“太子妃之前可是說過瞭,如果有事發生,讓我們去投奔葉傢,有葉傢的庇護,我們肯定安全。”說話的女人將封墨玄扯瞭過來,一把推到瞭封墨宸的面前,“和你哥說,你是不是想去葉傢。”
封墨玄被嚇得不行,摔倒在地上,顫顫巍巍地爬起來,站在封墨宸的身前,一雙手死死地握著衣擺,眼神中滿是局促不安。
“說啊!”
茹側妃氣急瞭,伸手就要捏封墨玄的胳膊。
隻聽啪的一聲,林淮晚直直地握住瞭茹側妃的胳膊。
“你幹什麼!趕緊給我放開!”
“你想去葉傢就直說,拿一個孩子當擋箭牌,未免太不要臉瞭吧。”林淮晚將人甩開,茹側妃沒控制好力度,摔在瞭地上。
“娘!”封墨淑將茹側妃扶瞭起來,用袖子擦瞭擦擠出來的眼淚,“哥哥,這個壞女人欺負我娘!”
茹側妃也眼中帶上瞭淚花,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墨宸啊,你看看這個野丫頭,現在就對長輩不敬,這路上怎麼可能會好好照顧你啊,我們現在去葉傢,葉老太太可是最喜歡你娘的啊。”
林淮晚看這娘倆,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是葉傢的旁支,沒有我,你也可以去葉傢。”封墨宸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瞭眼睛,將偷偷抹眼淚的封墨玄護在瞭自己的身後。
那雙清澈的眼睛看向茹側妃時,帶著冷漠。
茹側妃一噎。
她當然知道自己能去葉傢,但是葉傢因為太子府死瞭兩個兒子四個孫子,正是處在氣頭上,要是沒有封墨宸吸引火氣,她過去,不是給人當靶子嗎!
可她又放不下葉傢。
葉傢人多勢眾,這一路上安全不說,就算是到瞭嶺州,人多那勢力就大,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東山再起。
總比跟著太子府這三瓜兩棗強。
林淮晚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冷笑一聲,看著茹側妃,“這個時候還認不清情況,不是蠢貨就是壞,不知道茹側妃是哪一個。”
“你!“
“上一個用手指我的人,已經被我掰斷瞭手指。”林淮晚看著茹側妃想要伸出來的手指又縮瞭回去,不屑地撇瞭她一眼。
這一路上,除瞭太子附屬官員的傢眷對他們虎視眈眈還有睿王的人也想要他們死,如果這個時候太子府的人還內訌,那就算是天神下凡都救不瞭這幾個人的命。
林淮晚必須在一開始就將威信立起來。
那些不服管教的,早晚會被她踢出隊伍。
茹側妃身體一僵,她感覺有股殺意對著自己而來。
“不行,找時間她一定要去一趟葉傢。”茹側妃心裡想,葉傢人多,到時候再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小賤蹄子。
“人齊瞭,上路!”衙役們看熱鬧一般地看著這些所謂的貴人們,手中的鞭子一揮,甩在地上,濺起瞭一片塵土。
“都給老子安生點,要是不能按時到嶺州,老子定要給你們好看!”
為首的衙役一招呼,剛才還懶散的衙役們紛紛起身,用鞭子驅趕著自己分管的人。
林淮晚扶著封墨宸,抬眼看向沖著他們走來的衙役。
果不其然,之前那個尖嘴猴腮的衙役就在其中。
林淮晚又將視線落在另外一人身上,這人長得五大三粗,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咦?
林淮晚一愣,在原主的記憶裡,這個刀疤臉沒有欺負過她。
是好人,還是早早地死在瞭半路?
“趕緊給老子起來,還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呢,媽的,都是賤骨頭!”尖嘴猴腮的衙役一鞭子甩來,似是無疑,可林淮晚看的清楚,那鞭子就是沖著封墨宸來的。
林淮晚一把將人拽瞭過來。
封墨宸的重量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輕,她隻是用瞭一半的力氣,就將這小郡王拽瞭個趔趄。
“再忍忍,等到瞭驛站,我幫你看看你的病。”
林淮晚沒有瞞著封墨宸自己會醫術,封墨宸是自己唯一的隊友,隻要他不想死,肯定會幫著自己。
“往前走二十裡就到柳亭瞭,到時候,被流放的親眷可以在那裡送些東西過來,那邊還有買東西的,郡王妃需要什麼可以在那裡采買。”
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林淮晚看過去,說話的人身體瑟縮瞭一下,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裡才好。
是太子府的侍妾箬柳。
“多謝。”
這是示好,也是示弱。
林淮晚就是需要這種人。
“切,不愧是經歷過的,就是知道的清楚,呵,掃把星。”茹側妃聽到兩人的談話,小聲的嘀咕兩句。
林淮晚一個眼刀過去,嚇得茹側妃抱著封墨淑走遠瞭些。
“茹側妃說得沒錯,小的時候傢道中落,曾被流放,幸得太子所救。”箬柳聲音顫抖,像是在害怕。
“不怕,我們一傢人在一起,去哪裡都沒關系。”
箬柳一愣,“一傢人?”
“當然,我們都是太子府的人,當然是一傢人。”林淮晚扯瞭扯封墨宸的袖子,“對吧?”
封墨宸點頭。
“嗯,一傢人。”
“一傢人”的言論一出,林淮晚明顯感覺到這幾個人的凝聚力強瞭一些。
路上,箬柳開始照顧封墨玄,封墨玄也會在林淮晚累瞭的時候,幫忙扶著封墨宸。
身如浮萍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歸屬感。
除瞭某兩個人,這二十裡的路,雖然走得很累,但也不算是艱難。
“柳亭到瞭。”
林淮晚抬頭,果然看見一群人已經在等著瞭。
流放隊伍剛出現,那邊就傳來瞭哭聲。
林淮晚一眼就看見瞭林傢人,林母站在最前面,看見一身紅衣的林淮晚,眼淚瞬間就流瞭出來。
“晚兒!我可憐的兒!”
林淮晚就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在瞭懷裡。
她身體一僵。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瞭。因為那場意外,林淮晚的父母雙雙去世,此後,這個世上就隻有她一個人瞭。
“娘,我沒事。”
這聲娘喊得十分的自然。
“怎麼可能沒事,嶺州是什麼地方,那是荒城,這一路山高水遠的,你怎麼能受的住啊!”林母拉著林淮晚的手都在顫抖。
“娘,你放心,我身體好的很,去嶺州沒問題的。”林淮晚笑著看向林母,三十多歲的年紀保養的像是二十多歲,肯定在傢裡在夫傢都是被寵著的。
這路上的醃臢不知道也好,省的擔心。
反正,她肯定會解決好的。
“晚兒你放心,你祖父已經在想辦法瞭,肯定會救你的。”林母小聲的和林淮晚說。
林淮晚也隻是點頭。
林太傅要是真的有辦法,就不會讓原主死在流放路上瞭。
睿王想要林傢在文人中的勢力,林太傅為人正直,肯定不會因為一己私欲就妥協。
“娘,這是小郡王。”林淮晚將封墨宸拉瞭過來,將這個話題略瞭過去。
封墨宸有些局促,如果不是因為太子府,林淮晚和林母就不用分別。
是自己連累瞭她。
“也是可憐的孩子。”
封墨宸想象中的責備和咒罵沒有傳來,反倒是一隻溫熱的手落在瞭他的頭上。
封墨宸抬頭,對上那雙淚眼婆娑的眼睛,眼睛裡隻有憐愛沒有怨毒。
“娘你放心,我們肯定能到嶺州。”這話是說過林母聽,也是給封墨宸聽。
他們一定都會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