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想我,我就回來瞭。”
意思是,是你勾引的我。
可是,顧念沒有說啊!
她正要辯駁,男人扳過她的臉,火熱的吻印在瞭她唇瓣上。
空氣裡,灼熱溫度茲升。
厲騰怕傷著顧念,用瞭三分之一的力。
顧念臉蛋滾燙時,巴掌打在瞭厲騰臉上:
“我可沒要你回來,不要臉。”
“還有更不要臉的。”
這一巴掌,厲騰拍到瞭她屁股上。
他勾著她舌尖,氣流送音:
“醋味那麼大,我不回來,能瞭事嗎?”
不想再聽不想聽的話,厲騰直接封住喘氣的小口。
“念念。”
凌晨六點,王嫣抱著被子拍響瞭顧念的門,見顧念沒反應,她推門而入。
地板上散落的衣物,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王嫣的腦子有短瞬的短路,餘光瞥到床上兩團凸起的被子,她怔忪的臉色終於有瞭變化,當即也尖聲叫起來,被子從她手上摔落,她尖叫著跑出房間。
王嫣的尖叫聲驚醒瞭床上的人。
男人眉頭皺瞭皺,眼皮晃瞭晃,顧念瞥瞭他一眼,正要拿開那隻攬在她腰間的手,沒想,她剛動瞭下,男人手臂攬緊不說,整個胳膊湊過來,整個將她摟進懷裡。
力道很大,她幾乎掙脫不開,快要窒息瞭。
“松手。”
她輕聲說。
閉著眼的男人,嘴角勾笑,聲音帶著未蘇醒的庸懶:
“怕什麼?咱可是有牌照的,正常駕駛。”
顧念沒說話,隻是送瞭他一記白眼。
過瞭會,男人均勻呼吸聲傳來,顧念輕輕拿掉那隻擱在自己腰上的手,費瞭番力氣,才將那支鐵臂拿開。
這次,男人沒再拽她,她悄悄起床,走出房間。
王嫣已穿好衣服,坐在沙發上,神色呆愣,見顧念出來,她呆滯的目光才調向她,神情有復雜,有驚疑,更有難受與心痛。
“怎麼瞭?”
顧念問。
王嫣心神晃瞭老半天,終於歸瞭原位:
“你……床上有個男人。”
顧念隻覺得好笑:
“是有個男人,怎麼瞭?”
見顧念表情這麼淡定,王嫣崩不住瞭:
“顧念,你與厲哥是有證的,他出差瞭,你竟然……竟然……在傢與男人……這可是他的傢。”
不用說,王嫣的話自是偏袒厲騰。
“一口一個厲哥,王嫣,你對他有好感?”
顧念問得直接。
王嫣愣瞭下,趕緊回:
“沒有的事,我隻是覺得,你這樣對厲騰,不太好,畢竟,你還懷瞭他的孩子。”
顧念走向廚房,一邊走,一邊笑:
“他那個頭,挺大的,戴兩頂都不算多。”
王嫣臉色大變:
“顧念,你……真不知道珍惜,像他這麼好的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
“王嫣,你就算是看上我,也沒機會瞭。”
粗啞的聲音,是某個人專屬的。
王嫣聞言,面情由怒變喜,顧念註意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而房間的門就那樣被人推開,男人打著領帶,從裡面出來,身形挺拔,襯衫下擺塞到褲子裡,雙腿筆直又修長。
“厲哥。”
王嫣驚喜地要上前,意識到自己激動瞭點,她趕緊斂瞭心緒,邁出的步伐頓在原地。
顧念端瞭盤早點,剛邁出廚房,就看到厲騰在向她勾小手指,顧念置之不理,身後傳來急促腳步聲,她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已被男人壁咚在墻上,淡淡的晨光落照進來,兩人影子落到地上,形成曖昧的淤泥。
厲騰吻落下來時,顧念別過臉,火熱的吻輕輕印在粉嫩臉頰上,她對上的是顧念吃驚又害羞,似乎也還帶著點期盼的眼神。
都不知道回避嗎?這丫的。
而這男人,似乎並不想就這樣放過她,將她的臉扳正,深情款款中,他吻上瞭她鼻尖,吻,落到唇瓣上時,肆無忌憚的氣息交織。
顧念想推開他,他不許,手臂霸道地箍著顧念纖細的腰,顧念別開臉,他不放,咬著顧念唇瓣的力道更大瞭。
顧念氣得一腳踩在他腳尖上,男人不過是蹙瞭下眉,仍然不放手。
“厲騰。”
彼此缺氧時,厲騰終於放開瞭她,喘氣時,顧念喊。
王嫣垂下頭,蒙著眼進自己房間去瞭。
顧念看著甩上的門,咬唇,白瞭厲騰一眼,將早點端到餐廳去。
厲騰跟在她身後,像隻跟屁蟲。
今天是李湘芝生日,生日宴安排在帝錦宮,厲騰與顧念去醫院接的厲明珠。
一大早,厲明珠就起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止一次照鏡子,而神情顯得十分緊張。
顧念察覺到瞭,柔聲安慰:
“媽,放松心情。”
厲明珠展眉一笑:
“好的。”
然而,顧念仍然能感受到得厲明珠身體的緊繃。
今天的帝錦宮,經過精心佈置,早已煥然一新,阿英著正裝帶著一叢黑衣人迎瞭出來:
“歡迎姑小姐回傢,歡迎小少爺與小少奶奶回傢。”
阿英話音剛落,黑衣人低著頭,把話跟著重復一遍。
厲明珠下車,阿英趕緊上前扶住她,她拽住阿英袖子,悄悄問:
“他回來瞭嗎?”
阿英點頭。
很明顯地,厲明珠神色更緊張瞭。
厲明珠一向是個很有主張的人,顧念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厲明珠懼怕的人。
她很奇怪,她正要回頭問厲騰,沒想厲騰根本不理她,擦過她,直接走到前面去。
顧念愣瞭下,隻好抬腿跟緊他的步伐。
李湘芝今天穿瞭件大紅旗袍,渾身連首飾都帶著復古的味,她坐在大廳主位上,一臉喜氣洋洋,老頭兒身上的衣服,與她身上是情侶裝,兩位老人,紅光滿面,幸福不言而喻。
她們對面,坐著一對男女,男人西裝革履,發上打瞭蠟油,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而他旁邊的女人,有著江南女人的溫柔婉約,聽聞腳步聲,女人回頭,眉眼間的淡笑,在對上厲明珠微微斂起。
厲明珠臉上神色,略微焦灼,她的目光,在女人身上微微頓瞭下,迅速調到男人身上,男人在看到她時,眸色微暗,臉上表情復雜。
不過短瞬,李湘芝的目光已掠過所有人的臉,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她都仔細納入眼中。
她起身,沖著厲明珠招手:
“明珠,傢豪還說去接你,沒想到,你就回來瞭。”
厲明珠沒說話,她僵站在原地,神色由期待慢慢變成失落,跟進來的厲騰,沒想到會看到薄傢豪,他當年拋下一切,遠走海外的父親。
厲騰的目光,趕緊落到厲明珠臉上,見她一臉失落,他立刻走過去,將厲膽珠攬入懷,銳利的目光掃向薄傢豪:
“不是說不回來?”
薄傢豪瞥到兒子眼中的厭惡,心咔嚓一聲碎掉:
“有點事,順便就回來瞭,正好趕上你外婆七十大壽。”
厲騰擁著厲明珠,就要往外走,薄傢豪站瞭起來,聲音帶瞭絲焦急:
“厲騰,你要走可以,你媽得留下來,這畢竟是你外婆的壽辰。”
厲明珠頓瞭頓,推開瞭兒子的懷抱,她走上前,在李湘芝旁邊坐下,早已控制自己情緒的她,目光平淡如水,她看著小傢碧玉的女人,看得很仔細,視線至少在女人臉上身上遊移瞭好幾圈,女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忍不住,伸手拽住瞭薄傢豪的手。
薄傢豪握住她的手,而厲明珠的目光,一直就落到兩人交握的雙手上。
如膠似漆呵,真特麼辣眼睛。
顧念再傻,也感受到瞭空氣裡的異樣。
她從沒見過厲明珠臉上的神色,會瞬息萬變得那麼快。
薄傢豪也開始拘束,他似乎並不敢惹厲明珠。
厲明珠沒說話,隻是抿緊瞭嘴唇,隻是,她那雙靈動的眼眸,在小傢碧玉身上揉過來捻過去。
見氣氛越來越不對,李湘芝說話瞭:
“傢豪,你懶得回來,多住幾天再走。”
薄傢豪:
“多謝盛情,但是,公務在身,可能不敢耽誤太久。”
阿英進來瞭:
“老太太,老爺子,姑小姐,附一樓大廳,賓客已全數落座,您們該出場瞭。”
老太太起身,撐瞭兩下,沒起來,厲明珠伸手扶住她,兩人雙雙往前走,老爺子背著雙手,跟在她們身後。
厲騰拉著顧念的手,直接跟在後面出去瞭。
薄傢豪嘆瞭口氣,拉著小傢碧玉的手,兩人下去附一樓,用的是步行,沒有人跟著厲傢人去擠電梯。
薄傢豪剛走到附一樓,就被人拽住瞭手臂,往角落而去,薄傢豪見是自個兒兒子,回頭對小傢碧玉說瞭句:
“隨心,你先找地方坐,我馬上就來。”
局促難安的倪隨心想跟過來,又覺得唐突,良好的教養讓她止瞭步,掉頭去找地方落坐。
厲騰將薄傢豪扯到角落,純黑的瞳仁盯著他的臉:
“到底什麼意思?”
出口的話,帶著一絲火藥味。
“你可能誤會瞭,你帶隨心過來,絕不是示威,她膽子小,沒地方去,再說,我也不放心……”
厲騰壓不住心裡奔騰的火,打斷瞭他的話:
“薄傢豪,今天,我外婆生日,你帶著狐貍精過來,就不怕我媽發瘋?”
“我媽發起瘋來,你那小情人,說不定會小命不保,你帶她過來,就安全?”
厲騰的話,雖然霸道無禮,但是,說得句句金玉良言。
薄傢豪眼眸中,有惶恐劃過:
“厲騰,我與你媽之間的事,你不要摻合,好不?”
厲騰喉結一滾,冷笑出聲,他偏頭點瞭支煙,白煙裊裊時,透過白煙,他看著薄傢豪,這個,隻負責生,不負責養,在多年前就背叛瞭母親的渣男。
“我媽是個病人,我媽的事,現在,已不是她個人的事,再說,你都把小三帶回來搖武揚威瞭,我還不能說?”
懾於兒子的威嚴,薄傢豪無比氣餒,並不是說他怕自己的兒子,的確,他不占理啊。
厲騰是個優秀的兒子。
而在這個優秀的兒子眼中,他就是團垃圾。
“你心姨,也是個病人,她的病,與你母親的不同,她敏感脆弱多疑,就像一朵含羞草,我如果不用心,不給她養份,她會死掉。”
厲騰薄唇一勾,氣笑瞭:
“你如此心疼她,走哪兒都帶著,甚至不惜帶到帝錦宮,哪怕冒著被千夫所措的危險,你也帶著,對你母親,你卻冷酷無情的令人發指。我母親到底哪裡對不起你?讓你寧願舍棄薄傢千億繼承人的身份,也要帶著那女人遠走高飛。”
這個問題,從小困繞著厲騰,有段日子,讓他夜不能眠。
母親查出癌,那一刻,他想拿刀捅瞭父親。
薄傢豪撩瞭撩眼皮,面對兒子質問,選擇說實話:
“你媽媽不需要我,而隨心,沒有我,她會死。”
什麼瓊瑤劇爛三觀。
“你選擇她,隻是因為她需要你?”
厲騰問得心痛無比。
薄傢豪:
“重要的是,我與你媽媽是奉子成婚,我對她沒有感情。”
這才是問題的征結。
他不喜歡厲明珠,而厲明珠不過是一廂情願。
當年,薄傢為瞭與厲傢達成雙贏的商業聯姻,薄長河讓厲傢千金厲明珠隨意挑選薄傢幾個孩子時。
厲明珠毫不猶豫選瞭身為薄傢長子,卻又長相最為英俊突出的薄傢豪。
這也是她悲劇的開始。
奉子成婚幾字,傷瞭厲騰,他慶幸母親不在,否則,會被這句話傷得體無完膚。
如果不是母親懷瞭他,薄傢豪自然不會娶他母親。
多麼悲哀。
“這些年,你過得心安理得嗎?”
厲騰閉眼問。
薄傢豪怔瞭怔,答:
“其實,也有自責的時候,但是,自古責任兩難全,我選瞭一個,自然會傷害另一個,你媽媽不需要我,她有強大的厲傢做為後盾,如今,她又有瞭你,厲騰,爸爸以你為傲。”
兒子是商界傳奇,遠在海外的他,經常能看到厲騰上財經榜的消息。
盡管他一直戴著面具,但是,薄傢豪知道,那就是他的兒子。
厲騰痛心疾首: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母親雖然逞強,但是,她倔強的靈魂,對你一如即往,為瞭薄傢不懲罰你,她選擇去牢裡呆瞭三年,本以為,三年後,她會迎來你的回歸,沒想到,她出獄那天,終是失望瞭。”
想著母親在牢房前,一雙充滿希冀的眸子,在看到空空的人行道時,眸子裡的那點希望之光一點點地熄滅。
母親的憂傷,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感受著,卻無能為力改變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