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做手術誰都沒通知。
不過有封九辭在，這事兒自然瞞不住人。
剛出院那兩天。
傢裡幾乎每天都有人來探望小寒。
先是安琪，然後林傢的人也知道瞭，林錚代表林傢帶著禮品來探望，接著是封昊，然後是封婷婷，封昊來得最勤。
封昊來得勤還大方，每次都給三小隻帶很多玩具和好吃的。
但。
自從上次在醫院，從封司夜嘴裡知道封昊不負責任之後，薑黎對他的感官就差瞭很多。
好在她和封昊不需要經常見面，每次封昊來，保持禮貌客氣的狀態就行。
封婷婷也帶著水果來過一次。
不過沒有人待見她，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瞭一會兒，估計是自己也覺得尷尬，沒有吃飯就走瞭。
“什麼？你爺爺奶奶要來？”
“嗯！”
“……”
薑黎有點慌，“他們什麼時候來，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我也好提前準備啊，傢裡什麼都沒有怎麼辦？”
看她驚慌失措，封司夜低笑。
薑黎在他胳膊上擰瞭一把，“你還笑得出來，趕緊跟我一起去買菜啊。”
“想起我第一次跟你回清泉鎮的時候。”封司夜揚眉，“我當時的心情，就跟你現在一樣。”
“……”
“不用去買菜，我們出去吃。”
“那怎麼行。外面的飯菜重油重鹽的，不適合老人傢吃。而且小寒還沒有完全康復，我也不太想讓他出門。”
封司夜不想她太辛苦，“做飯太麻煩瞭。”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也可以幫我呀。”
“……”
封司夜被說服瞭。
看到薑黎這麼重視他爺爺奶奶，他心裡也是高興的。
老兩口晚上來吃飯。
封司夜要帶薑黎去超市買菜，薑黎拒絕瞭，“超市人擠人的，萬一有異性不小心碰到你，過敏瞭怎麼辦。你在傢看孩子，我讓九辭開車帶我過去。你告訴我老兩口的口味就行瞭。”
“……”
封司夜皺眉。
連超市都不能一起逛。
他第一次感覺過敏癥給他帶來瞭生活上的不便。
他妥協，“爺爺奶奶口味偏淡，我爺爺血糖和血壓都有點高，吃不瞭甜的，油膩的和鹽分大的，但他喜歡吃雞，非常喜歡。”
“你說的吃雞是打遊戲，還是單純的吃雞？”
封司夜嘴角抽搐，“炸雞。”
“OK，瞭解。”
已經快一點瞭，距離晚飯時間沒剩幾個小時，薑黎看瞭眼時間，迅速跟封九辭出門瞭。
兩人沒去小區旁的生鮮超市，在薑黎的帶路下，直接去瞭菜市場。
“超市買菜不就行瞭，怎麼還跑到菜市場。”
“一看你就沒買過菜，菜市場的菜比超市裡新鮮，肉類和水產類也更鮮活。”薑黎拍拍他的肩膀，“學著點。”
“學這幹嘛？”
“以後結婚過日子，總有下廚的時候吧。”
封九辭不以為然，“找廚師不就好瞭。”
“廚師做的，跟你親手做的能一樣嘛。”薑黎沒好氣地翻白眼，“女孩子的感情都是很細膩的。你想想，假如你妻子生病瞭，你端上一碗你親手煮的面條，對方該有多感動。”
“……”
封九辭若有所思。
薑黎給他打個比方，“就比如今天你爺爺奶奶要來做客，你覺得是去飯店吃有誠意，還是親自下廚做他們喜歡吃的，更有誠意？”
“當然是親自下廚。”封九辭說，“我爺爺奶奶年輕的時候天天應酬，早就吃夠瞭飯店裡的飯菜，讓他們去五星級酒店吃飯，他們寧願在傢裡煮碗粥，炒個小青菜。”
“那不就得瞭。”
封九辭暗暗下決心。
學！
隻要能討安琪歡心。
他必須學。
來的路上薑黎就在備忘錄上寫上要做的菜瞭，對著菜單買菜就輕松多瞭，她花瞭半個多小時采購。買好後回到傢，立馬就沖進廚房開始備菜。
一傢人齊上陣。
陽陽和糖糖還沒放學，封司夜和封九辭負責擇菜，小寒也跑過來湊熱鬧，薑黎給瞭他兩頭蒜，小傢夥蹲在垃圾桶旁邊認真地剝。
張媽負責清洗。
薑黎把需要燉的硬菜先開火燉上，然後再處理其他食材。
她內心有點忐忑。
有種醜媳婦即將見公婆的慌張。
封司夜看出來瞭，他進瞭廚房，“你第一次見我爸好像都沒有這麼緊張。”
“不一樣。”
“哪不一樣？”
“你是被你爺爺奶奶帶大的啊，他們把你教育得這麼好，現在我成瞭漁翁得利的人，我當然心虛瞭。”
這比喻……
封司夜噎瞭兩秒才說，“那我更應該心虛。”
“……”
見她低頭切菜不說話，封司夜撩起她鬢角的碎發，別到她耳後，安慰她說，“別怕，我爺爺奶奶都是很慈祥善良的人。”
“我知道。”
“那你怕什麼？”
薑黎沒好氣地反問，“那我爸媽也是很善良的人，當時你去我傢緊張啥。”
“……”
這麼一說，封司夜就理解她的心情瞭，他摸摸鼻子不說話瞭。
推拉門外。
封九辭淚眼汪汪。
嗚嗚嗚。
好羨慕他哥和嫂子。
他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帶安琪見傢長啊。
……
約的時間是晚上五點。
四點五十房門就被敲響瞭。
薑黎在廚房裡忙活，封司夜開的門。
“爺爺，奶奶。”
老爺子一進屋就狠吸瞭幾口氣，“我好像聞到瞭炸雞的味道。”
“就是炸雞。”
老爺子眼睛一亮。
換瞭鞋穿過玄關，就看到廚房裡的薑黎正系著圍裙忙碌著，她動作很快，且有條不紊，明顯是經常做飯的。
廚房裡油煙機有點吵，薑黎都沒聽到敲門聲，她把炸雞從油鍋裡撈出來，用吸油紙吸去表面的油脂，端著餐盤一轉身，就看到瞭推拉門外的老爺子和老太太。
薑黎的手微微一抖。
老太太忍不住笑，“我跟老頭子長得很嚇人？”
“不是不是。”薑黎窘迫不已，她把炸雞腿放到餐桌上，擦幹手，不好意思地跟老兩口打招呼，“爺爺奶奶好。”
“好！”
老太太和老爺子一輩子見的人太多瞭。
隻一眼。
就看出薑黎眼睛清澈有神，是個正派的人。
見餐桌上都是適合老年人吃的菜，就知道薑黎是用心瞭，老太太笑容加深。她扭頭瞥瞭封司夜一眼，“你這孩子，不是說去飯店裡吃飯嗎，怎麼還讓你媳婦兒動手，燒一桌子菜多辛苦啊。”
媳婦兒？
這就是認可薑黎瞭。
封司夜眉梢一揚，把功勞都推給薑黎，“你孫媳婦非要親自做，想讓你跟爺爺嘗嘗她的廚藝。”
“哈哈，看來我們有口福瞭。”
見兩人眉眼慈祥溫和，薑黎提著的那顆心漸漸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