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吃味

作者:既見公子 字數:2111

甘瓊英總算是來瞭一點興致,多問瞭這個丁豆豆好幾句。

一個人接一個人到殿中,本以為端容公主召見他們是要他們侍寢的不少,發騷賣巧的也多。

但是甘瓊英“鐵面無私”像個甘青天一樣黑著臉,想要獻媚的自然很快歇瞭心思,認真回答甘瓊英的問題。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是下午。

甘瓊英有些疲憊,一百多位面首竟然大半都沒什麼太大作用,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樣貌都很出挑,身世都非常的淒苦,是一群無望之人,和端容公主一樣身處絕境。

其中有一部分端容公主可能是想讓他們接受訓練,好安插到一些人身邊,但是另外一部分應該是端容公主於心不忍,也為瞭掩人耳目才救下來的。

甘瓊英一邊見一邊記錄,從白天一直見人見到瞭晚上。

每見一個人就會想起太多關聯的事情,一百多個人已經把甘瓊英的腦子弄成瞭漿糊,她現在隻覺得頭疼欲裂。

甘瓊英撐著手臂坐在椅子上,滿臉疲憊,眼神已經沒瞭光。

滿月無聲地去給甘瓊英換第三次茶水。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被遣回去瞭,今天一天沒能見完,而且想要打發這些人沒有甘瓊英想象的那麼容易。

最主要的是她算來算去錢根本就不夠用。

讓滿月把人都給弄回去,甘瓊英撐著手臂閉目養神。

沒多久大殿之中響起很輕的腳步聲,肩上突然出現一雙手,力度十分合適地按壓捶打,甘瓊英心想果然沒有白白疼滿月,滿月可真是她的知心小棉襖。

甘瓊英身體也漸漸放松下來,屋子裡現在隻有兩個人,她剛想靠在椅背上好好享受,卻感受到脖子處傳來瞭溫熱的呼吸。

“公主可還滿意?要不要加重一些力道?”

陌生的聲音響起,甘瓊英稍稍放松瞭的脊背瞬間僵直,脖子也扭瞭一下,發出“嘎”的一聲,那聲音柔和,似男似女,讓甘瓊英一時難以分辨,直接起瞭一身雞皮疙瘩。

“樊溪聽聞公主近日的事,想必公主定然身體勞累,”,那個男人伸頭繞到甘瓊英的臉側,呼吸曖昧至極地噴灑過來,“公主肩膀這麼緊繃,要不要樊溪給公主松松全身筋骨?”

男人的眉眼嫵媚,眼尾上翹,像一雙鉤子,聲音也帶著鉤子一樣,直勾得人毛發倒豎。

甘瓊英連人都沒有看清,意識到不是滿月之後,立刻厲聲呵斥:“大膽!立刻退下!”

甘瓊英徑直從椅子上面坐起來,一連躲開好幾步遠。

她到這一刻才發現,她根本無法接受一個男人離她這麼近,唯一能夠接受的人隻有驪驊。

但讓甘瓊英沒想到的是,那人竟然後退瞭幾步,一扯嗓子,哭瞭。

“公主變瞭,和從前判若兩人,”,那男子淚如雨下,掩面哭泣,“當初花言巧語把我哄進來,可自從我入瞭府,一次也沒有見過公主。想著今日總算是能見一面,卻是這樣……”

男人越哭越起勁,甘瓊英反倒懵瞭。

等到把人看瞭個清楚,甘瓊英也根據端容公主的記憶,想起瞭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人叫樊溪,天生的男生女相,柔弱無骨。

出身於花樓,而且還是小倌館的頭牌,端容公主為瞭贖他花瞭海一樣的銀子,弄得坊間沸沸揚揚,自己浪蕩的名字有一半歸功於他。

而且贖回之後他的吃穿用度還是與之前相同。

這樣好吃好喝供著,當然別有所圖。

關於章州的打算端容做瞭兩手準備,如果顧清和顧明沒能完成任務,樊溪會是她下的第二步棋子。

而且樊溪並非看上去柔弱,他最擅長的不是給人按摩,而是分筋錯骨。

他乃是一個武莊莊主的兒子,被仇人屠戮滿門,給他灌瞭毀身的藥,為瞭羞辱仇人之子,將他賣入瞭花樓,想讓他被千人騎萬人壓。

掛牌的那天,端容一擲千金救下瞭他,還將他的父母屍骨收斂。

甘瓊英知道瞭樊溪有大用,這樣的人肯定不能敷衍打發走,但他這樣哭也不是辦法,甘瓊英眉頭緊皺,隻覺得頭都要炸瞭。

“駙馬回來瞭!”滿月端著茶進門,嘴裡高興地嚷嚷著。

甘瓊英聞言,眼睛立刻亮瞭,她直接起身,從正殿跑出去。

跑到一半,回頭看向樊溪,想起端容扣押著樊溪的父母骨灰用來威脅他,嚴肅說:“閉嘴!怎麼溜進來的就怎麼滾回去!”

“聽話待在後院,明日找你歸還你父母屍骨。”

樊溪神色一怔,而後梨花帶雨的表情近乎猙獰又狂喜,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他幾乎是眨眼之間便消失在瞭原地,生怕甘瓊英下一刻便要反悔。

甘瓊英震驚瞭一下,這樊溪怪不得能悄無聲息鉆入大殿,他這身法……和她的影衛有些相似!

不過驪驊回來瞭,甘瓊英顧不上去想別的。

她從正殿跑出去,看到驪驊一瘸一拐地朝著她走來,甘瓊英加快腳步提起裙擺,迫不及待一般投入瞭驪驊的懷抱。

驪驊當然是高興的,可他剛想回抱住甘瓊英時,抬起的雙手卻僵在瞭半空中。

他在甘瓊英的身上聞到瞭一些味道,種類非常繁雜。

成婚這許久以來,驪驊從未發現甘瓊英喜好用香,而他對香料行業也有涉獵,稍稍一聞便知這是桂花和梔子花的香氣,還混雜著一些脂粉的味道,而且還不止於此,花香和脂粉香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驪驊的眼中的溫度驟然下降,想起瞭後院的那些面首,也想起瞭甘瓊英出爾反爾,非要親自處理那些人的事。

驪驊雙手按住甘瓊英角的肩膀將她推開,用一種非常輕的甚至帶著一些諷刺的語氣問甘瓊英,“公主今天一定很忙吧?”

甘瓊英被推開,由於太過突然,她嘴角還揚著未收,可她抬眼,見驪驊卻是面無表情,眼神冰冷。

驪驊一點也不想這樣,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們之間,總是他一個人在天翻地覆。

驪驊看得越是清楚,心中便越是慌亂難熬。

這樣濃重的氣味……要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才會有,必須是親密接觸過才會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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