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顧念因舅舅的病心情不好,她隨手推開瞭他,猝不及防,厲騰差點跌倒,等顧念反應過來,伸手想去扶他時,男人已抓住行李箱穩住瞭身子。
男人深邃目光立即變得鷹隼,臉色黑如包公,渾身也彌漫著駭人冷戾氣息,不再看她一眼,拉著行李掉頭離開。
顧念跑下樓,男人已不見瞭蹤影,又生氣瞭,顧念心裡好煩,真是個難伺候的主。
下午,顧念去醫院,就聽到李媛對著手機搖頭嘆息:
“太可惜瞭,那麼俊帥的一個小夥子,居然收人傢紅包,把自己大好的前程毀瞭。”
床上的汪海峰回答:
“江醫生是個好人,相信紀檢委會從輕發落的,實在不行,我去找他的上司,為瞭我的病,江醫生可操碎瞭心。”
顧念把李媛與舅舅的話拼湊起來,得到一個事實,江羽陽出事瞭,忙問:
“江羽陽出瞭什麼事?”
李媛白瞭她一眼:
“熱搜頭條,自個兒看。”
顧念立刻點開新聞,果然手機頁面滿滿都是關於江羽陽紅包事件的新聞。
事件描述的是,江羽陽在為一個病人做手術前,收瞭傢屬紅包,有圖有真相,重要的是,病人死在手術臺上,病人傢屬人財兩空,江羽陽剛走出手術室,就被傢屬動手打瞭,傷得挺重的,新聞上附瞭好幾張江羽陽受傷的圖片。
顧念問:
“他現在在哪兒?”
李媛:
“在18樓治病,不過,病治好瞭,可能工作會丟,這件事,鬧得挺大,衛生局專門為這事成立瞭專案組,我還想讓他做我女婿,沒想就出事瞭,真是可惜瞭。”
李媛嘆息聲不絕於耳。
顧念立刻跑去18樓,然而,18樓的護士攔住瞭她:
“小姐,江醫生不能見人,你還是下去吧。”
顧念不信,直接沖到瞭病房門口,那裡立著兩個門崗,見她過來,門崗立即迎瞭上來:
“做什麼?”
顧念:
“我能見一見江醫生嗎?”
門崗搖頭,語氣堅決:
“不行。”
顧念隻得悻悻然回去。
李媛打瞭個哈欠,見顧念回來,她說:
“有朋友約我打場麻將,許久不曾打瞭,今天下午,你照顧下你舅舅,我去練練手。”
說完,也不管顧念同不同意,拿瞭包就往外走。
這樣的李媛,顧念早已司空見慣,她去瞭一個蘋果,削瞭皮,再將蘋果切成小塊,牙簽插到果肉上,再將蘋果端到舅舅床前。
見汪海峰愁眉苦臉,可能是在擔心自己的病,雖然沒人告訴他,但是,病人一般都是十分敏感的,顧念安慰:
“舅舅,開心點,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汪海峰看著顧念,心裡一陣暖和:
“念念,你說如果軟軟像你這麼懂事,那該多好,今天一整天不見人,不知道又跑哪兒瘋去瞭。”
提起汪軟軟,汪海峰一臉的擔憂。
真怕又出什麼事。
顧念:
“舅舅放心,軟軟這麼大瞭,不會再胡來的。”
話雖這樣說,她眉宇間的擔憂與汪海峰相差無幾。
與舅舅聊瞭會兒天,汪海峰吃瞭蘋果睡著瞭,顧念這才悄悄離開,她去機子上打瞭報告,她看不懂,拿去窗口找醫生,醫生看瞭看,對她說:
“陰影隻是肺部積水。”
顧念懸起的心落地,她興高采烈把片子拿回病房,本想把這好消息告訴汪海峰,見他睡得很沉,她也就沒吵醒他。
要到傍晚的時候,李媛回來瞭,可能是輸瞭錢,臉拉得老長,顧念也不理她,掉頭就走。
厲騰出差瞭,帝景園靜悄悄的,尚無一絲煙火氣息,顧念煮瞭包泡面,開始關註江羽陽新聞後續,也不知怎麼回事,上午還滿天飛的紅包事件,現在竟然不見瞭蹤影,顯然,是有人公關瞭,而有這樣手段的人,並非常人,難道說江羽陽是富傢公子?
顧念懷疑。
如果江羽陽真有背景,她還就不擔心他瞭,而他對她,畢竟是有恩的。
A市
肖辰拎著行李,步子跟得飛快,手裡的傘才能為厲騰遮去頭頂風雨,兩人剛進入某知名酒店,厲騰兜裡手機響瞭,他拿出來一看,望瞭眼屏幕上的名字,眉心輕輕戳瞭下。
電話剛接通,那頭的江羽陽碎碎叨叨的聲音傳來:
“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竟然擺瞭我一道,我根本就沒收紅包。那病人手術本來成功率就不高,我已經盡力瞭。”
江羽陽也不管厲騰到底有在聽沒,盡情發著牢騷。
說瞭半天,見厲騰根本沒吱聲兒,他頓瞭下來,想瞭想,他又啟唇:
“對瞭,我一直想問你,你幾時有那麼漂亮的妹妹?是不是你爸養在外面那個?要不要介紹給我,我真的挺喜歡的,阿騰。”
接著,江羽陽開始訴苦,說傢裡老媽逼婚,他都快喘不過氣來瞭。
厲騰鼻腔裡發出聲冷哼:
“你喜歡她什麼?”
“她性情溫和,又長得漂亮,又是薄氏千金,不過……”感覺氣氛不對勁,江羽陽聯想起那天他給念念上藥後,厲騰難色很難看的事:
“你該不會喜歡自己的妹妹吧?”
想到這個可能,江羽陽陡地就緊張起來:
“阿騰,你不能這樣……”
此時此刻,厲騰感覺自己根本不想聽到江羽陽的聲音。
他說瞭句:
“鴰噪。”
抬指掐瞭電話。
肖辰站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喘,世界很安靜,江羽陽的聲音在稀微的雨聲裡放大,他好像挺激動。
江羽陽要撬厲騰的墻角。
這墻角挖得正大光明。
還要讓厲騰把老婆介紹給他,江羽陽這波騷操作,簡直絕絕子。
還嫌目前不夠慘。
肖辰替江羽陽捏瞭把冷汗。
“肖辰。”
厲騰雙手揣在褲袋裡,目光平視前方,投向門外蒙蒙雨幕,薄唇勾瞭抹冷弧:
“江傢與帝億還有幾個合作項目?”
肖辰:
“五六個。”
厲騰:“全部取消。”
肖辰:“好。”
厲騰深幽的瞳仁有冷光掠過:
“二十四小時監督她。”
肖辰當然清楚老板嘴裡的‘她’指何人。
這帽子戴的,也隻有顧念敢,不過也是仗著夫人的疼愛。
兩天後。
顧念吃著泡面,點開網頁,指尖滑過一張張旗袍圖片,滑至底部,彈出一條信息,是客戶留言:
衣服不錯,留個號碼,看完樣品,如果不錯的話,訂幾千件不是問題。
幾千件?
顧念看著這驚人的數字。
興奮得手都抽筋瞭。
她立刻把自己聯系方式輸上去。
兩分鐘後,手機響瞭。
女人聲音尖細,似曾相識,熟悉感慢慢滲入顧念腦袋瓜子,顧念忽地記起來瞭,她眼睛一亮:
“蘇櫻?”
那頭頓瞭下,隨即驚喜喊出來:
“你……你是顧念?”
顧念壓抑著激動:
“對啊!想到是你,蘇櫻。”
蘇櫻是顧念大學窒友,兩人關系不錯,後來,顧念去國外讀研,蘇櫻本科畢業找瞭傢外企工作,沒想到,分別幾年,她們又相遇瞭。
人熟事情就好談,沒幾句,生意就敲定下來,蘇櫻說她做不瞭主,讓顧念把拿幾件樣品過去。
顧念要瞭地址,拿著樣品立刻就過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