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察覺到封司夜呼吸均勻下來,薑黎繃緊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她拿出手機跟孩子們聊天,之前陽陽建瞭一個群,把他們一傢五口都拉瞭進去,三個小傢夥看到她在群裡冒泡,紛紛跳出來,七嘴八舌地問她有沒有好一點。
薑黎壓低聲音回復幾個小傢夥。
陽陽,【媽咪你聲音怎麼這麼輕啊?】
【你爹地睡著瞭。】
小傢夥登時不樂意瞭,發來一個撅嘴的表情,然後就把語音改成瞭文字,【到底是誰照顧誰啊,媽咪才是病人,爹地怎麼能睡覺呢。@爹地,爹地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跟哥哥妹妹一起去陪媽咪。】
小寒和糖糖紛紛替封司夜說話。
小寒,【陽陽,爹地肯定是累瞭才會睡覺的,你別怪他。】
糖糖,【是啊是啊,爹地照顧媽咪辛苦瞭,哥哥你不要艾特爹地啦,讓他睡一會兒嘛。】
【……】
陽陽,【行,當我沒說。】
就算沒看到陽陽,薑黎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無語的表情,她不受控制地掀起嘴角。
幾個小傢夥都認識字,她幹脆也改成瞭文字,交代三個小傢夥在傢乖乖聽話,她和封司夜明天就能回去瞭。
三個小傢夥紛紛發瞭個撒花的表情包。
薑黎正要收掉手機,手機上突然來瞭電話。
她趕緊關瞭靜音,看著睡著的封司夜,她輕手輕腳的下床,到陽臺接通瞭電話。
“喂,子默哥?”
傅子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薑薑,你現在哪傢醫院?”
薑黎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我在江城收購瞭一傢服裝公司,這兩天跟服裝圈子的人打交道,聽說溫珂前兩天發瞭全網通報,開除瞭兩個抄襲的員工。今天剛好參加活動,碰到瞭溫珂,就問瞭她一嘴,這才知道你住院的事。”
傅子默關切道,“你好點沒有,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別。”
薑黎趕緊說,“子默哥,我沒事兒,就是輕微的腦震蕩,醫生讓在醫院觀察兩天,我已經好多瞭,封司夜小題大做,非讓我住夠兩天院才能走。”
“……”
傅子默聲音猛然一頓,“封司夜也在醫院?”
“嗯!”
封司夜和傅子默兩個人在一起簡直就是人間修羅場,那種場面她完全不想經歷瞭,她趕緊跟傅子默說,“封司夜睡瞭。”
“……”
睡瞭?
傅子默半天沒說話。
薑黎還以為是信號不好,“喂,子默哥,你聽得到嗎?”
“嗯。”
再開口,傅子默聲音沉鬱不少,他沒再堅持,“那我改天再去看你。”
“好。”
……
酒店樓下。
傅子默原本都坐進瞭車裡,掛斷電話之後,他又打開車門下瞭車。
“總裁?”傅超已經發動瞭引擎,見傅子默又下瞭車,愣瞭一下,“不去瞭嗎?”
“不去瞭。”
“哦。”
傅超又給車子熄瞭火,他下車走到傅子默身邊,見他臉色不太好看,忍不住勸道,“總裁,薑小姐已經和封司夜在一起瞭,要不……就算瞭吧。”
傅子默蹙眉,“封司夜不是好東西。”
“……”
傅超摸摸鼻子。
平心而論。
他覺得吧……以封司夜的條件,配薑小姐實在是綽綽有餘,但沒辦法,情敵看對方總是不順眼的。
在他們總裁眼裡,封司夜是樣樣都配不上薑小姐。
“總裁,我們還上去應酬嗎?”
“不去瞭。”
傅子默揉揉眉心,重新坐進車裡,“去警局。”
“哦。”
到瞭警察局,傅子默動用關系得知瞭花臂男幾人的犯罪原因,等從警局出來,他向來溫和的面容微微有些冷沉。
“阿超。”
“在。”
“我覺得這個事不對勁。”
傅子默說,“薑薑的公司在市中心,她經常去吃飯的那個小吃街人流也很大,孫傑既然已經踩點跟蹤瞭薑薑好幾天,為什麼不選個更隱秘的地方動手,在市中心……他就不怕被人看到,被人拍到?”
“是有點奇怪。”
傅子默大腦轉得飛快,“除非他在忌憚什麼。”
“忌憚什麼?”
傅子默瞇著眼,隱隱有瞭一些猜測,他掏出手機飛快給薑黎發瞭條微信,【最近這段時間,封司夜是不是每天接你上下班?】
薑黎回復得很快,【是啊,怎麼瞭?】
【沒事,問問。】
【……】
傅子默沒有再回復,他的猜測得到瞭驗證,“封司夜和薑薑是鄰居,他們兩個每天一起上下班,孫傑他們沒有找到機會……或者說,他們不想跟封司夜對上。”
傅超撓頭,“不應該啊,如果換成是我,就算要對付兩個人,也比大庭廣眾在鬧市動手保險點吧。”
沒錯。
這就是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孫傑說他是為瞭跟杜蕓蕓在一起才對薑薑下手,但他卻一點都沒避諱,像是不怕被抓一樣。
但孫傑和杜蕓蕓確實認識,也確實追過杜蕓蕓。
傅子默手指猛然一頓。
“阿超,去查孫傑是什麼時候和杜蕓蕓在江城重逢的。江城這麼大,他們倆怎麼就恰好又碰上瞭。”
傅子默瞇著眼,“另外去仔仔細細地查孫傑,查他最近這段時間的生活跟往常有什麼區別,我總覺得這事兒背後有人搞鬼。”
“我馬上去查!”
……
等瞭半天,見傅子默沒再回復,薑黎就把手機放到瞭枕頭底下。
她撐著下巴,側著身體看睡著的封司夜。
盡管薑黎之前對男人不感興趣,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封司夜真的有一副好皮相,他眉毛又黑又濃,五官立體,下頜線像刀削一樣線條流暢。
往下是性感的喉結。
再往下……
薑黎吞瞭口口水,默默念瞭句“色即是空”,趕緊移開瞭眼睛,她躺在床上,努力跟封司夜拉開距離,整個人幾乎躺在床沿上。
躺著躺著。
她也有瞭睡意。
薑黎眼皮耷拉瞭下去。
……
薑黎做瞭個噩夢。
夢裡她被鬼壓床,四肢似乎有千斤重,怎麼都抬不起來,她張嘴想呼救,嘴巴像被膠水粘住瞭一樣,她神智是清醒的,身體卻不聽使喚,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睜不開眼睛。
慢慢的。
她身下的床似乎變成瞭一口棺材,無數粗壯的藤蔓從棺材底部冒出來,把她死死纏住。
肺裡的空氣被擠壓。
薑黎猛然睜開眼睛。
她急促地呼吸著,等平靜下來,她就看到……雙眼緊閉的封司夜八爪章魚似的用四肢緊緊纏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