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封九辭眼睛瞪得像銅鈴，“你要糖糖的頭發幹嘛？”

“有用。”

“……”

要頭發能有什麼用，除非……封九辭舔舔嘴唇，艱難地問，“你懷疑糖糖是你的……哥，這不可能啊。”

理智上封司夜也知道不可能。

但薑黎和薑曦是親姐妹，糖糖和小寒年齡相仿，他對糖糖不過敏，現在又發現糖糖跟他的是同一個血型。

太巧瞭。

“哥，我知道你喜歡糖糖，但這個事情……如果糖糖是你閨女，那薑曦和小寒怎麼解釋？當初小寒出生的時候咱們傢是做過親子鑒定的，就算沒有親子鑒定，你看小寒那張臉，簡直是你的縮小版，這一點根本不用懷疑的好嗎。”

“我知道。”

“那你……”

封司夜也覺得自己這想法太瘋狂瞭，他嘆口氣，“算瞭。”

……

病房裡。

溫凌風給糖糖弄瞭個單間，薑黎跟著到瞭病房之後，護士已經給小丫頭紮瞭針在輸液，醫生叮囑薑黎，“這孩子輸瞭將近1000cc的血，相當於全身的血液都被換瞭一遍。好好觀察著，有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好！”

醫生看著渾身濕透的她，忍不住說，“你也換個衣服吧，孩子還需要你照顧，別她還沒醒，你又倒下瞭。”

“謝謝醫生，我知道。”薑黎問他，“我女兒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起碼還要一兩個小時。”

“嗯。”

醫生離開，病房隻剩下薑黎和糖糖。

小丫頭身上的濕衣服已經換成瞭條紋病服，但她頭發還濕著，薑黎拿掉身上的大毛巾，蹲在床頭，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拭著頭發。

小丫頭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滿是擦傷，她不敢想象她被子下的小身板上有多少傷口，全身的血液換瞭一遍……光是聽一聽，就知道當時手術室的情況有多兇險。

幸好……

幸好！

薑黎一張臉埋在毛巾裡。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薑黎平復瞭一下心情，“進來。”

封司夜推門走進來。

他已經換瞭一身幹爽的衣服，臉色卻依舊蒼白，他拎著一個紙袋子進來遞給薑黎，“去換衣服。”

“……”

“讓人隨便買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薑黎啞著聲音，“謝謝。”

“換上吧。”

穿著濕衣服確實很冷，薑黎去衛生間換上衣服，衣服很合身，穿著幹爽的衣服身上終於有瞭些暖意。

她緩慢地走出衛生間。

剛才神經繃緊的時候沒感覺到疼，這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膝蓋上傳來的疼痛。

“坐。”

病房裡隻有一把折疊椅，薑黎想著他抽瞭600cc的血，抿唇坐在床尾，“你坐吧。”

“……”

封司夜沒說什麼，默默坐到椅子上。

病房裡很安靜，隻能聽到窗外的風聲，和雨點砸在玻璃上的聲音，封司夜打破沉默，“薑志遠夫妻我已經讓人送警局瞭。”

提起薑志遠，薑黎捏緊拳頭，“我不會放過他！”

“我知道。”

“謝謝你。”

“謝什麼？”

“謝謝你沒看在薑曦的份上幫他們，也謝謝你救瞭糖糖。”

“……”

封司夜下頜繃緊。

她已經清楚地跟她說過，他和薑曦沒有關系瞭，她卻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和薑曦聯系在一起。

見她眼眶通紅，封司夜忍著沒說什麼。

“你回去吧。”

封司夜胸口發悶，忍瞭又忍也沒忍住，“你這過河拆橋的速度未免太快瞭。”

“……”

薑黎不是這個意思，她本來不想解釋，但想著今天封司夜救瞭糖糖，到底還是解釋瞭一句，“你抽瞭這麼多血，需要休息。”

“不用。”封司夜臉色好轉一些，“我等糖糖醒過來。”

“嗯。”

薑黎心情沉重，這會兒並不想跟人寒暄，她搓搓手，把手搓熱之後，往前挪瞭挪，伸手握住瞭糖糖的小手。

……

知道糖糖脫離危險之後，封九辭就給封莫寒打瞭電話報平安。

封莫寒第一時間撥通瞭陽陽的電話手表，陽陽像守在手表旁邊，鈴聲隻響瞭一下就被接通瞭。

“小寒哥哥，是不是糖糖有消息瞭，糖糖怎麼樣瞭？”想到封莫寒不會說話，陽陽連忙說，“糖糖沒事你就敲敲屏幕。”

屏幕響瞭一下。

小傢夥提心吊膽瞭這麼長時間，終於知道瞭糖糖安然無恙的消息，鼻子一酸差點流眼淚，他說話帶著鼻音，“我現在立馬回傢。”

他又聽到瞭兩聲敲擊聲，陽陽心有所感，“糖糖現在不在傢，那你知道糖糖在哪兒嗎？”

又響瞭一下。

陽陽忙說，“我的電話手表隻能通話，收不到短信。但我現在跟小姨在一起，我把小姨的電話號碼報給你，哥哥把糖糖的位置發給我好不好？”

陽陽看向薑笙，薑笙趕緊把她的手機號碼報瞭一遍，她生怕小孩子記不清楚，正要再報一遍，就聽到手機“叮”的一聲響瞭一下。

她打開信息，裡面是一個醫院名，和住院的床號。

醫院？

妹妹肯定受傷瞭。

陽陽臉色微變，“小姨，我們去醫院。”

“好！”

另一邊。

封莫寒把短信發出去之後，突然想起爹地現在還在醫院，他拿著手機，正要發消息提醒陽陽別跟爹地撞上，想到受傷的糖糖，他抿緊嘴唇。

如果真相大白瞭……弟弟妹妹有爹地保護，就不會輕易被人綁走瞭，而且有爹地幫襯，媽咪能輕松很多吧。

陽陽瞞著真相是怕爹地把他們兩個從媽咪身邊搶走，也擔心爹地對媽咪沒感情，怕他們兩個因為他們三個的存在勉強在一起不幸福。

但……

他瞭解爹地。

爹地喜歡媽咪，他知道。真相曝光，爹地或許會做點什麼，但他絕對不會讓媽咪傷心。

而且……

他私心裡也想一傢人早點團聚。

嗯。

就這麼決定瞭。

小傢夥把手機放到一邊，選擇不告訴陽陽。

於是。

陽陽匆匆跑到醫院，推開病房的房門，發現爹地和媽咪都在病房裡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眼瞭。

兩個人同時向他看來。

“小寒？”

“陽陽？”

“……”

陽陽腦袋裡就一個念頭——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