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

安琪剛要說她和封九辭今天已經確定戀愛關系瞭。

還沒來得及開口。

廚房外突然傳來林佳藝暴怒的聲音，“安琪！你怎麼會來我傢！爸，你不是答應我，不讓安琪出現在我們傢嗎？”

“……”

安琪一扭頭。

就看到廚房門口的林佳藝正雙眼噴火地瞪著她。

她那眼神。

恨不得能把她刺穿。

林佳藝旁邊，是面色尷尬的林父，和面色微沉的林錚。

林父瞪著林錚，“你們不是去拜年瞭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瞭？”

“佳藝非要回來吃飯。”

林佳藝憤怒又傷心，“爸，您以為我中午不回來，所以就同意安琪來我們傢瞭嗎，您怎麼能這樣，您明明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讓安琪踏入這個傢的……您騙我！”

“……”

林父略心虛。

他確實答應過佳藝不讓安琪踏入傢門。

但……

老婆非要給安琪安排相親，他也拗不過她，想到佳藝今天上午不在傢，她們也碰不到面，就答應瞭。

他哪知道佳藝會回來。

林父心裡當然是向著林佳藝的，隻是……傢裡還有客人，被女兒當著客人的面這樣質問，林父多少覺得有點丟面子。

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佳藝，有話好好說。”

“是您親口答應我的，您說話不算數，現在還來指責我。”

“……”

林父更尷尬瞭。

氣氛瞬間冷凝下來。

安琪沒說什麼，她松開挽著林太太的手，“媽，我還要去給導師拜年，我就先回去瞭。”

“不許走！”

林太太伸手拉住她，“我是你媽，你來給我拜年理所當然，這裡也是你傢，你哪兒也不許去。今天我在這兒，我倒要看看誰能把你趕走。”

“……”

安琪心裡溫軟。

可林太太越是這樣偏向她，她越不能讓她為難。

安琪面色如常地笑起來，“媽……我跟導師都約好瞭。”

“約好瞭今天也不許去。”林太太態度強硬，“今天你要踏出這個傢門，以後就當沒我這個媽。”

“……”

此言一出。

安琪頓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安琪局促地站在那裡。

她不看林佳藝，也知道林佳藝肯定要氣炸瞭。

林佳藝果然炸瞭，她含淚控訴，“媽，您偏心。”

“對，我是偏心，我就是對你太好瞭。”

林太太抿唇，厲聲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來者是客，就算是平常不走動的朋友來瞭，懂禮數的也要好茶好水的招待著，更何況安琪跟我們傢的關系。”

“媽……”

“安琪提著那麼多禮品，帶著滿滿的祝福來的，你憑什麼把她拒之門外！”

“對，她是帶瞭禮品，但她那點禮品跟你們給她的比起來，又算得瞭什麼。”林佳藝怒道，“她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認回您跟爸爸之後過的又是什麼日子。她現在擁有的一切，全都是您跟爸爸給她的。”

“我自己賺的錢，我願意給誰就給誰，別說你是我女兒，你就是我老子，你也管不著。”

“……”

林佳藝眼淚嘩嘩地掉，“媽，我才是你十月懷胎親生的啊，她偷走瞭我十五年的人生，我恨她，不想看到她，有錯嗎？”

“你有錯。”

“媽……”

“你可以恨你養父母，當年是他們把你和安琪調包。你也可以恨我和你爸，是我們做父母的沒看好你，但你就是不能恨安琪。她跟你一樣，都是這件事的受害人，你憑什麼恨她！”

“……”

林佳藝哭得眼睛紅紅。

她覺得媽媽就是在偏幫安琪。

還有客人在。

林父打圓場，“好瞭，大過年的，都別鬧瞭。佳藝你也別哭瞭，今天大年初一，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爸！你把安琪趕出去，我不要在這個傢看到她。”

“你夠瞭！”

林太太忍無可忍，“這個傢是我跟你爸的傢，還輪不到你做主。”

“……”

這是媽媽第一次這麼毫不留情地斥責她。

都是因為安琪。

她回來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林佳藝危機感爆棚。

她今天一定要把安琪從傢裡趕出去，要不然開瞭這個頭，她以後一定會經常過來的，到時候她會一點點侵占她的生活。

最後，她可能會被安琪取代。

林佳藝知道她媽和她哥都是向著安琪的，所以她直接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林玉海，她指著安琪，“爸，這個傢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如果你們今天不把她趕出去……那我就走。”

“佳藝……”

“爸，你們選吧。”

“……”

林玉海沒辦法。

如果兩個女兒隻能選一個。

他肯定選親生的。

這個選擇，他五年前就做過瞭。

林玉海對安琪勉強扯出個笑臉，“安琪啊……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媽還有你哥再好好勸勸佳藝。”

安琪沒有意外。

她知道的。

她從來都不是被堅定選擇的那一個。

隻是……

當這種結果出現的時候，她還是有種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好！”

她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自然些，“那我先回去瞭。”

“不許走！”

林太太用力握住安琪的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林玉海，“是我讓安琪來的，如果你堅持讓她走，那我也跟她一起離開。”

“……”

林玉海再次陷入兩難。

安琪和林佳藝，他當然毫不猶豫地選擇林佳藝。

可安琪這邊的籌碼又加瞭個林太太，他就沒辦法選瞭。

一個是他太太，一個是他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麼選？

林玉海頭疼得要命。

他覺得安琪真的是他們傢的災星。

這麼多年，他和林太太夫妻恩愛，兒女雙全，兩個人幾乎沒紅過臉……他們傢所有的矛盾，幾乎都是因為安琪。

林玉海覺得。

如果安琪懂點事，就應該主動離開，以免他為難。

安琪也想走。

但林太太緊緊拽著她，她走不掉。

“老婆……要不讓阿錚先把安琪送回去吧，今天年初一，後輩們都在傢裡看著呢。”

“……”

林太太沉著臉，她剛要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不必麻煩你們瞭，安小琪，這個傢不待見你，我待見你。我們走！”

安琪抬頭看去。

是沉著臉堅定向她走來的封九辭。

不知為何。

看到他的瞬間，安琪眼圈驀地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