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到此已經是菜過五味,陸續還有其他的世傢唱報吉祥話和壽禮。
甘瓊英今晚上的騷操作基本搞完瞭,既沒讓溫雪玲像劇情之中的一樣,一舞動天下,開啟五段曠世孽緣,也成功往大長公主身邊塞瞭她的人,方便後續啟用。
她暫時鳴金收兵,拉著驪驊坐在她的身邊,好好地吃飯。
同兩個人和在傢的時候一樣,甘瓊英殷勤地用瞭一雙嶄新的筷子,給驪驊夾菜。
“這個涼拌小菜是酸甜的,很開胃,先吃這個。”她說完,夾瞭一筷子,也就是一口的量。
驪驊吃瞭。
“這個鹵鹿肉味道應該也不錯,不過少吃點,容易發燥,到時候難受,吃兩片吧……”,說著她又夾瞭兩塊,放進驪驊手邊的菜碟子。
驪驊耳朵已經微微泛紅瞭,卻還是夾起來放進嘴裡,斯文地咀嚼,確實好吃。
“這個魚燒得也不錯,我方才嘗瞭一點,涼瞭些也沒有腥味,你嘗嘗。”
她仔細把大刺去瞭後,才放在驪驊的菜碟子旁邊。
驪驊抿瞭下唇,察覺到旁人打量的視線,用膝蓋碰瞭下甘瓊英,意思是讓她收斂點。
平時在傢裡過度的殷勤,把婢女們惹得個個面紅耳赤也就算瞭,這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呢。
結果驪驊一撞甘瓊英,甘瓊英卻一愣,看他道:“怎麼瞭?”
她發現驪驊的視線落在桌子角落處的一隻湯碗上,立即心領神會道:“哦,是要喝那個老鴨湯?”
她說著就抬手,將袖子一挽,從席間跪坐起來,傾身給驪驊舀老鴨湯。
驪驊不是那個意思,眼神落在那裡是被眾人看得無處安放……
結果甘瓊英把驪驊撞她那一下的意思,理解為“吃那個,你上!”
畢竟甘瓊英小時候跟著母親去吃旁人婚禮席面,夠不到菜時就在桌下撞她媽媽腿,讓她媽媽上!
總能吃得心滿意足。
她知道驪驊性子溫潤靦腆,肯定不好意思放開瞭吃,這裡又不似在公主府有專門的禦膳房撥過來的廚師二十四小時待命,她就像個帶著“孩子”坐席的老娘,生怕自傢娃兒抹不開面子吃不飽,夜裡要挨餓。
但她穿的是禮服,寬大的袖子堪比蒲扇,這碗湯盛得實在是不容易。
而她身邊的婢女們都站著不動,以滿月為首,甜角把邊,都是一個個看著甘瓊英忙活,滿臉的習以為常。
誰也不來幫忙,實在令旁人費解。但這其實是甘瓊英專門耳提面命的教過的,告訴兩個小婢女這是夫妻情趣,讓她們不要跟著摻和。
實際上甘瓊英就是要找準一切機會,在她的財神爺面前刷好感罷瞭。
我愛錢錢愛我,錢從四面八方來,鋪天蓋地來,從財神爺的手底下漏出來!
甘瓊英費瞭一些勁,才把湯弄好,重新坐下後將碗放在驪驊手邊,說:“喝吧。”
然後自己拿著筷子也吃瞭起來,她沒有驪驊吃得那麼優雅,但是架不住長得好看,吃東西看著也賞心悅目。
驪驊耳朵紅得要燒起來瞭,因為看著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他這輩子沒有得到這樣多的關註,此刻過於多瞭讓他如坐針氈,好似被關在籠子裡面給人圍觀。
但是甘瓊英卻習以為常,在她看來,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互動。
但看在別人的眼裡,那就是刻意做戲瞭。
畢竟這個世界的夫妻,再怎麼相愛,頂多當妻子的親手做羹湯,也隻是象征性做一兩個菜,佈菜都有侍從,這般殷勤的……倒是有些妾室溫柔小意至此,那也是為瞭爭寵,甘瓊英一介金尊玉貴的公主,做到如此地步到底是為何啊!
驪驊平時也會給甘瓊英夾菜的,是被她給養成的習慣,習慣多麼可怕,他總共跟她在一起沒多久,就也覺得這種吃東西的方式很正常瞭。
但是今天被眾人這樣一圍觀,驪驊幾次想給甘瓊英夾菜的手,愣是沒敢伸出去,他羞恥地吃進嘴裡的東西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瞭。
但是甘瓊英卻覺得尋常,驪驊最開始和她一起吃東西也很拘謹的,這是她一步一步地養成這樣的。
夫妻不這樣,但是信徒和男神就是會這樣,愛情能跟崇拜比嗎?
駙馬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是點金之手,天生抱元寶的,怎麼能用來撥魚刺?
說真的甘瓊英不是沒嘗試過喂驪驊吃飯,那不是驪驊嫌肉麻不幹嗎?
她這是喂飯夾菜?她這是給神仙上貢呢。
甘瓊英每夾一點菜,就在心裡說:下個月零花錢多加點啊男神!
有些人的視線頻頻看過來,甘瓊英身邊剛才被迫把桌子挪遠一點的溫雪玲,簡直吃不進去瞭,她看甘瓊英殷勤伺候在她看來樣貌隻能算周正,卻被她當個寶兒的駙馬,那表情……要是放在互聯網發達的現代,幾個字就能概括——地鐵、老人、看手機。
連惠安大長公主都有些哭笑不得,她身邊的無眉更是嘴角抽搐,畢竟她白天的時候還因為甘瓊英的事情敲打駙馬呢,誰又知道端容寶貝這個商人駙馬,寶貝成這個樣子?
不是說感情不好,還養瞭一院子的面首嗎?
驪驊不敢再用胳膊撞甘瓊英,怕不慎再看一眼什麼,她又要跑去旁人桌子給他討來瞭,她絕對幹得出來。
驪驊想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耳熱之餘,心中泛起蜜糖一般濃稠的滋味,然後便吃什麼東西,都覺得是甜的。
他長到這麼大,連作為一個正常的,被維護的人都沒有過,更遑論是被這般當成無能孩童一樣不講道理般照顧?
一個人一旦缺少什麼,擁有之後就會有種報復性地揮霍。
因此他頂著這麼多人打量的視線,甚至是議論,也夾給瞭甘瓊英一筷子肉絲。
緩聲道:“這是驢肉炙的,深州那邊的菜式,做得還挺正宗,你嘗嘗。”
“是嘛?”甘瓊英非常自然地夾起來咀嚼,然後小聲說,“好吃。”
但是驪驊卻看著她因為咀嚼輕微蠕動的嘴唇,從胸膛升起一種難言的火熱,直躥到他的喉嚨口,簡直讓他一張嘴,就要吐出煙來。
他剛才……夾菜忘瞭換兩人之間的筷子,而是用瞭沾染他口水的筷子。
驪驊從來都是個行之端正的君子,素日裡沒有任何不夠莊重的舉動,這一生更是都沒有出口過孟浪言論,做出什麼逾越的行為,就連那時在馬車上那片刻的失控,心中也是想著,碰一下甘瓊英柔軟的側臉。
可是他眼看著她吃下瞭沾著他口水的菜,後知後覺地羞恥得無地自容。
他們雖然夜夜共枕同床,卻隻有甘瓊英睡著瞭才會抱一下……
“怎麼瞭?我臉上沾東西瞭?”甘瓊英摸瞭摸自己的臉,驪驊迅速低下頭,捏著筷子的手指都有些發抖。
甘瓊英伸手抹瞭幾下,問驪驊還有嗎?
她嘴唇吃得沾瞭些許油漬,驪驊視線慌亂地落在上面,一打滑,差點溜進她微張的嘴裡,連忙垂下視線,搖瞭搖頭。
另一隻放在膝上的手,狠狠掐瞭一下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