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
薑黎和私傢偵探碰頭，“查到瞭嗎？”
私傢偵探把一個類似U盤的東西遞給她，“我發動瞭好多關系，終於讓我找到瞭蛛絲馬跡，四年前你出事的那個跨江大橋上的確沒有監控。但我想辦法弄到瞭大橋上兩側的監控視頻，這一查，還真就查出瞭點東西。”
“……”
“監控裡拍到瞭你跟我描述的那個殺手，雖然當天下瞭雨，但還是拍到瞭那個人的臉，U盤裡有一段視頻，你拿著去報警，警方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那個人。”
薑黎收好U盤，輕輕呼出一口氣，“謝謝。”
“應該的。”私傢偵探問她，“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我先回去把視頻看一遍，確定一下拍到的是不是那個兇手，確定瞭之後，下午就去報警。”
“好。”
……
走出咖啡館。
薑黎抬頭看天。
天空烏雲密佈，悶雷滾滾，像是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雨。
她先回瞭趟傢，傢裡空無一人。
兩個孩子看今天涼快，拉著薑笙跟他們一起出去玩兒瞭，薑黎把包包放到玄關櫃上，從裡面拿出U盤。
她從房間裡抱出電腦，正要開電腦插U盤，門鈴聲突然響起。
“來瞭。”
她把電腦和U盤隨手放到茶幾上，去門口開瞭門。
門外。
薑志遠和楊靜語正局促地站著，“小黎……”
“你們認錯人瞭。”
薑黎想都不想，直接關門，門板卻被薑志遠擋住，“小黎，我跟你媽已經聽小曦說瞭，你就是小黎。當年的事情是我跟你媽對不起你，但我們當時也是氣昏瞭頭，覺得你太不自愛瞭，所以才把你從傢裡趕出去。”
“……”
薑志遠眼角通紅，“聽說你投江之後，我跟你媽又自責又後悔。知道你還活著，你媽這兩天每天都以淚洗面，我們想來找你，卻不知道你住哪兒，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小黎，爸知道你心裡怨恨我們，沒關系，爸爸媽媽以後會好好補償你的。”
“不必瞭。”
“小黎，我跟你媽現在就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你讓我們兩個進去，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
“……”
薑黎看瞭眼楊靜語通紅的眼眶，似乎有些心軟，她嘆口氣把門打開，“進來吧。”
兩人進瞭屋。
薑志遠目光在房子裡一掃而過，“傢裡就你一個人？我聽小曦說你從國外帶瞭個孩子回來？”
“嗯，小笙領著出去玩瞭。”
薑黎招呼兩人在沙發上坐下，薑志遠一眼看到瞭茶幾上的電腦和U盤，他目光一閃，“小黎，你是在工作嗎？你現在是知名服裝設計師，爸爸真的為你感到驕傲。我記得四年前你在江城上大學，學的就是設計。”
“嗯。”薑黎快速把U盤收起來塞進口袋裡，瞥他一眼，“難為你還記得。”
“你的一切爸媽都記得。”
薑黎嗤笑一聲。
薑志遠捅瞭捅旁邊的楊靜語，楊靜語從看到薑黎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她看著薑黎的臉，有些沒辦法把她跟四年前的女兒聯系在一起，她眼眶微紅，“小黎，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不好。”
楊靜語眼淚掉下來，“對不起。”
“……”
薑黎心裡也有些難受，她想起她剛回到薑傢的那段日子。楊靜語會細心地給她佈置房間，給她買漂亮的裙子，會帶她吃很多她沒有吃過的好吃的，像是要把那些年所有的虧欠都彌補給她。
可惜。
全是假的。
就連她現在的眼淚，她都不知道有幾滴是真心的。
薑黎別開眼，“我去給你們倒杯茶。”
薑黎起身去瞭廚房。
薑志遠立馬給楊靜語使瞭個眼色，楊靜語有些猶豫，“老公……我們跟小黎好好說好不好，她心腸軟，我們好好跟她認個錯，說不定她會原諒我們的……”
“說不定？誰敢賭這個說不定！”薑志遠壓低聲音，“不能心軟，心軟瞭我們後半輩子就要在監獄裡度過瞭。”
“……”
眼角的餘光看到薑黎在廚房裡背對著他們忙碌，薑志遠當機立斷，“趁現在，動手！”
薑志遠從沙發上站起來，見楊靜語坐在那沒動，他伸手拉瞭她一把，楊靜語咬著嘴唇，跟上他的腳步。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的推拉門旁。
趁薑黎背對著他們沒主意，薑志遠一下子從背後抱住薑黎，兩隻手緊緊箍住她的胳膊，防止她掙紮，他回頭看向愣住的楊靜語，吼道，“還愣著幹什麼，東西在她褲子口袋，趕緊搶出來。”
“媽！”
楊靜語不敢跟她對視，快速從她口袋裡掏出U盤，緊緊護在懷裡。薑黎像是麻木，也像是失望透頂，放棄瞭掙紮。
“小黎，對不起。”
“所以，其實你們來，就是為瞭這個U盤。”
薑志遠冷哼，“沒錯。”
薑黎快速冷靜下來，“你們怎麼知道我有這個U盤……你們找人跟蹤我？”
東西到手，薑志遠順勢扯掉瞭偽裝，他冷哼，“在你包上裝瞭竊聽器而已。”
“……”
薑黎定定地看著兩人，“你們這麼關心U盤，是擔心我拿著U盤去報警，所以……四年前的事情你們也有參與。”
薑志遠沒有否認。
“為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
“哈，你們找人害我，卻跟我說我不需要知道原因。”薑黎冷笑，“你們以為把U盤拿走就萬無一失瞭，我既然查到瞭證據，就有辦法再復制一份。”
“……”
薑志遠腳步猛然頓住，“你還有備份？”
“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要留備份。”
“……”
薑志遠看著她的眼神頓時兇狠起來，“小畜生，當年我找的人怎麼沒把你捅死呢，你的命也夠大，但你既然撿回一條命，就該找個地方窩起來別被我發現，還敢跑我面前來，我看你就是找死。”
薑黎抓住重點，“四年前是你找人殺我？”
“是又怎樣，你的命是我跟你媽給的，我隻是把你的小命收回來而已。”
“……”
薑黎一直以為四年前是薑曦指使人殺她，畢竟薑志遠沒有殺她的動機，而且那人一上來就毀她的臉，隻有薑曦最在意這一點。
但……
不重要瞭。
薑志遠正要威脅薑黎把所有的證據都交出來，不經意間一個低頭，就看到薑黎口袋裡閃著微光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