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放手，你要掐死她瞭。”
“她該死！”
想著昨天還跟他幼稚地打勾勾的封九辭，傅子默眸子猩紅，他看著封夫人因為缺氧，臉色變得鐵青，厲聲道，“你知不知道，剛才來醫院的路上，封九辭還求我不要報警抓你，說你是他媽。你連他都能下手，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
封夫人痛苦的掙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傅子默的手被抓得滿是血痕。
他卻沒有松手。
關鍵時刻。
安琪伸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安琪的眼睛也是紅的，她忍著眼淚，“傅先生，放手吧。”
“……”
傅子默知道安琪是封九辭的女朋友。
也知道她在封九辭心中的位置。
他皺眉看著安琪。
安琪努力保持平靜，可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是帶著顫抖，“等九哥好瞭，讓九哥決定怎麼處置她。”
“封九辭他傷的……”
“他會好的。”
安琪聲音抬高八度，像是在說服傅子默，也像是在說服自己，“不管傷得多重，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
傅子默抿瞭抿唇。
他盯著封夫人，終究還是一點點松開瞭手指。
封夫人雙手抓著脖子，跌坐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
不知道是憋得太久。
還是因為封九辭。
兩行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下來，混著她臉上的血跡，像是兩行血淚。
然而。
沒有人同情她。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安琪腿有些軟。
她靠在墻壁上，因為隻穿瞭毛衣，冷意順著毛衣直往她骨頭縫裡鉆。
她側首。
目光落在那條滴血的白毛巾上，眼神微微顫抖。
她不敢想象。
到底流瞭多少血，才能把毛巾浸濕成那樣。
封九辭受傷的時候她在樓上。
本來她不同意封九辭參與長輩們之間的事情的。
九哥跟她說。
有他在中間當潤滑劑，說不定他們會談得順利點。
她被說服瞭。
就讓他下去瞭。
早知道這樣，她應該堅定地攔住他的。
安琪整個人都在抖。
不知道過來多久。
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個護士匆匆跑出來。
“傢屬呢？病人傢屬。”
沈姍姍一個激靈，“我是，我是病人的媽媽。”
護士抱著瀕危通知書過來，“病人傷得很重，刀子距離心臟的位置太近瞭，這是病危通知書，傢屬看過之後簽下字。”
“……”
病危通知書！
聽到這幾個字，沈姍姍渾身都軟瞭。
她呆呆的看著那份病危通知書，像是不認識字瞭一樣，手裡的筆像是有千斤重，沈姍姍的手劇烈地抖動著。
“情況很危急是嗎？”
“是。”
護士催促道，“失血過多，推進手術室的時候病人都休克瞭，還好及時輸血搶救瞭過來，但病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總之傢屬要盡快簽字。”
“……”
沈姍姍抖著手簽瞭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
護士抱著通知書就迅速離開瞭。
椅子上。
沈姍姍像是被抽幹瞭力氣，她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失去瞭知覺。
“媽！”
傅子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新月，叫醫生。”
“好。”
……
沈姍姍是失血過多，加上情緒太過激動才會昏迷。
她睡瞭兩個小時。
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病床上輸液瞭。
“小九！”
“媽！”
聽到動靜，傅新月趕緊扶住她，“媽你別動，你手上還有針頭……”
“小九呢，他怎麼樣瞭？”
“還在搶救。”
傅新月說，“我哥聯系瞭封司夜，封司夜找瞭江城很厲害的專傢，半個小時前，專傢已經進手術室瞭。”
沈姍姍不放心。
她掙紮著站起來，要去手術室。
傅新月趕緊按住她，“媽，那邊的手術一時半會的做不完，你先把鹽水掛完我們再過去，你現在去瞭也是在外面幹等啊。”
“那我也要在手術室門口等。”
她要第一時間知道小九的情況。
沈姍姍推開傅新月，猛然坐瞭起來，動作太大，她腦袋又是一陣眩暈，她單手抓著病床的扶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媽，你沒事吧。”
“死不瞭。”
沈姍姍手上的青筋都跳瞭起來，“鄭丹陽！都是鄭丹陽的錯！小九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跟她玩命。”
對！
鄭丹陽！
鄭丹陽害得她兒子危在旦夕。
她也要報復鄭丹陽。
沈姍姍抓住傅新月的手，“你剛才說，封司夜來瞭醫院？”
“嗯。”
傅新月不明白她這個時候問這個幹什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封司夜現在也在手術室門外守著。”
“隻有他嗎？”
“啊？”
“薑黎他們沒來？”
“封司夜好像是從公司直接趕過來的，沒通知薑黎吧，我沒看到她。”
“今天周幾？”
“周六。”
沈姍姍瞇著眼，“新月，你手機帶瞭嗎？”
“帶瞭。”
“解鎖，給我用用。”
傅新月一愣，“媽，你不去手術室那邊瞭？”
“小九在搶救，我去瞭也沒用，等輸完液我再過去。”
“……”
傅新月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想通瞭。
但她能想通是好事兒。
傅新月把手機解瞭鎖，交給瞭沈姍姍。
沈姍姍打開通訊錄，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之後，她眸子裡冷光閃過，她催促傅新月，“你去手術室門口守著，那邊有任何動靜，立馬打電話通知我。”
“可你這邊……”
“我這邊有醫生有護士，不用管我，輸完液我會想辦法過去的。”
“那好吧。”
傅新月也不放心手術室那邊的情況，在沈姍姍的催促下，她離開瞭病房。
她剛走。
沈姍姍就找出那串電話，撥瞭過去。
……
另一邊。
錦繡花都。
年後拆瞭石膏之後，薑黎就開始工作瞭。
婚期定下來之後她就變得更忙碌瞭，每天要忙工作，還要抽時間跟婚紗設計師，禮服設計師，還有婚戒設計師溝通各種細節。
今天婚紗設計師來傢裡給她量體裁衣，等量好尺寸之後，半天都過去瞭。
薑黎眼皮直跳，幹脆後半天也請瞭假。
溫情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她現在每周二四六會來傢裡給小寒做心理疏導，小寒克服瞭對薑曦的恐懼之後，變得活潑開朗許多。
他現在除瞭不會說話，跟普通的孩子基本沒區別瞭。
溫情和小寒在房間裡待瞭一下午。
溫情從房間出來，薑黎送她離開。
等她折回來。
就看到小寒雙目有些呆滯地從廚房裡走出來。
“小寒？”
“……”
小寒仿若未覺。
他雙眸有些空洞，一步步走向陽陽和糖糖，薑黎覺得不對，跟著走過去，然後……她看到小寒突然從懷裡拿瞭把菜刀出來。
狠狠砍向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