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高逸很快趕瞭過來,命人將曲嬤嬤堵瞭嘴拖瞭出去,準備要帶往大理寺。
“很好。”拓跋奎遠遠的看著這一幕,輕笑一聲,聲音玩味,“看來她說的話,姐姐都聽進去瞭......”
赤川不懂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問道,“君上,可是郡主分明是處置瞭她?”
“蠢貨。”拓跋奎懶懶地罵瞭一聲,“你以為姐姐為什麼會生氣?她是聽到瞭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才遷怒道這婆子,由愛生恨,才要瞭這婆子的性命。”
“君上英明。”赤川恍然大悟。
拓跋奎微微一笑,視線看著曲嬤嬤離開的方向,“去吧,早些送她上路,省得她胡說八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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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凌在靈堂前,收到瞭常高逸送來的信,上面隻寫瞭八個字,“假戲真做,將計就計。”
那字跡有些歪歪扭扭,可是他一眼認出來,那是羲和寫的.......在她無數次為他開過的藥方上,都是這個字跡。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信紙往胸口揉瞭揉,他就知道,他的羲和,是天底下最聰穎勇敢的姑娘,不枉他將一顆心,都掏給瞭她。
他又何嘗看不出來,自從太後出事後,拓跋奎便不停地在離間他們二人呢?
如羲和所說,太後所中之毒亦是與牽機蠱一般,可是毒發的卻更猛烈些......而算算時間,這一切正巧就發生在他毒解的那時刻。
他雖然不精通於醫術一道,但心中總是隱隱的有些疑惑,隻是查來查去,卻是查不到蛛絲馬跡。當日唯一出過宮的桂嬤嬤,雖是太後親信,且在太後出事後,就投井而亡。
這種被人玩弄於鼓掌的滋味......實在是有些不爽啊。
秦玄凌嘆瞭口氣,他與羲和都不是那種能忍氣吞聲之人,與其不明不白地咽下這個啞巴虧,不如順水推舟,拆瞭對方的老傢。
他神色不變,隻是道,“一切照郡主的吩咐行事,去將她府裡的丫鬟帶過去,好好照顧她。”
常高逸點瞭點頭。
——
已經是第三日瞭,雲羲和的眼睛仍是看不見。
日光漸斜,拓跋奎踏入房內,仍舊一身白袍,光線昏暗的室內整個人流光溢彩。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拓跋奎走到床邊,接過小棠手中的燕窩,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小棠她們早得瞭雲羲和的吩咐,此刻也做出一副失落的模樣,隻管聽著拓跋奎的話。
拓跋奎用勺子舀瞭一勺燕窩,送到她的嘴邊,語氣中還是有些不確定,“姐姐,你真的想通瞭?要跟我去西涼嗎?你真的舍得秦玄凌?”
雲羲和臉色蒼白,嘆瞭口氣,喝下那勺燕窩,嗆得她輕咳幾聲,好容易才恢復,臉上便又多瞭幾分苦楚,“舍不得有什麼用?我本是不想離開的,事到如今,秦玄凌他......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我已經沒有留在大順的理由瞭。”
她說到動情時,又掐著大腿落瞭兩滴淚,“......他若無心,我便休。天底下好男兒,難道隻有他一人瞭不成?”
拓跋奎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跟著嘆息一聲,“姐姐不要難過。等到瞭西涼,你就是西涼的長公主,西涼的皇位,有我的一半,就有你的一半。到時候,我替姐姐多挑些才貌俱佳的美男子來服侍。”
雲羲和眨瞭眨眼,心裡不免有些震驚,這拓跋奎可真是夠大方的,他費盡心機將我誆去西涼,難道真是為瞭認親?
但她面上卻是一副失落至極的表情,“我還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
拓跋奎果然又信瞭幾分,他先是放下瞭手中的湯碗,然後鄭重其事地拉著雲羲和的手臂,他的那張臉謙和儒雅,很適合用來騙人,再做出一副認真篤定的模樣來,就更顯得真誠無比。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西涼的風土人情,甚至說到瞭,要讓姐姐住在哪處的宮殿,又大又華麗,方便安置男寵。
“......你想到倒是周到。”雲羲和嘴角抽瞭抽,“不累嗎?”
拓跋奎眼睛亮亮的,手指的動作頓瞭頓,“怎麼會呢?總是盼著姐姐能跟我回傢呢。”
“傢?”雲羲和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抹嘲諷,“希望這個傢能讓我住得久一點吧。”
拓跋奎略略有些心虛,若不是他在背後操作,羲和也不會離開雲傢,繼而又同意跟著自己去西涼。
便又換瞭個話題,“姐姐,我朝宮裡遞瞭信,如今大順皇位更迭,結盟的事情稍後再議,咱們先回西涼瞭。”
雲羲和點瞭點頭,有些興致缺缺,拓跋奎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姐姐再吃一點吧。”
“我累瞭......”
“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拓跋奎也沒有強求,放下碗,“明日一早,我們便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