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辭懵瞭。
他什麼時候說要表白瞭？
就在此時。
入戶門被“卡擦”一聲打開。
封九辭看到林太太站瞭起來，他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等安琪提著奶茶氣喘籲籲的走過來的時候，林太太跟安琪說。
“安琪，小九有話跟你說。”
“啊？”
安琪擔心林太太為難封九辭，下瞭電梯一路狂奔到小區門口的奶茶店買瞭奶茶，又一路狂奔跑回來，這會兒人都要斷氣兒瞭。
聽到林太太的話。
她扶著腰喘著氣看向封九辭，“什麼話啊？”
封九辭僵住。
見狀。
林太太心下輕哼一聲，她把奶茶從安琪手裡接過來，“阿錚說他有東西落在這裡，我去他房間看看，你們倆聊。”
林太太走後，安琪立馬問封九辭，“我跟我媽解釋瞭，不知道她信瞭沒有，她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
安琪松口氣，“你要跟我說什麼啊？”
“……”
封九辭卡殼瞭。
他知道林太太的小心思。
如果他表白，安琪大概率會拒絕他，這樣以後安琪肯定會跟他保持距離，他這個花花公子就霍霍不到安琪瞭。
如果他不表白。
林太太就會默認他是個慫包，到時候她就有理由反對他和安琪談戀愛瞭。
這是給他出瞭一個大難題啊。
封九辭瞬間陷入兩難境地。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咋辦。
在線求助啊。
急急急！
可惜沒人聽到他內心的吶喊。
見安琪正用那雙漂亮的卡姿蘭大眼睛看著他，封九辭腦袋一熱。
死就死吧。
大不瞭被拒絕之後他再來死纏爛打。
封九辭掐著大腿，聲音陡然抬高瞭八度，“安小琪，我喜歡你！”
“……”
這回輪到安琪驚呆瞭。
她半張著嘴巴，眼底滿是迷茫，明顯是懷疑自己聽錯瞭。
“九哥……”
說瞭第一遍，第二遍就沒那麼難以啟齒瞭，說出口之後，他反而有種松口氣的感覺，他看著安琪的眼睛，又重復瞭一遍，“我喜歡你。”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認真的。”
對上他真摯的視線，安琪心跳亂瞭兩拍，腦袋也出現瞭短暫的空白。
片刻後。
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你不是喜歡……”
“我不喜歡那個狗屁瓷磚。”
“……”
安琪懵瞭。
封九辭糟心地解釋，“我沒有戀物癖，我心理也不變態，我很確定，我喜歡的就是你。”
“可你之前明明說全世界的女人都死絕瞭都不會喜歡我。”
“我真香瞭不行嗎。”
“……”
安琪傻傻地站著，半天沒反應過來。
封九辭對她很好。
生活中工作中都幫過她很多次。
她也懷疑過，封九辭是不是喜歡她……可每次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腦袋裡就會跳出一個小人狂罵她自作多情。
可現在……
他竟然表白瞭。
安琪心亂如麻。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對視一眼之後又齊齊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氣氛頓時沒那麼緊繃瞭，安琪揉揉額頭，其實她壓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還是你先說吧。”
“那我說瞭？”
見安琪點頭，封九辭鼓起勇氣，“你當我女朋友唄。”
“……”
不期然的。
安琪想起之前她住院的時候，封九辭一邊照顧她，一邊在網上四處撩騷的事兒。
她看著封九辭的眼神頓時古怪起來。
“你沒有女朋友嗎？”
“你問的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沒有女朋友。”封九辭也想起他那個網戀對象，他臉一黑，“上次面基，那段網戀無疾而終之後，我就沒有談過戀愛。”
“我心裡有點亂……”
“我理解。”
封九辭心想，如果他內心裡認定的變態，突然說喜歡他，他肯定也風中凌亂。
說實在的。
安琪沒有直接拒絕他，他已經十分驚喜瞭。
他舔舔嘴唇，試探性地問，“那，你考慮考慮？”
“我有個提議。”
“你說。”
安琪小心翼翼道，“在我考慮之前，你今天能先配合我，讓我把作業完成瞭嗎？”
封九辭吐血，直接拆穿她，“你是擔心拒絕我之後，我不給你當模特瞭吧？”
安琪誠實地點頭。
“……”
他看上去像那麼小氣的人嗎！
封九辭沒好氣道，“你放心好瞭，我答應你的事情肯定不反悔。”
“謝謝你啊。”
“不！客！氣！”
“……”
兩人距離太近。
封九辭個頭又高，安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封九辭的影子籠罩在其中，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她不著痕跡地退後兩步，跟封九辭稍稍拉開些距離。
退到安全距離，她繃緊的心弦才微微松懈。
然而。
這退後的舉動，落在封九辭眼裡，卻成瞭變相的拒絕。
他心頭拔涼拔涼的。
他勉強笑笑，“你今天還要畫嗎？”
“……”
她現在心亂如麻，根本就沒辦法專心畫畫。
安琪偷偷看瞭封九辭一眼，發現他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她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要不……我們改天再約？”
封九辭心裡更涼瞭。
為瞭不看到他，連作業都顧不上瞭啊。
封九辭嘴裡發苦，低著頭往外走，“那我先回去瞭。”
“好。”
安琪說，“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我年前會給你答復，那個……在我給你答復之前，我們暫時先不要聯系瞭，行嗎？”
安琪不討厭封九辭。
可她一直把封九辭當朋友，壓根沒想過和封九辭往男女之情上發展。
按理說。
冷不丁地被告白，她應該下意識地拒絕才對。
可……
想到她拒絕瞭封九辭，從此之後他就會消失在她生命中，她突然就有些舍不得。
安琪覺得她需要好好想一想這段關系的後續發展。
她需要時間和空間。
然而。
聽到她說“暫時先不要聯系瞭”，封九辭覺得這話跟拒絕沒什麼區別瞭。
大概是防止雙方尷尬，所以她才沒有直接當面拒絕吧。
封九辭有點繃不住瞭。
他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我等你的消息。”
“嗯。”
“那……我先走瞭。”
“好。”
安琪把封九辭送到玄關，封九辭彎腰換鞋，打開入戶門走出去，“走瞭。”
“再見。”
“……”
再見都說瞭。
這明顯是在跟他告別啊。
封九辭笑容更勉強瞭，“嗯，再見。”
他伸手關上入戶門。
封九辭呆呆地按瞭電梯，呆呆地下樓，又呆呆地走出樓道，出瞭樓道，外面寒風刺骨，封九辭麻木地往回走，仿佛感覺不到冷。
滿心歡喜的過來。
現在卻隻能失魂落魄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