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辰呢?”
倪方天扔下酒杯,正要出去找人,肖辰回來瞭,手裡拿著合同:“倪總,我來瞭,有點事耽擱瞭,才把合同打出來。”
肖辰把合同給倪方天:
“倪總,看看吧,如果怕咱們薄總坑你,你就看仔細一點。”
倪方天本來是要仔細看的,聽肖辰這樣說,反倒不好意思細看瞭,他拿過筆,醉眼朦朧,粗略掃瞭幾眼,便就簽下自己大名。
倪方天簽完,厲騰簽,兩個集團總裁,頃刻間,讓幾千萬上億的項目一錘定音。
倪方天因為高興,與厲騰喝瞭一宿的酒,天亮瞭,倪方天才睬著醉薰薰的步伐離開,他不知道的是,在薄臨淵的公寓,薄臨淵已被折磨的半死。
薄臨淵的腿,因為延遲瞭治療時間,徹底殘瞭,這輩子,都別想站起來,用厲騰的話說,就是你不是想當瘸子,我成全你。
薄臨淵的幾個手下,醒來,見瞭慘不忍睹的薄臨淵,阿澤是唯一一個沒離他而去的,因為,薄臨淵曾經救過阿澤的命,阿澤把薄臨淵推去醫院,阿澤給倪方天打電話時,倪方天剛酒醒,太陽穴疼痛無比,得知薄臨淵出事,他才驚覺自己可能上瞭厲騰的當,他風風火火趕去醫院,醫生宣佈薄臨淵這輩子都站不起來時,倪方天整個人都是懵的,險些站不穩,跌出去。
倪方天咬牙:
“老子去找厲騰算債。”
薄臨淵神色頹廢:
“舅,恐怕也是白找,你還是趕緊回去看與他昨晚簽的合同,有沒有詐吧。”
早知道有今天,薄臨淵不應該手軟放過小團團。
一語驚醒夢中人。
倪方天立即找合同看,合同上寫的,與昨晚他看到的不一樣。
合同下方,明明白白寫著他的名字,是他自己簽上的,應該是後來,他醉瞭,肖辰又拿瞭份過來,騙人簽下的。
並不是與中盛的合作,不過一張廢紙而已,是厲騰為瞭穩住他,設的一個局。
財務給他打電話瞭:
“倪總,今天一大早,來找我們退合同的人很多,我給你打瞭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現在,他們全部圍在這兒,水泄不通,怎麼辦?倪總。”
倪方天滿背心的汗:
“合同不能退,把他們吊著,死也要拉著他們墊背。”
倪方天不敢去公司,他呆在自己的公寓裡,不知是誰泄出去,說方天集團已負瞭千億負債,所有與方天簽過合約的人,全部找上門來解約,並還有收取高額違約金,說方天騙瞭他們,讓他們白白遭受損失,也不知道是誰受瞭損失。
那些人甚至找上門來,倪方天嚇得不敢見人,是從後門翻墻逃跑的。
方天總裁不敢回傢的新聞上瞭頭條,大傢開始恐慌,開始用人脈追捕倪方天。
倪方天成瞭喪傢之犬。
而這一切的操縱者,自然是厲騰,昨晚,厲騰一邊與倪方天喝酒,一邊發信息,讓人放消息出去,與方天集團合作,就是與中盛過不去。
誰願意為瞭風雨飄搖的方天得罪中盛集團。
大傢紛紛倒戈。
就成瞭今早倪方天被人追債的一幕。
薄臨淵仍然是盛世總經理,但是,他手中的權利,被架空,他說的話,沒一個人聽,他窮得連住院費都交不起。
阿澤跑去找老爺子,老爺子這次不理他瞭,因為,倪方天出事瞭,沒人給薄臨淵撐腰瞭,老爺子多精明的一個人。
阿澤也沒想到,老爺子竟然允許自己的親孫子流落街頭。
為瞭續費跑腿,薄臨淵把公寓變賣,去租瞭套房子,交完費後,餘下的錢,打算留著養老。
小團團終於清醒過來,但是,她變得膽小而脆弱,隨便的一個響動,都會讓她驚嚇得臉色泛白,甚至流大汗,誰也不知道,薄臨淵曾經怎麼恐嚇過小團團。
想到這兒,顧念對薄臨淵恨得咬牙切齒。
汪軟軟與李媛最後被肖辰放瞭,母女倆拎著東西過來探望小團團,被顧念拒之門外,李媛求情:
“念念,以前,都是我們不對,我們貪財,不顧你的感受,都是我們的錯。”
說著,李媛就往自個兒臉上招呼。
肖辰站在門外,視若不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今天是薄傢豪出獄的日子,薄長河讓人做瞭一桌菜,特別讓齊叔過來通知厲騰,讓厲騰把老婆兒子帶回去慶祝。
顧念起初不願意去,厲騰做瞭好一番工作,說她是龍鳳胎親媽,薄傢豪也算是她公公,公公出獄,兒媳怎麼都要去吃過飯,迎接一下什麼的。
顧念免為其難,一傢四口出現在薄傢老宅時,他們竟然看到瞭薄臨淵,經過一段時間治療,薄臨淵氣色比原來好,但是,整個人身上氣場變瞭,沒以前那麼囂張瞭。
不過是隻米蟲,還能怎麼囂張。
薄羽辰也回來瞭,帶著他新交的女朋友,是個藝校的大學生,長得挺漂亮的,不過,與蘇櫻有幾分相似,這樣看來,薄羽辰對蘇櫻,是動瞭真情的。
再沒人知道言心的去向。
是死是活,也沒人關心。
薄傢豪被關瞭五年,鬢邊白發更多瞭,似乎更老沉瞭,反正,坐在桌上,沒說幾句話,哪怕是龍鳳胎去給他敬酒,他也神色淡淡。
顧念也不在意,畢竟,同一時間,薄傢豪失去瞭兩個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先不管他是不是愛過厲明珠,糾纏瞭大半輩子,即便是不愛,也總有點親情吧。
不然,就越畜牲瞭。
飯吃到一半,有人給薄長河打電話,脆生生的聲音,喊薄長河爺爺,薄長河笑得合不攏嘴,他讓齊叔去接人。
不一會,齊叔把人接回來瞭。
顧念驚得從座位上站起。
厲騰的眉眼,也泛起瞭冷冽。
而女人,則笑臉吟吟,完全不在意厲騰與顧念驚詫的神色,直接從他們身後擦過,來到薄條河面前,聲音軟糯嬌萌喊瞭聲:
“爺爺。”
薄長河笑得眼睛都瞇起來,臉上泛著光,仿若回春少年。
他讓薄時予挪開身,讓女人坐到他身邊。
這女人,居然比薄時予還重要。
見一桌子的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薄條河清瞭清嗓子,道:
“這是我找瞭大半輩子,才找到的故人孫女兒,她叫顧柳,現在,是我幹孫女兒。”
故人孫女兒?
老爺子在唱哪一出?
而顧柳消失瞭這麼多年,忽然出現,容色沒變,就是比五年前更成熟嫵媚瞭。
薄羽辰是個直腸子,他好奇極瞭:
“太爺爺,你這是收的幹孫女兒,還是去找的小老婆啊?”
一句話,讓大傢差點憋不住笑出來。
薄長河蹙眉,怒斥:
“你懂個屁,胡說八道,顧柳是我老哥們兒的孫女,自然也是我孫女,薄羽辰,再給老子亂說,就讓齊叔撕爛你的嘴。”
薄臨淵剛經歷瞭大劫,心情正不爽,見顧柳出場,他燜不作聲扒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顧柳落落大方,端起酒杯:
“各位長輩兄長姐妹,我是顧柳,是爺爺從海外把我找回來的,飛機晚點瞭,所以,沒能趕上與大傢一同開席的時間,我很遺憾,先幹為敬。”
顧柳說完,仰頭喝完杯中的酒。
接著,她目光掃瞭一眼全場,最落到顧念臉上:
“今後,大傢就是我親人瞭,不管你們如何對我,總之,我是一定會把你們當最親人的,再說,姐姐。”
“我們本就是一個父親,有血脈關系的人,這五年,沒回來探望你們,是小妹的過錯。”
顧柳為自己倒瞭杯酒,將杯子向著顧念兩口子:
“姐姐,姐夫,小侄子,小侄女,來,我敬你們一傢人。”
顧念舉瞭杯,象征意義上沾瞭沾嘴唇。
小團團與薄時予兄妹倆,打量著顧柳,兩個小傢夥開邕議論。
薄時予:
“長得像個妖精。”
小團團:
“打扮更像妖精。”
薄時予眼睛眨瞭眨:
“可別是回來搶我們爹地的。”
小團團心頭一慌:
“朵朵,我們去敬她的酒。”
薄時予知道小團團想幹嘛,也不阻此,甚至順著她端瞭小酒杯,兩人跳下凳子,走向顧柳。
“阿姨,您好漂亮。”
“阿姨,你打扮真洋氣,不愧是國外回來的。”
薄時予攏瞭攏小團團的卷發,調侃:
“團團,你也是國外回來的,與阿姨一比,你可真遜色,真給咱們薄傢丟臉。”
小團團翻瞭個白眼:
“我是從海外回來的不錯,可,媽咪是個愛學習的人,她常常帶我去的地方,不是圖書館,就是學堂,她也不喜歡給我打扮,更不喜歡自己打扮。”
薄時予拍瞭拍小姑娘的頭:
“所以,我們媽咪與漂亮阿姨一比,就是個村姑嘍。”
這話不可細推敲。
兄妹倆的這番對話,弦外之音,誰都聽得出來,拿顧念與顧柳比,表面是在損顧念,其實是在誇顧念為瞭學東西,而不會去做花裡胡哨的東西。
薄羽辰帶的那個女生,並不知道兄妹兩真正的意思,她也不知道桌子上的表面平靜,實則上潛藏著波濤暗湧,便笑著說:
“兩位可愛的小朋友,你們媽咪才不像村姑呢。”
藝術女生仔細看瞭看顧念,評價:
“你們媽咪骨相挺美,如果不出意外,你們媽咪八十歲瞭,仍然優雅美麗大方。”
骨相美的女人,不顯老。
而眼前的顧柳五官,連皮相美都算不上,頂多就是打扮的時尚些。
甚至感覺有些作。
裝成大傢閨秀,挺有氣質的樣子。
藝術生的點破,讓顧柳尷尬萬分,她舉瞭杯子,輕輕與兄妹倆碰瞭下杯子:
“小侄子,小侄女,你們太抬舉我瞭,我怎麼敢與你們媽咪比,你們媽咪當年可是風華絕代的大美人。”
這話小團團不愛聽瞭,她擰瞭下小眉頭,脫口而出:
“我們媽咪,現在也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我們爹地,每次看到她,都要流口水,不顧一切撲過去。”
風華絕代,被小團團忕成瞭活色生香。
而說厲騰會向顧念撲過去,像大灰狼一樣,這比喻,太兒童不宜瞭,顧念面紅耳赤,而其他人則竊笑不已。
除瞭顧柳。
顧柳沒想到,她一回來,就遇上瞭兩個比顧念還厲害的小辣子。
“以後,咱們就是親人瞭,多多擔待。”
薄時予:
“阿姨,隻要你不搶我們爹地,我們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傢人。”
反之,我們會拿刀子砍你。
顧柳瞥瞭眼厲騰,面色潮紅:
“我……怎麼可能搶你們爹地,你們爹地眼光那麼高,他隻會看到你們媽咪流口水。”
這話也是間接表揚顧念,貶低自己。
顧柳的目光,與薄臨淵在空中對視瞭一眼。
薄長河筷子一拍:
“好瞭,別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我與柳柳說好瞭,明天開始,讓她去盛世做阿琛的秘書。”
顧念嘴角抽瞭抽,厲騰見瞭,立即拒絕:
“爺爺,我已經有秘書瞭。”
薄長河不以為然:
“秘書,多一個少一個,也無所謂,柳柳剛回來,她在海外學的是經濟管理,不給她一個職位,太浪費人才瞭。”
厲騰:
“那就去公關部,正好,昨天,公關經理遞瞭辭呈。”
厲騰眼睛掃瞭眼顧柳:
“顧小姐無論外形,還是性格,都挺適合的。”
把顧柳安插在他身邊,薄長河是什麼意思,厲騰知道,無非就是不相信他罷瞭。
顧柳扯著老爺子袖子,撒嬌:
“幹爺爺,我做不來公關。”
薄長河誘哄,拍瞭拍她的手:
“沒事,幹爺爺不會讓你去做公關的。”
末瞭,老爺子對厲騰說:
“一個經濟管理碩士,去做公關,大材小用,就讓她做你特別行政助理,輔助你處理公司大大小小業務,我相信柳柳一定會做得很好。”
顧柳聽瞭,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嘴裡不停說:
“是的,我是學經濟管理的,姐夫,我可以不做助理,可以做其他工作的。”
厲騰思考時,顧念捏瞭把冷汗。
她聽到厲騰出口的話:
“行,你去做業務總監也可以,反正,盛世多一個業務經理,也沒什麼問題。”
說白瞭,就是想讓她當個擺設。
擺設就擺設吧。
從基層學起都可以。
隻要能回到海城興風作浪,她顧柳不在乎。
薄長河還要與孫子爭,顧柳阻止瞭他:
“爺爺,我對業務那塊也蠻感興趣的,我也擅長處理人際關系。”
薄長河捋瞭捋胡須,點頭:
“行吧,我就怕委屈瞭你,畢竟,當年,你外公可是救過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