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她不解地看著他。
林景州繼續說:“你之前跟周崇要一筆錢,那個箱子裡的金子就是他要給你的!”
身邊的人猛地站瞭起來,林景州嚇瞭一跳,微微側頭,看向她,“怎麼瞭?”
“我的錢,你怎麼放在陪葬品裡瞭?”
蕓惜兩步走到涼亭前,她死死盯著遠處被士兵搬進皇陵的金子,指甲扣著柱子,急得踮起腳尖。
“我的金子……我的金子……”
她雙眼發紅,嘴唇發顫。
身後傳來一道疑惑:“以前沒見你這麼愛財。”
她回頭,怒瞪一臉悠閑的林景州,“那是一箱金子啊,你我月俸加一起,在宮裡當差一千年都存不瞭那麼多金子!”
林景州站在她身後,安撫道:“放心,你的錢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瞭。”
她深呼吸兩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阿景絕不會亂來,一定有理由。
她看向他,“你準備幹什麼?”
林景州伸手拿掉她頭發上一片樹葉,自信地開口:“釣魚。”
她滿心不情願地問:“魚是誰?”
“趙將軍。”
她還想細問,就看到趙將軍從遠處走來,一臉笑呵呵地道:“林公公和蕓惜姑娘不常出宮吧?這裡雖然是皇陵,但不遠處就有一處溫泉,溫泉的魚可是相當美味呢,本將軍敢打包票,兩位嘗過之後,絕對會念念不忘。”
“這般厲害嗎?那雜傢還真想嘗嘗,不過雜傢跟蕓惜是出來辦差事的,中途跑去吃東西,若陛下得知瞭,怕是會怪罪下來。”
林景州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
“這有什麼?你們一大早來辦差,陛下總不會讓你們餓肚一天肚子,隻不過是去吃頓飯,即便不過去,我也是要為二位管飯的。”
林景州看向蕓惜,欲言又止。
趙將軍繼續說:“如今是國喪,平日那邊人多,兩位想約還約不上呢,我是看兩位今日剛好在近處,想讓你們嘗嘗。”
“那好吧,多謝將軍安排。”
蕓惜知道林景州一定有自己的計劃,所以並沒有多言,而是乖乖當一個存在感極弱的宮女。
吃溫泉魚的地方不算近,路是山路,馬車是行不通的,必須騎馬。
趙將軍準備瞭兩匹馬,才知道蕓惜不會騎馬,正考慮要怎麼辦的時候,林景州拉著馬韁繩來到蕓惜跟前。
“蕓惜姑娘若是信得過雜傢,雜傢與你共騎一匹。”
她看著林景州在外人面前假裝兩人不熟的樣子,覺得好笑,演戲,誰還不會瞭?
“奴婢從未騎過馬,還請小林公公多多照拂。”
林景州看向她,眼神微瞇,她挑瞭下眉。
他無奈認輸,扶著馬鐙,“踩上去。”
真的騎馬,她還是很慌的,不過看到林景州牽著馬韁繩,她還是鼓起勇氣,踩瞭上去。
翻身坐在馬背上,她立刻緊張得僵直身體,“它,它一直動。”
“別怕。”林景州靈活翻上馬,眨眼功夫就坐在瞭她身後。
他雙手從她腰間穿過去,拉著馬韁繩讓馬在原地走瞭幾步,馬最後乖順地停下來。
趙將軍在一邊誇獎,“小林公公年紀雖不大,這騎馬倒是熟練得狠,不愧是陛下身邊的人!”
“將軍謬贊瞭。”
“副將,務必要讓小林公公跟蕓惜姑娘吃好喝好!”
“屬下遵命。”
兩匹馬,三個人,就這樣朝溫泉池趕去。
副將在前面帶路,林景州摟著蕓惜,駕馬跟在後面。
蕓惜側過頭,後腦貼在他的側臉,小聲問:“那個趙將軍不親自來,是不是要去偷我的金子?”
林景州開口:“沒錯。”
“你真的保證那箱金子還能到我手裡?我可是身中劇毒,用命換的錢,最後便宜瞭趙將軍,我一定會氣死。”
“駕……不會的!”
林景州一邊駕馬一邊回答她。
她越想越生氣,扁起嘴,“你就不該跟我說那些金子是周崇要給我的,我也不會這麼惦記瞭。”
林景州低頭,看到她氣鼓鼓的側臉,被逗笑瞭。
“你還笑?”
他不笑瞭,眼神堅定地看著她,“放心,那箱金子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末瞭,他還加瞭一句。
“不隻金子,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不會讓其他人搶走!”
蕓惜還想說什麼,前面帶路的副將調轉馬頭,“小林公公,前面就是瞭。”
沒多久,他們就聽到瞭溫泉潺潺的聲音。
蕓惜聽過溫泉,泡溫泉一向隻有陛下,皇後和太後有此特權,泡溫泉能延年益壽,還能美容養顏,但從這裡把溫泉拉到宮裡,耗費巨大,實在沒辦法供給後宮所有妃嬪用。
“這溫泉水這熱,還能養魚嗎?”
“這是有名的溫泉魚!魚肉和其他魚不一樣。”
他們來到一處山間四合院。
四合院很雅致,並沒有過多裝飾,和這山間溫泉竟意外得契合。
副將表明瞭身份,主傢立刻表示會準備好飯菜招待三人。
“這個莊子是專門用來招待文人雅士的,因為現在是國喪期間,這裡才沒人,往日有不少文人雅士來此遊玩作詩作畫,山後的溫泉,山後還有地方可以泡溫泉。”
蕓惜眼前一亮,“可以泡溫泉?”
“是啊,姑娘若是想泡,現在就可以去,這裡做一餐要一個時辰多。”
她看瞭林景州一眼,心中躍躍欲試。
“小林公公若是想泡溫泉——”
“不必,多謝大人盛情。”林景州拱手婉拒。
“不泡溫泉,那我們到處轉轉吧,大人不必作陪,奴婢和小林公公不是金貴之人,不必時時相伴。”
說完,她就拉著林景州的胳膊往小路走去。
林景州無奈被她拉著越走越遠,問:“你想幹什麼?”
“泡溫泉。”
他一下定在瞭原地,結結巴巴開口:“泡,泡溫泉?”
蕓惜鼓起臉頰,眼珠滴流亂轉,“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後宮妃子都沒機會泡溫泉,如今我有這個機會,我想……試試。”
封山瞭,這裡並沒有其他人。
這是個好機會,下次再有機會,恐怕就要等她二十五歲出宮瞭。
她等不及瞭。
可是她一個人在光天化日下泡溫泉,她是真的不敢。
“你可不可以幫我把守?我一個人不敢。”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泡吧,我給你望風!”
她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燦爛,她激動地開口:“我就知道你最好瞭!”
露天的山林裡,流動的溫泉池裡。
蕓惜赤裸地坐在溫泉池中,十四歲的她,已經初俱女子婀娜體態,肌膚白嫩,胸前玲瓏。
她掬起泉水潑到自己臉上,歡喜地洗澡。
隻隔瞭幾丈的花叢外,背對著溫泉池站著的林景州,耳根紅透瞭,他脖頸青筋暴起,衣袖下雙拳攥緊,指甲陷入肉裡,鮮血順著指縫滴下。
“林景州,別癡想,你連配她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