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辭松瞭手。
林佳藝順著墻癱軟在地，她捂著脖子拼命咳嗽，眼淚橫流。
封九辭眼神冷酷，“說！”
“……”
林佳藝求助地看向林太太和林錚，封九辭冷笑一聲，“今天你要不說出安琪在哪兒，我保證，誰都救不瞭你。”
他的眼神像是要殺瞭她。
封九辭上手的時候，林太太和林錚本來是要去阻止的，但聽到林佳藝那句“我說”之後，兩人就頓住瞭。
她那話。
無異於承認安琪的失蹤真的跟她有關。
林太太抖著手掏出手機，給安琪打電話，可手機卻提示，安琪的手機已關機。
安琪還沒開學。
她很宅。
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傢，她的手機很少關機。
林太太臉色微變。
她不死心地又打瞭微信視頻，不出意外，一樣無人接聽。
“林佳藝！”她怒吼，“安琪真的是你弄走的？你把她弄到哪兒去瞭。”
“快說！”
“……”
看著步步緊逼的林太太和林錚，林佳藝眼淚洶湧而下，她還想賣賣慘，眼前卻突然多瞭一道陰影。
是封九辭。
封九辭隨手從鞋櫃上抽瞭隻鞋子，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說不說！”
“我……”
“啪——”
封九辭一鞋底抽在她臉上，他用足瞭力氣，林佳藝疼得慘叫，一張臉迅速腫脹起來，她看著渾身戾氣的封九辭，趕緊捂著臉開口，“別打……別打瞭。我交代，我全交代。”
“……”
林佳藝邊哭邊說，“昨天晚上在商業街那邊，我看到你和安琪約會看電影，我嫉妒她，發瘋的嫉妒……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找到我，問我願不願意跟她合作。”
“誰？”
“我不認識。”
見封九辭不相信，林佳藝縮在角落裡哭，“我真的不認識，是個女的，很年輕，長得也很漂亮。她知道我和安琪所有的事情，她說她可以幫我，讓爸媽隻疼我一個人，我一時腦熱……就答應瞭。”
“她人在哪兒？”
“我不知道。”
封九辭紅瞭眼睛。
林佳藝生怕他又一鞋底拍下來，驚恐地捂住臉，“我真不知道，昨天我負責把安琪騙出小區……他們在小區外面等著，我也不知道安琪被帶到哪兒去瞭。”
“他們？”
封九辭抓住重點，“到底有幾個人？”
“我不確定，好像是兩個，三個……”見封九辭臉色越來越難看，林佳藝連忙說，“四個，我看到的有四個人。”
“你放屁！”
封九辭爆瞭粗，“安琪沒有那麼好騙，她也不會相信你！”
“她是不相信我。”林佳藝哭著說，“那些人給瞭我麻醉針，我趁安琪不註意……紮瞭她一針，她沒多大會兒就暈瞭，然後，然後那些人就把她帶走瞭。”
“……”
封九辭喘著粗氣，“監控呢，為什麼沒電梯裡的監控？”
“他們背著安琪從步梯下的樓……他們好像對你們那個小區很熟悉，就，就避開瞭監控……”林佳藝越說越心慌，“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就是一時沖動，我嫉妒我爸媽我哥對她好……”
“啪——”
又是一巴掌重重甩在臉上。
這次動手的人是林太太。
林佳藝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聲音滿是哭腔，“媽……”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兒。”林太太瘋瞭一樣撕扯林佳藝的衣領，“你以前怎麼任性，我都忍瞭，你這次太過分瞭……你太過分瞭！你一時沖動？你一時沖動就要把安琪推上絕路？”
“你都不認識那些人，不知道他們要對安琪做什麼，你就助桀為虐！林佳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在犯罪，犯法！”
她就不信林佳藝不知道那些人不安好心。
她說她是一時沖動！一時沖動時間都已經過瞭一夜，她為什麼不報警？
剛才她和阿錚進屋的時候，她甚至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
林太太以為林佳藝隻是單純地不喜歡安琪。
卻沒想到。
她竟然惡毒到想讓安琪死。
之前林佳藝利用視頻讓安琪被全網黑全網罵，那時候她還安慰自己，她隻是嫉妒安琪，現在她沒辦法這樣安慰自己瞭。
林佳藝……她是品行壞瞭。
林太太氣到發抖。
“阿錚……”
“媽！”
“報警！”林太太胸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臉色煞白，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死死抓著林錚的胳膊，等那股子疼痛消失之後，才咬牙說，“立馬報警！”
林佳藝不敢置信。
意識到林太太是認真的，她哭著撲過來抱住林太太的腿，“媽，我錯瞭，我真的錯瞭，你別報警，我不想坐牢。”
林太太面色灰敗，“原來，你知道自己在犯罪，但你還是這麼做瞭。”
“媽……”
林太太看向猶豫的林錚，聲音抬高瞭八度，“報警！”
“……”
林錚隻好報瞭警。
林佳藝癱在林太太腳邊。
“媽，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是你親生女兒啊，你為瞭個養女，竟然要把我送進監獄，我恨你，我恨你！”
林佳藝恨急瞭，她失去理智，歇斯底裡地吼，“我就是恨安琪，我恨死她瞭。我也想光鮮亮麗，我也想單純善良，是她搶走瞭我的人生，是她把我變得這麼糟糕的。如果沒有她，我性格不會扭曲。如果沒有她，我就是傢裡唯一的小公主。”
“她毀瞭我的一切，我報復她有什麼不對，隻要她死瞭，所有的事情就回歸正軌瞭，到時候所有人都開心瞭。”
“……”
林太太駭然，“你真的瘋瞭。”
“我沒瘋，是你瘋瞭，你不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好，對一個外人好，你就是腦子有病！”
林錚怒吼，“林佳藝，你閉嘴。”
“我不！”
林佳藝指著他，“還有你，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自己的親妹妹不疼，你去疼一個假妹妹，但凡你站在我這邊，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從她回傢。
不管是情感上物質上，一傢人從來沒虧待過她。
隻在安琪的問題上跟她有分歧，就因為這點分歧，她就把這五年來所有的好全都推翻瞭。
林錚覺得心冷。
他看著坐在地上，雙臉浮腫，頭發散亂，瘋瘋癲癲的林佳藝，輕輕別開瞭目光。
林佳藝。
她沒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