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畢竟男女有別。”
“……”
封九辭斜睨安琪一眼，大手一揮，“這麼說吧，我就沒把安琪當女的。”
林錚噎住。
他嘴角抽搐，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再不把她當女生，她也是女生。你是男人，擦洗身體確實不方便。”
“這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
見兄妹倆沒動，他掀起眼皮，“你們還不走，是準備留下吃晚飯嗎？我跟安琪吃過瞭，你們要吃的話，請自己解決。”
“我們也吃過瞭。”
“哦。”
封九辭不說話瞭，他坐在陪護椅上，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林錚和林佳藝，似乎在問他們既然沒事瞭為什麼還不走。
林錚整個一大無語。
那是他妹妹，他多留一會兒怎麼瞭。
要不是安琪不同意，他無論如何也不放心封九辭這個色胚留下照顧她。
林錚吸口氣，“安琪，哥哥和佳藝先走瞭，明天我再來看你。”
“你不用每天都過來。”
“……”
林錚一副受傷的表情，“你又不想看到哥哥瞭嗎？”
安琪無奈。
林錚就知道她吃這套，笑著說，“我明天再來，就這麼說定瞭。佳藝，我們走吧。”
“等一下。”
林佳藝再一次把包包裡的銀行卡拿出來，她走到床沿，把卡放到床頭櫃上，“這個你拿著，密碼是我生日，你知道的。”
安琪態度堅決，“我不要。”
當著林錚和封九辭的面，林佳藝努力表現自己的善意，“你不是在江城念書嗎，這些錢給你，你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我不要。”
“這幾天回傢我想瞭很多，之前是我太沖動瞭，現在我想通瞭，就當是為瞭哥，以後我們兩個好好相處。”
林錚感動不已。
他心粗，根本就沒想到要給錢這一茬。
林錚也走瞭過來，拍拍林佳藝的肩膀，感慨道，“佳藝長大瞭。”
林佳藝靦腆的笑。
林錚這才轉向安琪，“安琪，佳藝好心關心你，你就收下吧，身上有錢你就不用這麼辛苦瞭。”
“……”
安琪靠在床頭，捏緊瞭被子。
她眼眶通紅，抬頭和林錚目光對視，“你也覺得這筆錢我應該收下嗎？”
“安琪……”
“你們走吧。”
安琪表情冷硬下來，“拿著你們的卡離開，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和……施舍。”
林錚愣住。
他看著安琪屈辱的表情，突然意識到自己錯瞭，大錯特錯瞭，他慌忙解釋，“安琪，哥哥不是那個意思……”
“夠瞭！”
懶洋洋的封九辭坐直瞭身體，他皺眉看著林錚，“你們兩個先走。”
“九哥……”
“走，把錢也拿走。”
“……”
林錚猶豫瞭一下，看到安琪繃緊的身體，他咬咬牙，把林佳藝那張卡收瞭回來，“那我們先走瞭。”
安琪低頭沉默。
林錚嘆口氣，拉著林佳藝一起離開。
……
“好瞭，他們走瞭。”
安琪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她勉強扯扯嘴角，“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人傢好心給我錢，我不接受就算瞭，還對人傢擺臭臉。”
“我可沒這麼想啊。”
“騙人。”
“我騙你幹嘛。”封九辭沒好氣地翻個白眼，“雖然本少爺的錢很多，也知道錢多的好處，但本少爺還是很欣賞你視金錢如糞土的態度的。”
“……”
安琪默瞭默，“我沒那麼偉大。”
“我知道。”
封九辭端瞭杯溫水送到安琪面前，安琪接過來捧在手心，溫熱的杯子暖熱瞭她冰涼的指尖，封九辭坐在床沿，哥倆好似地在她沒受傷的肩膀上輕輕錘瞭一拳。
“有志氣是好事，你可以證明給他們看，你是很優秀的，等你以後成功瞭，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光發熱瞭，讓他們後悔去吧。”
封九辭捏著拳頭，給她鼓勁兒，“幹巴爹，哥看好你哦。”
“……”
安琪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她沒想到封九辭這麼輕易地看透瞭她脆弱的內心。
是的。
她缺錢。
但她寧可辛苦地做三份兼職，她也不想接受林傢的錢。
她就是想證明自己。
讓他們……
高看她一眼。
……
病房外。
林佳藝挽著林錚的手臂，她回頭看瞭眼緊閉的病房房門，有些惴惴不安地開口，“哥，我剛才是不是做錯瞭，傷害到安琪瞭啊？”
她咬著嘴唇，表情有些難過，“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跟她示好……但我又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幫到她，所以才想著給她錢。”
“我明白。”
林錚摸摸她的腦袋，“哥哥知道你是好心。”
“不是。”
“呃？”
林佳藝抿瞭抿唇，“如果可以，我是真的再也不想看到安琪瞭，她就像個噩夢，隻要看到她，我就會想起以前那十五年……哥，我跟她示好，隻是不想你和媽媽為難。”
“……”
林錚心裡難受極瞭，“佳藝，對不起。”
“嗯？”
“哥哥做不到不管安琪，她也是我妹妹。”
“我知道。”林佳藝苦笑一聲，“哥和安琪在一起生活瞭十五年，我才跟哥生活五年，在哥哥心裡，安琪肯定比我重要的。”
“……”
林錚停下腳步。
林佳藝也跟著停下來，她茫然地看著他，“怎麼瞭？”
林錚鄭重地開口，“在哥哥心裡，你和安琪都是我妹妹，你們的分量是一樣重的，哥哥從來沒有把你們放在一起對比過。”
林佳藝盯著他，眼圈漸漸紅瞭起來，她委屈地癟嘴，“可是我剛回傢的時候，你可討厭我瞭，我怎麼討好你，你都對我冷冰冰的。”
“……”
林錚有些心虛。
那時候他是很討厭佳藝，覺得就是因為她，安琪才被迫離開，所以不管佳藝做什麼，他都看不順眼，對她的態度很差。
“佳藝，對不起，以前是哥哥混蛋，隻想著安琪回去會受苦，沒想到你剛回來，面對一大傢子不熟悉的人也會擔心害怕。”
林佳藝眼神溫軟下來，“我從來沒怪過你。”
“嗯。”
“哥，我……求你件事好不好？”
“你說。”
“我們找到安琪的事，暫時不要告訴媽媽，好嗎？”
“……”
林錚倏然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