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過得熱鬧又開心。
江煜辰是初三的時候回去工作的。
臨走前,封司夜對他招招手,看他和薑黎坐在一起,江煜辰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過去瞭。
“幹啥啊,舅舅。”
封司夜遞給他一個大紅包,“壓歲錢。”
“……”
江煜辰眼睛一亮,“我也有哇,哈哈哈,謝謝舅舅。”
他捏捏厚度,笑得更開心瞭。
“那我先走瞭?”
“等一下。”
薑黎費勁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也給瞭他,“壓歲錢。”
“……”
江煜辰笑不出來瞭。
薑黎年齡比他還小呢,現在給他壓歲錢,那就是以舅媽的身份給的。
雖然紅包很厚。
但他一點也不想要。
江煜辰站那兒不動,也不說話。
封司夜眸光銳利地掃他一眼,“愣著幹嘛呢,給錢都不要。”
“……”
江煜辰扭扭捏捏地把紅包接過來,小聲說,“謝謝。”
封司夜不放過他,“謝謝誰?”
這是逼他改口哇。
江煜辰淚汪汪的,“舅舅,大過年的,你是不是想看我哭啊。”
“哭吧,讓三小隻都看看。”
“……”
三小隻。
江煜辰瞥瞭眼客廳地毯上玩耍的三小隻,悲傷頓時逆流成河。
他們仨的存在,他就必然失戀瞭。
舅舅和薑黎的婚期都定下來瞭,他還有什麼好掙紮的。
最後。
在封司夜的逼視下,江煜辰含淚改瞭口,“謝謝……舅,舅媽。”
“乖。”
薑黎用完好的那隻手,笑瞇瞇地拍拍他的肩膀,“以後咱們就是一傢人瞭,你舅舅要對我不好,你就幫我揍他。”
江煜辰哭唧唧,“我,打不過他。”
“呃,那你就幫我講道理。”
“我也說不過他。”
“……”
薑黎嘴角抽瞭抽,她沉默半晌,實在找不到安慰他的話瞭,隻能再次拍拍他肩膀,然後憋出一句,“……那你輸得不冤。”
他要被這兩口子氣死瞭。
最終。
江煜辰捏著兩個厚厚的錢包,含淚工作去瞭。
……
老爺子和老太太愛熱鬧。
老兩口在錦繡花都住到年初五,迎瞭財神之後才回療養院。
錦繡花都有院子。
三小隻玩起來比較方便,三小隻過完元宵節才開學,薑黎和封司夜也沒急著搬回去。
初六這天。
封司夜和薑黎回瞭一趟盛世名門。
車子剛停在小區樓下,薑黎就眼尖地看到瞭等在樓下的秦可人。
兩人對視一眼。
封司夜冷笑一聲,“她倒是積極。”
“等會兒你別沖動。”
“我知道。”
秦可人是薑黎以幫助封司夜治療為名,約過來的,薑黎看到秦可人的時候,秦可人也看到瞭他們的車子。
看車門拉開,她熱情地對薑黎揮揮手,“薑黎。”
“你來得好早。”
秦可人攤攤手,無奈地說,“平時不在傢,爸媽天天給我打電話,說想我,好嘛,現在過年回傢瞭,才在傢待幾天,就嫌棄我嫌棄得不行瞭。剛好你喊我過來,我就趕緊從傢裡溜出來瞭。”
“……”
薑黎盯著秦可人的臉。
不得不說。
要不是已經知道秦可人是推她的人,從她這張真誠又熱情的臉上,她真看不出來,她的心這麼歹毒。
不愧是演員。
她的演技可比薑曦強多瞭。
“怎麼瞭?我臉上有什麼嗎。”
“你的臉還沒好呢。”
“呃……”
秦可人下意識伸手摸瞭摸眼睛,她眼睛被打得一片烏青,盡管幾天過去瞭,她也化妝去遮蓋瞭,但還是有些痕跡。
薑黎問她,“歹徒抓到瞭嗎?”
“抓到瞭。”
秦可人低著頭,明顯不想聊這個問題,她很快轉開瞭話題,“你身上的傷好些瞭嗎?唉,我們倆太慘瞭,還要帶著傷過年,你不知道,我這幾天都不敢出門見人,不過也因為受傷,躲過瞭我爸媽給我安排的相親局,也算因禍得福,哈哈哈。”
“……”
薑黎目光從她臉上移開,她笑瞭笑,“走吧,上樓。”
“好。”
秦可人親親熱熱地挽住她完好的那隻右手。
她這過於自來熟的姿勢,讓薑黎有些不自在,但她沒說什麼。
三人一起乘電梯上十七樓。
電梯裡。
秦可人時不時跟薑黎聊兩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秦可人總覺得今天背後陰風陣陣,她扭頭,正對上封司夜沒有表情的臉,和淡漠的眸光。
秦可人心頭一跳。
沒由來的。
她突然有些不安。
“封先生,怎麼瞭嗎?”
“……”
封司夜別開目光,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想跟她廢話。
秦可人有些尷尬。
見狀,薑黎給瞭封司夜一個警告的眼神,她握住秦可人的手,笑著說,“別理他,今天我們倆拌嘴瞭,他正生氣呢,不是沖你。”
“你們這麼恩愛,竟然也會拌嘴嗎。”
“當然會,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情侶。”
電梯到瞭十七樓。
封司夜率先走出電梯,用指紋開瞭鎖,兩個女生走在後面,薑黎順勢把話題往秦可人身上引,“你在《三十出頭》的戲份拍完瞭嗎?”
“還沒呢,但我的戲不多,沒有幾場瞭。”
薑黎狀若不經意地說,“那天在山上拍外景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去瞭?我好像看到你瞭。”
話落。
薑黎明顯感覺到秦可人的身體僵硬瞭一秒鐘。
但她反應很快。
隻一瞬間就恢復瞭正常。
她神色如常地說,“對啊,我那天確實去瞭。那段時間我沒接到別的戲,剛好閑著也是閑著,就去瞭劇組,想著多跟現場的老師們學學經驗。”
“這樣啊。”
“是啊。”秦可人換瞭鞋,嘆氣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演技不好,除瞭多接戲磨練,就隻能找老師學瞭。”
薑黎笑瞭笑,沒接話。
她也換上室內鞋。
然後……
“砰!”
她用力關上瞭室內門。
聲音太大。
秦可人嚇瞭一跳。
她扭頭,就看到薑黎靠在入戶門上,她脖子上吊著一根繩子,掛著她打石膏的左手,樣子明明有些狼狽,在她清淡的笑容下,卻顯得十分從容。
見她看過來。
薑黎的笑容逐漸褪去。
她目光逼人,“我關個門,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沒有啊……”
“怕我們關門打狗嗎?”
“你……”
“你猜對瞭,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
秦可人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