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第一次看見江廷野那樣兇狠的一面。
他解開瞭袖扣與領扣,又抽出昂貴的皮帶,對著卓喚宇就抽瞭過去!
後面保鏢跟隨的車輛停在合適的距離,車燈亮著,聯合起來像是把半邊天都能照亮。
卓喚宇被打的連連哀嚎。
全程隻有江廷野一個人出現在外面,算起來也隻是兩個人打架罷瞭。
等卓喚宇沒瞭還手之力,孟尋便瞧見江廷野蹲下,用卓喚宇的西裝外套,擦拭著他的皮帶。
擦幹凈後,他重新將皮帶扣好,轉身朝著她這邊而來。
白霖搖下左側的兩面窗。
江廷野眉眼泛著未散去的戾氣,露出的鎖骨與胸膛帶著一絲暗紅,他彎下腰,撐著窗沿,視線落在瞭她臉上。
“卓喚宇碰你瞭嗎?”
孟尋喘口氣,“沒有,是我打他。”
“他怎麼招惹你瞭?”
孟尋被他的目光震的忘記及時回答。
“他罵你瞭?”江廷野又問。
孟尋抿瞭抿唇:“嗯,所以我才動手的。”
隨後,江廷野離開瞭原地,白霖重新把車窗合上。
這會兒,後面那幾輛連號車牌車上的保鏢下來瞭。
孟尋這才註意到,他們那些人的身高都像是一致的,黑襯黑褲黑口罩,儼然訓練有素。
為首的保鏢看樣子是隊長的身份。
他就是銀舵,看起來四十出頭,走到江廷野面前彎瞭彎腰:“江總。”
“他缺錢,給的合理點兒。”江廷野接過銀舵遞過來的煙點燃:“嘴巴也不大幹凈,洗洗。”
銀舵會意:“明白。”
後來卓喚宇就被銀舵帶走瞭。
去瞭哪兒孟尋也不知道。
車門被打開,江廷野上來的時候,白霖就下去瞭。
一時間,車廂裡蔓延著若隱若現的酒氣。
江廷野喝瞭不少,他靠著座椅,閉上瞭眼。
孟尋註意到他手背的青筋還沒褪去,滿身肅殺之氣。
“對不起。”他突然道歉。
孟尋沒有收回目光,“為什麼?”
江廷野睜開瞭眼,“那輛車出現的原因,是因為我。差點連累瞭你,抱歉。”
他嗓音都是帶著醉意的,卻真誠無比。
孟尋反應夠快,“所以你同意我搬走,是因為怕連累我?”
江廷野眼尾的光撲在她臉上,看瞭很久很久。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江廷野,像是……失落感。
一種仿佛認清瞭現實的感覺。
孟尋莫名覺得喘不過氣。
“周渠沒說錯,我是不應該癡心妄想得到什麼,我隻會給別人帶去麻煩。”江廷野自嘲一笑。
車廂裡一陣安靜。
過瞭許久,車門被打開。
江廷野聽到瞭孟尋下車的動靜,用盡全力才沒有開口挽留。
可直至車門關上,他卻聽到瞭女人說的那句——
“早知道你是這樣想的,23號的飛行任務我就不接瞭。”
車門關的嚴實。
江廷野怔在原地。
她說什麼?
那意思是不是……她接23號的那場飛行任務,是為瞭他?
為瞭他嗎?!
“孟機長?”白霖註意到女人下瞭車往路的盡頭走,叫瞭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
孟尋目視前方,臉上早已沒瞭笑容。
當遠處海岸的燈塔的光晃過時,她的胳膊被人猛地拽住,被迫回過頭。
江廷野跑的微喘,眼睛裡還是暗紅的,“你剛剛說的那意思……”
“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孟尋抽回手,已然冷靜:“我總認為,純粹的情感是不能摻雜其他東西的,會變質。我們的確不同,從裡到外哪兒哪兒都不一樣,所以也不合適。這段時間謝謝江總的照顧,不過今後我還是您最忠誠的員工。”
她後退瞭一步,江廷野去拉。
孟尋躲開,倏地盯著他的眼,語氣陌生:“遇到困難,我會想著解決。你不是,你會把人往外推。”
她生氣瞭。
江廷野感受到瞭。
就在孟尋再次邁出去步子的時候,手中一空。
“……”
她怔怔的看著把她箱子搶走的江廷野。
江廷野把箱子放在自己身後,幾秒鐘後,他說:“對不起,我認識到瞭錯誤。挺晚瞭,要不我們回去再說?”
孟尋向前兩步,微微仰頭,蹙起眉:“你讓我走我就走,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
聞言,江廷野心都提起來瞭,緊張的開始思考怎麼哄她。
誰料,女人玩味的又補瞭句:“那我多沒面子。”
前一秒還挺嚴肅,轉眼間竟緩解瞭緊張的氣氛。
江廷野喘瞭兩口氣,突然湊近她。
放在遠處白霖的眼中,他們就像是親在瞭一起似的。
“那你罵我幾句出出氣?”江廷野小心翼翼的問。
孟尋一直盯著他看。
江廷野又想:“那要不……你不理我幾天吧,三天行不行?能挽回點面子嗎?”
孟尋嘴角微動,伸出手:“箱子給我。”
結果,江廷野卻把自己的手搭在瞭她的掌心,“要箱子沒有,要我倒是有一個。”
“你怎麼……”
女人的話未說完,他就抱住瞭孟尋。
孟尋話音被迫停下。
江廷野把她抱的非常緊,身上滾燙的溫度都像是透過衣服傳給瞭她。
耳畔,是男人沙啞的討好聲:“別生氣瞭,好不好?我知道錯瞭,給個機會?”
“你先放開。”孟尋回過神,試圖掙脫。
可惜這人的勁兒驚人的大。
江廷野太會撒嬌瞭,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女人還會示弱啊???
孟尋根本受不住,耳垂的溫度都爬上來瞭。
“你……你先放開再說。”
江廷野趁機道:“那我就當你是答應瞭。”
“……”
-
車上。
孟尋一直沒說話。
江廷野酒醒瞭不少,臉上的冷厲也淡瞭,“去周渠傢。”
江岑還在那兒。
“今晚在周渠傢住一宿,明天再回,咱們傢離得有點遠。”
咱們傢……
這個用詞。
到瞭周渠傢裡時,一個人都沒有,應該是都睡著瞭。
江廷野給孟尋找瞭個客房,自己則住在她隔壁。
折騰瞭大半宿都很困,躺下便都入睡瞭。
-
清晨。
宿醉後的周渠腦袋昏昏沉沉的,閉著眼站在客廳穿外套,可忽然想起落瞭點什麼。
“我領帶呢?”
找瞭一圈沒找到,周渠推瞭推在他沙發上睡著的白霖。
白霖迷迷糊糊坐起來:“怎麼瞭?”
“我領帶呢?我昨天就搭在這裡瞭。”周渠拍瞭拍沙發靠背。
“我又沒看見。”
這時候廚房那邊走出來一個人,江岑戴著圍裙手持鍋鏟。
周渠頓時叉腰:“江岑,你是不是又沒找到抹佈?”
“啊……”江岑從圍裙口袋裡拽出來一條已經皺皺巴巴的領帶。
周渠氣不打一出來,剛準備吼兩句,就被白霖阻攔:“別喊,江總跟孟機長在樓上休息呢。”
被憋回去的那口氣差點在胸口炸開的周渠,瞪大眼珠子望著樓上。
“他們……”他無比震驚:“這就睡一起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