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傅子默眉眼鋒利，唇角帶著譏誚的笑容，“不愧是母女倆，打的算盤都一樣。”
“你就說你同不同意吧。”
“不可能。”
“你……你不識抬舉。”
如果薑黎在。
她會發現，眼前的傅子默跟她印象中的傅子默完全不同。如果在薑黎面前，傅子默溫柔得像陽春三月，那麼此刻的傅子默就是瞬間進入瞭寒冬臘月。
他整個人像一把開鞘的寶劍，身上透著銳利危險的氣息，像是下一秒就會讓這把寶劍血染三尺。
“鄭丹陽！”
他直呼封夫人的大名，“封婷婷在你那兒是個寶，但在我這兒……她連一坨狗屎都不如。她每次色迷迷盯著我，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像吞瞭蒼蠅……不，是像吞瞭屎一樣惡心。”
“……”
“就算全世界地球毀滅隻剩下我和封婷婷兩個人，我寧願薅把草作伴，都不會看她一眼。”
因為憤怒。
封夫人渾身都在發抖。
傅子默。
他這是在羞辱婷婷啊。
他竟然說婷婷連坨狗屎都不如。
他憑什麼這麼侮辱人。
“傅子默！你這個有爹生沒娘教的狗東西！你父母就是這麼教你說話的！你這種人，壞事做盡，嘴上還不饒人。別以為你有錢有勢就能逃脫法律的制裁，早晚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
“……”
傅子默眸子驟然一冷。
他想都不想，用力把手機砸瞭過去。
手機正中封夫人的臉。
封夫人捂著臉慘叫一聲，傅子默面色森然，“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一句我母親的不是，我弄死你。”
對上他狼一樣兇狠嗜血的目光，封夫人驚恐地退後兩步，硬是沒敢再說半個字。
保鏢把傅子默的手機撿回來。
傅子默彎腰鉆進瞭後座。
車子啟動。
封夫人這才如夢初醒。
她剛才竟然被傅子默震懾住瞭。
見鬼瞭。
封夫人重新張開手，攔在車子面前，“不許走，今天不拿出解決方案，誰都不許走。”
司機看向楚景行。
楚景行看向傅子默。
傅子默涼涼掀起眼皮，“開車！”
“可……”
“我傅傢最不缺的就是錢。”傅子默毫不猶豫道，“撞死算我的，撞傷撞殘也都算我的，我賠得起。”
司機再次看向楚景行。
楚景行比傅子默更不怕事，聞言，他嘿嘿一笑，“聽我兄弟的。”
“是！”
司機領命。
他轟動油門，一腳踩下油門。
豪車性能好，提速也非常快。
下一秒。
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射而出。
封夫人站在原地。
一秒。
兩秒。
三秒……
眼看著車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渾身驚出一身冷汗，千鈞一發之際，她憑著生存的本能，猛地往旁邊雪窩裡撲去。
下一秒。
豪車就已經從她剛才站的位置沖瞭出去。
一秒。
就差一秒。
他們真的敢撞。
以這車子的速度，真撞過來，她不死也要殘廢。
封夫人的腿瞬間就軟瞭。
零下的溫度。
她硬生生出瞭一身冷汗。
一輛輛豪車疾馳而去，輪胎揚起的泥點濺瞭她滿身，封夫人仿若未覺，她喘著粗氣，心跳如雷，驚魂不定。
不知道在雪窩裡坐瞭多久。
直到褲子被雪水浸濕，風一吹刻骨的寒意襲來時，封夫人才回過神來。
她扶著綠化帶，臉色慘白顫顫巍巍地起身。
卻發現兩條腿軟得像面條一樣無力。
封夫人重新栽進泥坑裡。
……
到瞭江城後。
封司夜和薑黎回瞭盛世名門。
封九辭借口有事，沒跟兩人一起。
三人從機場分開，目送老哥和嫂子離開之後，封九辭才打瞭輛車。
“去哪兒？”
封九辭想瞭想，“去江大吧。”
“好嘞。”
在車上。
封九辭才把手機開瞭機。
消息很多。
他打開微信看瞭一眼，99＋的信息。
不出意料，有封夫人發來的。
封九辭沒管那些工作消息，先點開瞭和封夫人的對話框，是語音消息，每一條都有五十多秒，足足發瞭十幾條。
封九辭沒點開語音條。
他點擊瞭轉文字。
然後他就看到屏幕上的謾罵，盡管聽不到語氣，看著文字裡偶爾夾雜的憤怒表情包，他也能想象到封夫人的語氣有多惡劣瞭。
十幾條。
全都是罵他的話。
沒有別的。
封九辭自嘲地笑瞭。
他看到還有封夫人的未接來電，封九辭返回頁面，沒有打回去。
他打開微博，看瞭眼熱搜。
封婷婷的新聞在熱搜上已經看不到瞭。
他能做的，也就這麼多瞭。
的士司機是江城本地人，非常善談，封九辭也是社交牛逼癥，他若無其事地跟司機聊，從江城這些年的變化一直聊到江城房價，又從房價聊到政治，然後聊到國傢大事。
到江大的時候，的士師傅都要跟封九辭拜把子瞭。
“兄弟，出租車進不瞭校門，隻能送你到這兒瞭。”
“謝瞭師傅。”
封九辭付瞭錢下車。
他踏入校門，緩步走向美術系。
不知道為什麼。
他今天特別想見見安小琪。
封九辭來過江大，知道安琪教學樓的位置，他邁著長腿走在校園裡，光是想想這條路安琪也走過，他空蕩蕩的心就有瞭些滿足感。
很湊巧。
封九辭抵達教學樓的時候，安琪正好下課。
人群中。
封九辭一眼就看到瞭她。
安琪穿著她媽媽給她買的那件紅色短款羽絨服，腳下踩著一雙平底靴，她整個人像她衣服的顏色一樣耀眼。
她跟她的同學走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麼，笑得眉眼彎彎，讓人移不開眼睛。
霎那間。
封九辭颼颼透風的心，像是被補瞭一塊補丁，擋住瞭外面的嚴寒。
“安……”
“安琪！”
封九辭剛開口，就被人打斷瞭，他不爽地看過去，就看到一個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秀氣的男孩子叫住瞭安琪。
見安琪停下腳步，男孩快步追上安琪，安琪身邊的同學對視一眼，露出個心領神會的笑容，然後就跟安琪揮手再見瞭。
離得遠。
封九辭聽不到安琪和男孩說瞭什麼，但兩個人看上去非常熟悉，聊天也非常愉快，安琪的唇角一直都是上揚狀態。
片刻後。
封九辭看到男孩從雙肩包裡掏出一個信封，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信封交給安琪，然後……
安琪愉快地收下瞭。
收！下！瞭！
她竟然笑著收下瞭別人給的情書！
封九辭的心瞬間哇涼哇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