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我爸答的一般刷下來就算瞭,劉爺爺剛才答得那麼好,憑什麼也刷下?”
葉茜第一個不服。
除瞭林晚喬等人,同樣有人看不下去。
“你們徇私舞弊!那幾個人我都認識,大字不識一個,鋤頭都沒摸過,怎麼可能選的上!”
“對!我看他們都是串通好的,提早知道瞭答案!”
鬧騰的人逐漸多瞭起來,不管是真有本事被刷下來的還是二吊子落選的,都大聲抗議。
工作人員講面前的桌子拍得山響。
“安靜,安靜!”
“我們不服!”
“今天的面試都是公開公正選拔,我們不管選上的人是什麼背景、學歷,隻看今天的表現,你們落選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是請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
“你能理解個屁!擺明瞭內定,還搞什麼選拔這一套,浪費老子感情!”
這時人群裡有異端聲音出現:“喲,你們這些人,本領盡在嘴皮子上瞭,考試考不過就耍賴,真是豬嘴的本事光會拱!”
林晚喬回頭,見是剛才出言羞辱劉建安的人之一。
那人一副二愣子模樣,身後站瞭十幾人,全是中選的,瘦猴也赫然在其中。
“你說什麼!”
“我說你沒本事少瞎咧咧!”
“王恩龍!老子有說錯?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清楚,能懂什麼雜交技術?老子在地裡割稻子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褲襠裡沒出來呢,你們不是串通好的是什麼!”
被戳破窗戶紙,那二愣子不僅不生氣,反而一臉得意。
“那也是我的本事,你行嗎?”
“你這是承認瞭!大傢都聽到瞭嗎,他們就是搞假的,名額都是內定的!”
落選的人見他承認,一時間群情激憤。
“抗議!抗議!”
“對!政府都招有關系的人,走後門,我們不服!”
“我們要見領導,把你們領導叫出來!”
人群不停朝工作人員方向沖。
任憑工作人員面前的桌子都快敲爛瞭,都攔不住,眼見事態愈演愈烈,有人趕緊出去找外援。
瘦猴站在一邊,給瞭惹禍精一個腦瓜崩。
“不是說瞭讓你低調點低調點,你還敢惹事!”
被敲的人捂著腦袋,一臉幽怨:“彪哥,不怪我,那個老三平時就看不起我,仗著他兒子是個公職人員,成天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這回好不容易有機會,我能不秀他一臉麼。”
瘦猴恨鐵不成鋼:“你是白癡嗎,這話能當眾說?回去等著貴哥收拾你吧!”
“別,彪哥,你得幫我。”
另一邊人群還在沖擊著工作人員。
“幹什麼,幹什麼!”
十來個手持棍棒,穿著工作服的人突然從外面跑瞭進來,嘴裡邊呵斥抗議的人群,邊去推搡。
“我們不服,你們徇私舞弊!”
為首的工作人員大聲道:“趕緊離開,繼續鬧事別怪我們不客氣!”
越是這樣的態度,人們反抗得越激烈。
一個人聽到這句話,首先回懟道:“你們想怎麼不客氣,還要打人不成?”
工作人員手裡的棍子朝那說話的人一指:“給我把他帶走!”
馬上有人朝那人伸手抓去。
“你敢!別碰我!”
“放開我爸。”
“來人啊,救命。”
體育館內一時混亂一片。
林晚喬幾人早就在一開始鬧起來時就退出瞭場館,既然已經知道是有內幕,他們也不稀罕這個工作。
“走瞭走瞭,沒意思,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回傢躺著。”劉建安招呼葉父幾人回傢。
就在林晚喬幾人離開後不久,一個工作人員悄悄也退出瞭體育館,朝政府大樓方向趕去。
縣政府大樓。
一個燈光昏暗的辦公室內,坐著兩男一女。
一盞電風扇正緩慢轉動著扇葉。
“哦?還有這種事?”
正中辦公桌後面一個國字臉,戴眼鏡的男人聽手下匯報瞭體育館發生的事情,皺眉問道:“你瞭解清楚瞭,究竟怎麼一回事?”
站在下方匯報的,正是剛才偷溜出來的那個工作人員。
“是的蔣市長,我打探清楚瞭,是那個周大海,今天選上的那批人全是他的人,有些是找他買的崗位。”
“周大海?”蔣庭湖疑惑。
左手邊的男人馬上答疑:“周大海是何傢的人。”
原來如此。
“這可是個好機會,正好可以借這次事件追責,拉何正仁下馬。”一直沒說話的女人開口。
她叫黃蕓,市研究所的正高級研究員,也是現任所長。
“老梁,你怎麼看?”蔣庭湖問一邊的同事。
梁博海點頭,他也覺得這件事是一個好的切入口:“天災後,何正仁為首的一派可以說是把持瞭軍政兩界,獨斷專行,壓得我們的人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我們的人一直隱忍不發,積蓄瞭這麼久的力量,正好借著這回的事情激發出來。”
說到這裡,他感激得看向黃蕓。
“這裡功勞最大的莫過於小蕓瞭,要不是你幾次研究成果都一一應驗,這次又拿出抗旱抗高溫作物的研究成果,又是大功一件,咱們未必有這個機會!”
蔣庭湖也用十分欣賞的眼光看黃蕓:“是啊,咱們多虧瞭小蕓。”
黃蕓被這恭維的話說得有些飄飄然,是瞭,這幫人要不是有她,哪裡能一步步走到現在。
而她,要不是經歷瞭那一場毀天滅地的酸雨,如何能夠回到現在,並偽裝成科研專傢,並通過科研的外衣預知未來。
又如何能從上一世一個平平無奇的小白領,這一世成功躋身政府核心部門。
是的,黃蕓也是重生者。
這一世,她重生後就憑借一封預言臺風洪災的信件成功接近引起政府官員的註意,並且後來又陸續預言瞭極熱的到來。
包括這次的抗高溫作物研究方案也是她提出來。
反正有科研院有一群真正的專傢替她埋頭研究,她隻要坐在上面隨手指幾個方向就行瞭。這群人不但沒有產生懷疑,反而對她的專業性深信不疑,將她奉若神明。
她目光掃過房間內的幾人,眼底輕蔑一閃而過。
這些愚蠢的男人,整日裡除瞭勾心鬥角,權謀詭譎,真正能做實事的又有幾個,對她也隻是利用。
她腦海裡浮現瞭前世基地裡那個清冷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溫柔得像一道灑落的月光,那是唯一一個不夾雜一絲私欲對她好的男人。
你在哪?
黃蕓望著黑漆漆的窗外,心裡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