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姚姚說完,端詳著付思思的神色。
她已經暗示的很明顯瞭,接下來就看付思思自己的悟性瞭。
付思思眼中暗潮湧動,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抬起頭時,眼中帶著一絲瞭然,“顧同學,你是在提醒我嗎?”
顧姚姚微笑,不置可否。
在她離開後,付思思依然沒有緩過神來。
她的手激動得有些顫抖,隨後她撥過去瞭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被人接通。
“爸爸。”付思思的聲音努力克制著,“我想讓你找人查一下胡傢。”
付傢剛來京城不久,雖然事業一直都在穩步上升,但根基尚且未穩,在京圈元老級別的胡傢面前,還是差瞭很大一截。
胡瓊和秦凝因為她是這學期剛轉來的新生,傢庭條件不如她們,便一直把她當成跟班使喚。
她並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傢裡人,心裡想著,隻要能熬過接下來的二十天就解脫瞭。
她不是個任人欺負的傻子,顧姚姚“無意間”說出的那番話,其實就是在暗示她。
這幾個月以來,顧姚姚從小透明一舉成為校園風雲人物,還戳穿瞭顧寶珍的假面目。
她便知道,顧姚姚其實是個狠角色。
既然是她暗示的,那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付思思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有個塵封已久的問題還沒有問她。
那次的匿名信事件,她一直都心存疑慮。
顧寶珍不可能這麼好心,幫她舉報秦凝。
唯一有可能幫她的,隻有跟顧寶珍住在一起的顧姚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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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就到瞭晚上。
顧文山這段時間忙著應酬拉投資,很晚才會回來,每次回來都是帶著一身的酒氣。
一向愛美的白玫,連美容院都不去瞭,這段日子看起來憔悴瞭不少。
一聽到顧文山回來,她趕忙下樓迎接。
“珍珍還沒回來嗎?”顧文山扯瞭扯領帶,搖搖晃晃地上著樓梯。
白玫沉默瞭一瞬,隨後輕輕點瞭點頭,“她也不容易。”
這話像是觸碰到瞭顧文山的逆鱗,他猛地將手裡的領帶甩在地上,冷哼一聲,“不容易?如果不是她造孽,咱們傢會淪落到現在這樣?”
“你知不知道,以前那些巴結我的人,現在都用鼻孔看我!我還得好聲好氣跟他們說話!”
白玫心中一陣酸澀,摟著他的力道又緊瞭一些。
她張瞭張口,感覺說什麼話都很無力。
最後,她嘆口氣道:“以後都會好的。”
“好個屁!都是你慣出來的好女兒!”顧文山氣的乜瞭她一眼,“因為她,港城劉傢那邊已經取消與我們的合作瞭,還一連撤瞭好幾個大單!你那個姐姐也是不中用,到那邊說不上兩句話也就罷瞭,連帶著傭人都看不起她!”
白玫低下瞭頭,隻當他是在耍酒瘋,默默的忍受著。
顧文山越說越起勁,“還有你那個好女兒!藝術比賽被人取消資格,成為瞭全京城的笑柄,害得我永遠都抬不起來頭,真是個廢物!”
“不是還有姚姚嗎?”白玫滿臉欣慰,“聽說她拿到瞭第三名,要簽約秦氏瞭,她是我們的親生女兒,總會想著我們的。”
顧文山動作一滯,這才想起來,他還有一個爭氣的親生女兒。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瞭,到時候你找到姚姚,把她接回傢住。”他的語氣緩和瞭一些。
白玫笑瞭笑,剛打算出聲應下,身後的旋轉樓梯卻傳來瞭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踩地的聲音。
“爸,媽,你們在說什麼?”
顧寶珍聽到顧文山的最後一句話,有些驚愕地站在原地。
“你們要把那個小賤人接回傢!?”
現在臉皮已經撕破瞭,在顧傢父母面前,顧寶珍連裝都懶得裝瞭。
“什麼賤人?那是你姐姐!”顧文山一臉恨鐵不成鋼,看到她今天的裝扮,眉頭瞬間皺瞭起來,“你這是什麼打扮?”
隻見顧寶珍穿著一條僅能蓋過屁股的超短連衣裙,似乎一俯身就能漏出底褲,腿上搭配著一條黑絲,腳踩十厘米恨天高,整個人散發著與往日不同的風塵氣。
“你不用管瞭。”顧寶珍用手甩瞭一下今天剛燙的大波浪,動作極其嫵媚,“我今天回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就算沒有秦氏,沒有你們的幫忙,我也能靠自己進入娛樂圈。”
“什麼意思?”白玫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顧寶珍雙手環胸,輕笑一聲,“你們不知道,今天在飯局上,有不少知名導演編劇向我拋出瞭橄欖枝。我已經簽公司瞭,以後就不經常回傢瞭。”
她現在看開瞭,這兩個人到底不是親生的,從來都不會全心全意偏袒她,剛剛居然還想著讓顧姚姚那個賤人回傢!
反正顧傢已經岌岌可危瞭,隨時都會坍塌。
她也就沒必要繼續在這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養父養母面前,裝成懂事體貼的好女兒瞭。
顧寶珍撂下這些話,轉過身就要離開。
“珍珍!”白玫叫住她,隨後松開顧文山的胳膊,疾步跑上前,一把抓住瞭她的胳膊,“你居然跑去陪酒?”
“你的話怎麼能這麼難聽?”顧寶珍皺眉,“我這也是應酬,都是些你情我願的事。”
她大力甩開白玫,下瞭幾個臺階,“未來的幾個月我都會忙著進組,沒事就別來找我瞭。”
說罷,她轉過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白玫顫抖著手,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瞭地上。
“有種就別回來!”顧文山扒著樓梯扶手,對著樓下的顧寶珍大喊道。
真是個孽女!
以前他怎麼沒有發現,這個女兒居然是這副德性!
眼看著傢裡不行瞭,就直接一腳踹開。
恍惚間,一張恬靜的笑顏闖入他的腦海之中。
顧文山腸子都悔青瞭。
當初為瞭不得罪顧寶珍,他故意編瞭個股市波動的理由,讓顧姚姚委曲求全,以他養女的身份待在顧傢。
現如今,自己的親女兒被傷透瞭心,估計不想再回這個傢瞭。
顧文山喝醉瞭酒,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管坐在樓梯上的白玫,身子搖搖晃晃地進瞭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