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啥？”
“瓷磚啊。”
安琪費勁地把瓷磚放到他腳邊，見封九辭直勾勾地盯著那磚，她心想這禮物可算買對瞭，“我專門給房東帶電話問瞭他墻磚的品牌，但因為這房子裝修時間太久瞭，一模一樣的瓷磚已經找不到瞭。”
“我逛瞭好多傢瓷磚專賣店，才看到這個類似的，你喜歡嗎？”
“……”
封九辭呆呆地看著腳邊的瓷磚，傻眼瞭。
安琪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說，“你不用害羞，特殊癖好嘛，我理解。”
“……”
你理解個der啊。
他什麼時候有特殊癖好瞭。
封九辭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他踢踢腳邊的瓷磚，發現瓷磚不是完整的一塊，中間還掏瞭兩個圓圓的洞，他有些不能理解，“那倆洞是幹嘛的？”
安琪直接給他演示，她兩隻手臂插進兩個大洞裡，一使勁就把瓷磚整個抱瞭起來，見封九辭目瞪口呆，她一臉驕傲。
“我專門找師傅用工具割出來的兩個洞，方便你兩隻胳膊伸進去抱著，省力不說，還方便。你夜裡睡覺的時候也能抱著。”
誰睡覺的時候要抱著又冷又硬的瓷磚。
見安琪仰著臉，一副等待表揚的樣子，封九辭內心“你怎麼瞭……便秘？”
“你才便秘，你全傢都便秘。”
安琪不樂意瞭，她笑容收斂，“喂！你幹嘛啊，我好心好意跑瞭好幾天才給你買到的瓷磚，你不感謝我就算瞭，竟然還罵我，你有沒有良心啊。”
“……”
封九辭這麼能說會道的一個人。
頭一次被人給整無語瞭。
他盯著安琪，再三確定她是真誠地給他送禮物，完全沒有惡搞的成分後，他嘴角狂抽，“對不起，我剛才口不擇言，不是故意要罵你的。”
安琪心大。
聽他道歉，她心裡那點不滿也就散瞭，“我懂，你不想讓人知道你有這種特殊癖好，所以惱羞成怒瞭嘛。”
她一口一個“特殊癖好”，封九辭聽得臉色發青，他試圖解釋，“其實我……”
“你不用解釋，我都理解。”
“……”
擦！
好憋屈。
好想罵人。
見安琪笑瞇瞇地看著他，一副“你什麼都別說瞭，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表情，封九辭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他直接放棄解釋，默默把這個黑鍋背瞭下來。
“喜歡嗎？”
封九辭閉瞭閉眼，破罐子破摔道，“喜歡。”
“喜歡就好。”不枉費她找瞭這麼多天，費瞭這麼多功夫。安琪小心地把瓷磚放到墻角立起來，“去吃飯吧。”
“好。”
因為過節。
安琪做瞭好幾個道菜。
清蒸螃蟹，毛血旺，水煮肉片，傢常豆腐，蒜泥油麥菜。一條白鰱一魚兩吃，魚頭做成瞭剁椒魚頭，魚身子做成瞭酸菜魚。
小小的餐桌擺得滿滿當當。
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紅油飄在上面，勾的人食欲滿滿。
封九辭毫不吝嗇誇獎，“好香，好豐盛，今天我來你這兒還真來對瞭。”
“洗手吃飯吧。”
“好嘞。”
封九辭洗瞭手出來，安琪已經把米飯盛好瞭，她又去瞭趟廚房，端瞭一碟子冰皮月餅出來。
“可以開吃瞭。”
“那我就不客氣瞭。”
封九辭坐在安琪對面，夾瞭一片水煮肉片，肉片滑嫩，又香又辣又帶著麻，不比正宗川菜館做的差。
“好吃！”
封九辭對安琪豎起大拇指，“太厲害瞭。”
安琪抿著嘴笑。
她還挺感激封九辭能來，要不然媽媽走瞭，她一個人面對這麼一大桌子菜，肯定食不下咽。
有封九辭在。
小小的餐廳好像都變得不那麼冷清瞭。
安琪笑著扒飯。
“哎，這是什麼……梅酒？你還會喝酒啊？”
“本來打算應個景陪我媽喝一點的。”安琪問他，“你要喝嗎，我幫你開？”
“行啊，今天過節，高興，咱倆都喝點。”
安琪沒拒絕。
封九辭開酒瓶，她去櫃子裡找瞭兩個一次性杯子，封九辭把自己的杯子倒滿，但隻給安琪倒瞭半杯。
“應個景就行，你還是學生呢，少喝點。”
“哦。”
封九辭端起酒杯跟她碰瞭碰，“安小琪，中秋快樂。”
“中秋快樂。”
封九辭把果酒一飲而盡，果酒酒精度低，對於他這種經常泡吧的人來說，跟喝水沒啥區別。
封九辭砸吧砸吧嘴，就看到安琪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估計是覺得果酒甜甜的很好喝，她喝的腮幫子鼓鼓的，像一隻貪吃的小倉鼠。
或許是感情濾鏡的關系。
封九辭覺得這樣的安琪可愛極瞭。
“最近開學瞭吧？”
“嗯。”
封九辭突然想起一個事兒，“開學忙不忙？我有個朋友，公司大堂有一面墻打算弄成壁畫，開價三萬塊錢，你不是美術系的學生嗎，你能畫嗎？”
三萬塊！
安琪眼睛一亮，“能能能，具體有什麼要求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瞭，等會兒我幫你問問。”
“好。”
安琪有點小激動。
她之前也接過一些外快，但都是一些小單子，還是頭一次搞這麼大的工程，如果能順利接下來。
她接下來一個學期都不需要辛苦地做兼職瞭。
不管這事兒能不能成，封九辭給她介紹工作，安琪都非常感動，她主動給封九辭倒瞭杯酒，又給自己倒瞭滿滿一杯。
“封九辭，我這人不太會說話，但你對我的幫助我都記在心裡呢，你是個好人，總之……謝謝你。我敬你一杯。”
看她高興，封九辭也高興。
兩人碰杯把一杯酒都喝瞭。
吃著喝著，兩人的話匣子也打開瞭，安琪問他，“你今天怎麼就一個人，中秋節不是應該回傢陪傢人過節嗎？”
“……”
提起這個封九辭就鬱悶，“中午聚過瞭，我爸媽吵架瞭，現在我媽在傢，我爸在酒店，我爺爺奶奶在療養院，我哥回瞭薑薑老傢……現在我是一可憐的留守兒童，孤傢寡人一個。在小區裡瞎溜達，剛好看到你房子裡亮著燈，就上來瞧瞧。”
留守兒童……
這詞兒聽起來又搞笑又心酸。
安琪頓時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她不怎麼會安慰人，想瞭想，給他夾瞭隻個頭最大的螃蟹。
“你別傷心，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