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禮一把拉住瞭她的手腕。
藍星若下意識地看向瞭唐禮,唐禮給她使瞭個眼色。
“你爸爸說瞭,低調行事,你就好好地跟他告個別就是瞭。”
藍星若隻好按捺下自己激動的心。
棺材就在黑白照片的後面,可是看著那個棺材,藍星若卻總覺得是那麼陌生。
好像這一切都和盛景屹無關!
盛景恒這面子功夫還是要的,整個告別廳裝飾得非常豪華,就連盛景屹的棺材都是最好的。
告別儀式開始的時候,唐禮帶著藍星若選擇瞭一個角落坐瞭下來。
白芝是被攙扶過來的,她哭成瞭淚人,八十多歲的人瞭,沒想到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老太太一哭,滿屋子的人都跟著掉眼淚。
藍星若也覺得無比心酸。
老太太那麼精明的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盛景恒的心思呢?難道說那裡面真的是盛景屹?
最後老太太被扶瞭下去,接著走剩下的流程。
有不少人在小聲嘀咕著。
“這盛景屹死得夠慘的啊,當初要不是他,這盛傢也不會有今天。”
“誰說不是呢,這盛傢到老爺子那一代,就開始走下坡路瞭,還得是他盛景屹,上任幾年啊,這就給拉回來瞭。”
“這叫天妒英才。”
“什麼天妒英才,分明就是戀愛腦,他要是乖乖地聽老太太的聯姻,哪兒有那麼多事啊?”
“要是這麼說也對,他非要和網紅扯到一塊去,也不知道那網紅有什麼好的,說到底是拿不上臺面的東西。”
“網紅會勾搭男人唄,外面的野花才香呢!”
唐禮聽著這些,估摸著藍星若聽瞭會不高興,索性輕咳瞭一聲。
那聊天的兩個太太便閉上瞭嘴。
藍星若根本不願意理會那些人。
不知不覺流程竟然走完瞭。
司儀致謝,告別儀式結束。
按照流程,棺材隻是個樣式,遺體會進行火化,裝入骨灰盒之後,就可以上山安葬在祖墳。
盛景恒低著頭,唇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一旦火化,管他燒的是誰,他就一定是盛景屹!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瞭很久瞭。
“等等!”藍星若突然站起身來吼瞭一聲。
所有人都看向瞭她。
因為離得遠,盛景恒也不能分辨出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那裡面根本不是盛景屹!”
唐禮拼命地拉瞭拉藍星若,藍星若直接甩開瞭他。
譚熙是在人群中暗中保護藍星若的,也預感到不妙。
藍星若的話一說出來,大傢頓時議論紛紛。
盛景恒頓時有些慌瞭神兒,“你胡說八道!”
“如果那裡面是盛景屹,為什麼盛伊洛盛小姐沒有回來?他們兄妹一起長大,親哥哥去世,為什麼親妹妹不能回來!”
盛景恒穩瞭穩神兒回答說:“景屹死得比較突然,伊洛在國外學業繁重,一時半刻回不來。”
“胡說!她論文答辯都結束瞭,現在根本沒什麼事,她想回來分分鐘的事!是你不願意讓她回來!因為她是學心理學的,你那些心虛的表現,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盛景恒被拆穿瞭心思,整個人都僵瞭。
盛伊洛在盛傢雖然沒什麼地位可言,但是的確如藍星若所言,她是學心理學的,盛景恒到底心虛,生怕盛伊洛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什麼,所以特意沒有告訴盛伊洛。
盛銘早已經哭成瞭淚人,不過他可不是哭自己的兒子,而是哭自己再也沒有靠山瞭。
聽見藍星若的話,他頓時抹瞭抹眼淚,“這裡面究竟是不是景屹?”
“當然是瞭,二叔,怎麼可能不是景屹呢?”
“所以,盛銘先生,也壓根沒見過自己死去的兒子?”藍星若質問道,“整個流程裡應該也有一項是和遺體告別吧?可是大傢連走上前的機會都沒有!你根本就是心虛!”
現場的人也在竊竊私語。
“是啊,親爸爸總要看一眼的吧?”
“說是面目全非瞭?”
“那也要看一眼的呀,盛景屹就這麼一個爹。”
盛景恒頓時怒斥一聲:“藍星若,你是來搗亂的吧?來人啊,把她給我弄出去!”
安保人員頓時走上前來。
譚熙立即站在瞭藍星若身邊,一副保護的姿態。
“我和他在一起七年,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隻要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他!就讓我看一眼,如果是他,我不會再擾亂程序。”
藍星若說著就走上前去。
盛景恒立即擋在瞭她面前,“藍星若,你想鬧到什麼時候?這裡面當然是景屹,DNA都驗過瞭!”
“那你心虛什麼,我看一眼又怎麼樣!”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特麼算什麼東西!哪裡輪得到你來看!給我滾——”
盛景恒立即推瞭她一把。
不過這並不能阻止藍星若,藍星若沖上前去。
“來人,攔住她!”
譚熙帶來的人不多,盛景恒這邊卻是安保人員一大堆,雙方爭執不下。
藍星若沖破瞭層層障礙,終於來到瞭棺材前面。
她咬瞭咬嘴唇,準備開棺。
可是她根本不懂,這越是昂貴的棺材,越是重,她一個人的力氣太小瞭。
她推瞭半天,根本紋絲不動。
盛景恒沖過來,將她拉開,“藍星若,你不要胡鬧瞭!我可以報警把你抓起來!”
“你現在報警!正好讓警察來驗!”
“你——”盛景恒被氣得眼睛瞪得滾圓。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總不能真的和藍星若動手吧?
“我就看一眼,就一眼……”藍星若使出瞭吃奶的勁兒,都不能動搖這棺材半分。
“我看一眼總可以瞭吧?!”盛銘突然吼瞭一聲。
一下子安靜瞭。
藍星若頭一次看見盛銘發這麼大的脾氣。
盛銘要是想看的話,盛景恒怕是攔不住瞭。
“景恒,把棺材打開,我要看一眼!”盛銘一副命令的口吻。
“二叔……”
“打開——”盛銘又是一聲歇斯底裡的怒吼。
盛景恒走到瞭盛銘身邊,“二叔,我是怕您傷心,您就別胡鬧瞭吧?”
“我就是要看,給我打開!”盛銘也犯瞭倔。
盛景恒仍舊在死撐,“棺材釘死瞭,哪有打開的道理,那樣不吉利!”
就在這個時候,告別室的門開瞭。
“既然不吉利,那就不用打開瞭。”
有人逆著光,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