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茹被她這道眼神看得十分惱怒,“你什麼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
雲羲和輕輕點瞭點頭,“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薛茹揚著下巴,“哼,既然知道,就快點將這流光紗讓出來給我!
雲羲和又搖瞭搖頭,“這不行。”
同情歸同情,但這匹紗若是讓瞭出去,她的計劃就要擱置瞭。
見雲羲和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薛茹莫名來氣,“你也配穿這麼好看的裙子?就算你攀上太子表哥,也不過是個傢風不正的臟東西!”
雲羲和原本還有些同情,聽聞這話,臉上的溫和的表情忽然變得冷厲,
“呵,傢風?你連傢都快沒瞭,還跟我談傢風?你信不信,這匹流光紗,就算我白送給你,來日也穿不到你身上!”
薛茹皺著眉頭,伸手指著雲羲和,“你!你敢威脅我?呵,雲羲和,你雲傢在薛傢面前狗屁都不是!這匹紗,我還就非穿不可瞭!”
雲羲和簡直要被氣笑瞭,“是嗎?我今天就把話放這瞭,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從我手裡搶走它?”
柳掌櫃的心裡一陣咯噔,忙上前去打圓場,這二人若是在她店中鬧起來,她可真是誰也得罪不起啊!
“雲大小姐,薛大小姐,你們都消消氣啊……”
薛茹跋扈慣瞭,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揚手就要讓隨行的丫鬟上來生搶。
那丫鬟滿臉橫肉,身材壯實得很,一看就知道是做慣瞭這種事的,小桃和小梨慌忙上前來護在自傢小姐身前,心裡惱恨這薛茹實在是沒有一點閨秀的樣子!
“呵。”
雲羲和坐在那裡動也不動,雲淡風輕姿態優雅地朝著面前那主仆幾人揮出一片香粉。
不過片刻的功夫,薛茹和丫鬟都像是被定住瞭一樣,隻覺得四肢發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
柳掌櫃滿臉驚恐地瞪大瞭雙眼,在她看來,這薛茹簡直是莫名其妙的就來瞭個平地摔!
看著雲羲和那燦爛的笑意,薛茹簡直氣得七竅生煙,“你敢動手打我?”
雲羲和氣死人不償命地攤瞭攤手,“瞧你這話說得,這店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誰看見我動手瞭?”
“那我為何會變成這樣?”薛茹渾身癱軟,卻仍舊擋不住她的牙尖嘴利!
雲羲和支著下巴略一思索,“誰知道啊?許是,你困瞭?”
話音剛落,薛茹就隻覺得自己上下眼皮直打架,控制不住的困意向她襲來,明明上一秒還咄咄逼人,下一秒,直接脖子一歪,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鼾聲震天!
柳掌櫃:“.…..”
“哈哈哈哈哈”
“這薛茹,怎麼打呼嚕打得像個死豬一樣啊!”
“噓!你不要命瞭,那可是薛傢,咱們可惹不起!”
“就是,就是,別亂說話……”
店裡的客人有些沒忍住的,當即笑出瞭聲,又想到得罪不起薛府,忙又捂住瞭嘴。
雲羲和扶著椅子扶手起瞭身,“柳掌櫃,薛小姐睡在這裡也不像回事,她的馬車就在外面,還是將她送回府上去吧。”
柳掌櫃眼前一亮,“多謝雲大小姐提點!”
被薛茹這麼一鬧,雲羲和也沒瞭再逛下去的心思,便帶著丫鬟打算打道回府。
——
景陽宮中。
靜妃屏退眾人,她面前的桌案上,一邊放著一封厚厚的信,一邊放著一本薛國公的奏折。
她細細地比對過瞭,那信紙的筆跡,與奏折上的一致。
從信上的內容看,是薛國公寫給太子的,信上說已經秘密送瞭一批女子進京,並且設法送進瞭幾位朝臣傢中,或做妾室通房,或做貼身丫鬟。
在信紙背面還附有一長串名單。
靜妃順著那一長串名單,先是看到瞭阿蘿和吏部侍郎蕭如山的名字,繼而又看到她的兒子,二皇子秦君華也赫然在列。
她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這薛傢簡直欺人太甚!”靜妃臉色陰沉,恨恨地罵道。
“娘娘……”石公公忙上前來,替靜妃順著氣。
“石頭。”靜妃閉瞭閉眼,緩瞭一會兒繼而輕聲問道,“你昨日說,皇後給雲二小姐灌瞭一碗落胎藥,是嗎?”
“是,奴才親眼見著的。”石公公小聲說道,
靜妃合上眼點點頭,“那抓取藥材的記錄,你去讓太醫院的范大夫加進醫案中去。”
謀害皇嗣之罪,薛寶嵐,你可準備接好?
“娘娘,您沉寂瞭這麼多年,怎麼突然......”
石公公小心翼翼地問道,他侍奉靜妃多年,自然知道她這麼多年,是如何在皇後的磋磨下咬著牙關忍過來的。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
靜妃哼瞭聲,
“她薛傢幹那臟心爛肺的勾當,害瞭本宮的表侄女不說,如今又將主意打到二皇子頭上,那本宮又豈能坐以待斃?”
石公公也跟著感慨,“.....娘娘說的是,總不能一味讓人欺負瞭去。”
靜妃眼神發狠,
“要反抗就反抗到底!我父親魏康官居正一品中書令,權比副相,官位不低實權在握,二皇子行事也沉穩,本宮亦是四妃之一,何以不能爭一爭?”
靜妃猶自分析著,“無非是,缺一個有助力的妻族......”
說到這,她頓瞭頓,眼中閃過一抹靈光,
“去,讓安宜將那雲將軍之女,雲羲和請進宮來。她不是看不上太子嗎?本宮便送她一份見面禮。”
雲羲和回到春和院,便吩咐瞭句,“將瑤娘喚來。”
瑤娘是府上的繡娘,做事爽利,繡工也精巧。她細致地給雲羲和量好尺寸後,又耐心詢問著想要什麼樣式。
“大小姐,安宜公主派人來邀您進宮呢,說是再過幾日便是春花宴瞭,她想跟您探討詩詞。”
院裡的二等丫鬟杏兒挑簾站在門口,垂著頭不敢往裡亂看,聲音清脆地匯報著。
“安宜公主?”
雲羲和眼中閃過一絲瞭然,自己與她並未有過多少交集,今日她卻邀請自己,想來是那信已經送到靜妃手裡瞭。
靜妃不是蠢人,這麼著急邀她進宮,定然是搭好瞭戲臺子,要請自己看戲。
她勾起唇角笑瞭笑,轉而看向瑤娘,“就方才說的那些瞭,十日內可能做出來?”
往年的春花宴,都會提前十日送請柬。
瑤娘胸有成竹地點點頭,“小姐放心!做得出來,這流光紗是滿繡的,奴婢隻需裁出合適的尺寸再縫制到一起就好。”
雲羲和點點頭,吩咐小梨去妝匣中取瞭對白玉鐲子賞給瑤娘,道瞭聲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