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嬤嬤愣瞭一瞬,笑著問道:“你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我……”
蕓惜咬住嘴唇,眼底劃過一片茫然。
“還以為你們兩個能給我看個奇跡,也不過如此。”
她笑瞭笑,“的確,不過如此。”
她掀開簾子離開。
離開前,搬走瞭一盆花。
走回福陽宮的路上,她目光直視前方,目光平靜。
如果一切都按照之前的計劃,她此刻受恩赦離開皇宮瞭,但事實卻是,她現在是不得不幫舒妃作惡的狀態。
夢想全碎瞭。
她如今比剛回到這個世界還要糟糕,至少那時候還有一具完整的身體,不像現在,殘破不堪。
遠處有幾個小太監走過。
她以前從不會在意路上的太監,現在卻會條件反射地看過去。
“才一年多的習慣,我一定能糾正的。”
她深呼吸一口,捧著花盆走進福陽宮。
秦久安看到她,快步走過來,“你去哪裡瞭?”
“去瞭鮮花坊,奴婢曾在鮮花坊當值過,知道最近有難得的花盛開瞭,我想著娘娘看到鮮花,心情一定會很好,就去搬瞭一盆。”
秦久安瞭瞥瞭一眼花,嘆瞭口氣,說道:“剛得到消息,林景州沒事。”
她眼神一怔,隨即露出瞭誇張的表情,“這怎麼可能?娘娘說過那是劇毒,秦公公,您是親眼看到我交給林景州,讓他喝下去的,他怎麼可能沒事?”
“也就是說啊,那一碗藥,他喝光瞭,碗的碎片我都撿回來瞭,他是怪物嗎?毒藥都毒不死!”
蕓惜露出怯怯的表情,“那主子……”
“主子自然大怒,走吧!”
兩人來到主殿,舒妃臉色發青,芍藥抱著一直哭鬧不停的二皇子,站在一邊哄著。
舒妃見蕓惜進來,揮瞭揮手,“把二皇子抱出去哄,吵得本宮頭疼。”
“是。”
等哭聲遠去瞭,舒妃揉著太陽穴,冷眸掃過蕓惜,“林景州沒事,蕓惜,是不是你提前告知他?畢竟你們之前可是關系匪淺……”
蕓惜跪下,“奴婢冤枉,林景州差點害死奴婢,奴婢和他早就沒有任何關系瞭,娘娘明鑒!”
舒妃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秦久安走出去,片刻後,回來稟告:“主子,靜竹來瞭。”
聽到這個名字,蕓惜呼吸一窒,隨即想起前世割舌斷手之恨。
很好,仇人現在都聚在一起瞭。
一個十七八歲的宮女走瞭進來,跪下請安:“奴婢給娘娘請安。”
舒妃挑瞭下眉,“交代你辦的事如何瞭?”
“奴婢……”靜竹瞥瞭一眼跪在一邊的蕓惜,欲言又止。
舒妃揚瞭下手,“蕓惜,本宮再給你一個機會,讓本宮看到你的價值,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奴婢遵命。”
她起身,動作遲緩地往外走。
腳剛踏出門檻,就聽到靜竹小聲說:“奴婢已經買通瞭大皇子的奶娘,東西加進去瞭,過不瞭多久……”
蕓惜走遠後,才露出瞭震驚的目光。
舒妃要動手害大皇子瞭,前世,大皇子是病逝的,她當時隻是一個小宮女,根本沒辦法靠近大皇子,自然不清楚個中內情,但後來跟在已經是繼後的蕭蜀雪身邊,隱約懷疑過是她動的手腳,隻是當時她要借靠蕭蜀雪上位,心中縱有懷疑,也隻是懷疑,從未想過去深究。
難道就是她派靜竹害死大皇子的?
如果能有確鑿證據,謀害皇長子,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即便是舒妃,也逃脫不瞭幹系!
那首要第一件事,就是接近靜竹!
回想著前世的靜竹,心狠手辣之外,似乎就是……貪財好色瞭。
財,被林景州坑沒瞭,色……
靜竹在福陽宮復完命,就離開瞭,剛走出宮門,就看到一個宮女坐在角落哭泣,腳邊還撒著幾兩碎銀子。
貪財的心一起,她走過去,“你是剛跪在殿內的蕓惜?”
蕓惜抬起頭,趕緊擦瞭擦哭得發紅的眼睛,“見過靜竹姐姐。”
“你怎麼瞭?”
“奴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瞭。”
靜竹隨手撿起銀子,然後坐在她身邊,“我倒是聽瞭幾句,娘娘給你下瞭任務,若是做好瞭,有賞!若是做不好,恐怕有你好果子吃瞭。”
“嗯。”
“你要做什麼?”
“陛下身邊的太監林景州得罪瞭娘娘,奴婢曾在林景州剛入宮的時候照拂過他,他長得極俊美,奴婢便癡瞭心,以為對他好,日後能結個對食,哪想到他竟是個負心的,害奴婢被關進刑司,差點死瞭。”
說著,她又不禁哽咽起來。
“一個太監,也值得你傷心?”
她臉頰殷紅,不好意思地開口:“是奴婢被他外表迷瞭心,奴婢如今已經想開瞭,昨夜偷偷給他下瞭毒,誰知他竟一點事都沒有!”
“下毒?你也是個狠人啊。要對付這些太監,其實沒那麼難,隻需要……”靜竹在她耳邊小聲嘀咕。
蕓惜聽完一陣惡寒。
但表面還不能露出厭惡之色,隻能緊張地問:“這行不行啊?靜竹姐姐,你幫幫我吧!”
“我還有自己的差事要做,你這……”
“若是能對付瞭林景州,主子高興瞭賞奴婢的東西,奴婢全給姐姐,一分不留!”
靜竹一聽,立刻動心瞭。
一方面,舒妃娘娘出手大方,賞賜自然不少;另一方面,那林景州長得俊美,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瞭,她真心想見識一下。
“行,我就幫你會會這個林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