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節的。
封昊也不想說掃興的話，隻應付地扯瞭扯嘴角。
“先進屋吧，這會兒日頭太大。”
“嗯。”
為瞭靠近封昊，封夫人特意走到他身邊，“我來扶媽吧。”
老太太，“……”
她們婆媳的關系好像沒親到這地步吧。
但畢竟是過節，她也不想破壞氣氛，就由著封夫人扶著瞭，封夫人看瞭眼身側的封昊，封昊雖然年紀不小，但身材保養得好，再加上他註重形象，看上去精神奕奕，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這男人她看瞭幾十年，到現在都看不膩。
封夫人心裡小鹿亂撞。
“阿昊，你今天回國怎麼不告訴我，我好去機場接你啊。”
“我又不是沒長腿。”
“……”
封夫人噎瞭一下。
老爺子警告地掃瞭封昊一眼。
司夜和九辭都在呢，怎麼能當著他們倆的面讓鄭丹陽下不來臺？
接收到老爺子的眼神，封昊扯瞭扯嘴角。
……
客廳裡。
封婷婷不知道老爺子等人已經到瞭，她穿著裙子沒有形象地躺在客廳沙發上，一邊追劇一邊捏果盤裡的水果吃，別提多愜意瞭。
老太太看瞭一眼，當即就皺緊瞭眉頭。
這孩子真是被鄭丹陽給帶廢瞭，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大傢閨秀該有的端莊優雅，瞧瞧那姿勢，像什麼樣子！
“咳！”
封夫人重重咳嗽一聲，見封婷婷看過來，她提醒道，“你爸回來瞭，爺爺奶奶今天也來瞭，過來叫人。”
“……”
封婷婷扭頭，就看到幾個人全在看她。
她嚇瞭一跳。
陽光玫瑰差點卡在嗓子眼。
封婷婷有點怕爺爺奶奶，也怕她爸爸，更怕她大哥，見眾人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她趕緊坐起來把葡萄吞下去，穿上拖鞋站起來乖乖跟幾人打招呼。
“爺爺奶奶好，爸爸好，大哥二哥好。”
“嗯。”
畢竟不是自己養的孩子，老爺子和老太太也不好說什麼。封昊卻沒這些顧忌，扶著老爺子走過來，訓斥道，“你姓封，出去代表的是封傢人，這麼大的姑娘瞭，也註意一下形象，多跟你哥哥姐姐學學。”
“……”
封婷婷嘟著嘴，不高興瞭。
爸爸幾年不回傢一趟，一回傢就教訓她。
她耷拉著腦袋。
“知道瞭爸爸。”
眼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委屈瞭，封夫人不樂意瞭，表情也明顯沒剛才熱情瞭，她松開老太太，喊來傭人，又是端茶又是送水送水果。
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老爺子和老太太都是活成精的人瞭，看她這樣哪有不明白的。
這是宣示主權呢。
告訴他們，她才是這個傢的女主人，而他們……是客人。
老爺子搖搖頭。
真不能怪他們不喜歡這個兒媳婦，都年過半百的人瞭，怎麼光長年紀不長腦子。這房子還在他名下呢，真不知道兒媳婦哪來的底氣。
進門這麼多年瞭。
跟著他傢老婆子一年學一個智慧，也該學三十多個瞭，結果活到這個年紀瞭，連掩飾情緒都還沒學會。
要不是為瞭他的炸雞，他還真不樂意回來。
老爺子用拐杖推推封九辭，“快去瞧瞧我的炸雞好瞭沒，餓死瞭。”
“好嘞，我這就去。”
封九辭把手裡的禮品和月餅交給傭人，吩咐道，“把月餅拿出來擺盤，等會兒放餐桌上應個景。”
“好的，二少爺。”
封九辭去瞭廚房，封夫人總覺得少瞭點什麼，目光一掃而過，才發現小寒沒來，她立馬問封司夜，“小寒呢？”
“跟她媽媽回老傢瞭。”
“……”
封夫人表情立馬就涼瞭，“今天是中秋節，一傢子團圓的日子，我不要求你把陽陽和糖糖帶過來就算瞭，你竟然讓小寒跟薑黎回老傢。農村那麼多細菌，吃的喝的都不幹凈，小寒身體本來就不好，萬一生病瞭怎麼辦。”
封司夜眉頭打結。
不等他說話，老爺子就忍不住瞭，“農村？農村怎麼瞭？我記得你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吧，不能因為在城市住瞭幾天，吃瞭幾天城裡的飯就忘瞭自己的出身，做人不能忘本！”
“……”
“我跟你媽也是在農村長大，也沒見農村的細菌把我們毒死。”
封夫人訕訕的，“爸，我不是那個意思……今天中秋，小寒姓封，他應該跟我們一起過節，跟薑黎回老傢算怎麼回事啊。”
老爺子懟道，“照你這樣說，你還姓鄭呢，也沒見你回老鄭傢過節。”
“……”
封夫人咬著唇不說話瞭。
老爺子收回視線，鄭丹陽脖子上那串鉆石項鏈亮得紮眼，晃得他眼疼。
窮人乍富。
身上暴發戶的氣質怎麼都去不掉。
老爺子心下搖頭，口中又說，“薑黎是小寒的媽媽，她跟小寒一起過節有什麼不對的。小寒有自閉癥，難得他願意出遠門，這對他來說是好事，你這個做奶奶的要真疼他，應該支持才對。”
封夫人一愣。
老爺子知道薑黎的存在？
並且還同意她帶著小寒？
封夫人下意識地看向封司夜，肯定是這小子在老爺子和老太太面前說薑黎的好話瞭，要不然他們都沒見過薑黎，怎麼會替她說話。
要知道。
當年她進封傢的過程有多難。
薑黎的條件還不如她呢，老爺子和老太太應該很反感他們才對啊。
反正已經說到薑黎瞭，封夫人趁機探探老兩口的口風，“爸媽，你們知道薑黎，就應該知道司夜跟薑黎還有兩個孩子吧，他們倆一個叫陽陽，一個叫糖糖。陽陽是個小男孩，跟小寒長得一模一樣，糖糖是個小姑娘，可愛得不得瞭。”
封夫人看著老兩口的表情，“我的意思是把兩個孩子接回來，畢竟是封傢的孩子，怎麼能流落在外面呢。”
“咱們傢條件好，能給兩個孩子更好的物質生活，兩個小傢夥也到瞭上幼兒園的年齡，跟著薑黎能接受什麼好的教育？而且他們倆現在姓薑，我們封傢的孩子跟別人的姓算怎麼回事，還是接回來上封傢的戶口，對兩個孩子也比較好。”
“……”
封司夜沒說話。
因為他知道，這種場合，根本沒有他發揮的餘地。
果然。
封夫人話音剛落，老太太就聽不下去瞭，“我聽你這話是打算隻要孩子，不要孩子媽？”
“那個薑黎居心不良……”
“行瞭！”
老太太揮手打斷她，冷聲說，“我跟你爸要是有你這種想法，當年你就進不瞭封傢的門！”
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