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近他,想聽他在呢喃什麼。
如果能抓住這個大人的把柄,至少能威脅他不官官相護!
結果,剛湊近,他就突然睜開瞭雙眼,她以為他故意裝睡,立刻後退,但已經來不及瞭,他伸手抓住她胳膊,也順勢扯住瞭她的面紗。
“放開!”
她掙紮,他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不知為何,他那雙眼睛明明是喝醉瞭,可被他盯著,她就無由來地心發慌,還想哭。
那雙眼幽暗深邃,卻少瞭一絲專註,彷佛透過她在看什麼人似的。
面紗因為掙紮而落下,露出她滿臉痘痘,因為吃藥的緣故,她如今連面容,她自己都不敢看。
她以為會嚇到他,結果他隻是聲音沙啞地說瞭一句:“你回來瞭。”
她正想問什麼她回來瞭,身體就被他撲倒。
“放開!林景州,你可是朝廷命官,你想借酒調戲良傢婦女嗎?”
她故作鎮定地呵斥,眼眶卻已經因為害怕而聚滿瞭眼淚,她從未跟男人這般親近過。
“你回來瞭,蕓惜。”
他呢喃著一個女人的名字,她詫異,他這是把她當成另一個人瞭?
“我不——唔!”
他俯身吻住她,她瞪大眼睛,隨即拼命掙紮。
他霸道地吻她,輕咬她唇瓣,毫無章法,又透著一股執著。
她不知道這個看著很瘦的男人為何力氣會這麼大,被他壓著,簡直像被一塊巨石壓著一般,掙紮不開。
“唔……不……不要……”
她雖然不是什麼大傢閨秀,可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李遠墨都未曾跟她如此親密過,這個男人怎麼敢這樣輕薄於她?
“男人能給你的,我也可以……”
林景州眼眸如墨,伸手去解她的衣帶。
林娘嚇壞瞭,“嗚嗚……你放開……嗚嗚……”
懼怕的哭聲,似乎喚醒瞭林景州一絲理智,他動作停下,眨瞭眨眼,臉上醉意微消,但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復雜。
“放開我……嗚嗚……”
他被她的哭聲,灼傷瞭心,雙手抱住她,將頭埋進她肩窩,聲音帶著無盡絕望和痛苦。
“對不起……別……別回來……我給不瞭……”
林娘被他嚇得停止瞭哭泣,耳邊一直傳來他的低喃,她哽咽著想推開他,卻感覺到肩膀位置傳來濕意。
她露出瞭震驚之色。
他,他哭瞭?
“別讓我……找到你……蕓惜……跑得越遠越好……”
她忍不住問瞭一句,“為什麼?”
“我會控制不住……別讓我找……找到你……好好過……你的生活……”
趴在她身上的人,聲音是那麼絕望,她幾乎能感覺到他脖頸青筋暴起,還有哽咽的聲音。
他為瞭一個女人買醉,又為什麼不想讓她回來?
這一刻的林景州,沒有瞭高高在上的冰冷,無助得像個孩子,她應該趁這個機會推開他,逃跑,可她沒有。
她就這樣躺著,任由他抱著。
沒多久,抱著她的人身體慢慢放松,就這樣睡瞭過去,她本想撐到他醒來,結果被人這樣抱著,她也不知不知覺跟著睡著瞭。
一個時辰之後。
林景州猛地睜開眼,感覺到自己抱著一個女人時,他渾身僵住。
狼狽爬起來,甚至不敢去床上的女人,他慌忙起身,揉瞭揉太陽穴,剛走兩步,又停下腳步,慢慢回頭。
睡在床上的女人,看不清臉,隻能隱約看到側臉,皮膚發黃,長滿痘痘。
是那個林娘?!
他擰瞭下眉,才轉身離開。
林娘睡得迷迷糊糊,被人叫醒:“喂!林娘,你醒醒啊!”
她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看向壓著她的人,結果床上隻有她一個。
那個林景州呢?
“你幫忙才能給你算工錢,結果你在這偷懶睡覺,我可告訴你,工錢沒瞭啊!”
“不要啊,我,我偷懶,是那個林景州,林大人,他喝醉瞭,我在這裡照看他,結果他……”
“別找借口,林公子早走瞭,你明明在這裡偷偷睡覺!”
“啊?我真的沒有!”
她欲哭無淚啊。
夥計轉身往外走,“我會跟老板娘說的,你工錢沒瞭!你也不用幫忙瞭。”
林娘見事已至此,隻能耷拉著肩膀,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瞭眼空蕩的雅間,拳頭攥得生疼。
“林景州,我上輩子欠你的嗎?你不止輕薄與我,還三番兩次壞我的事!”
……
因為林景州,林娘失去瞭一次賺錢的機會,但她的身體明顯比之前好多瞭,可是臉上的痘痘依舊嚇人,嗓子也沒好。
如果一輩子都這副老嫗的沙啞嗓音,她寧願能當啞巴。
言諾聽瞭,笑著安慰她:“你不要著急,你剛來京的時候身體虛,那個神棍給你的藥也不是假藥,隻不過不對癥,又是猛藥,你要恢復需要一點時間,過個把月就都好瞭。”
“真的都會好?”
“會,我以言氏醫館的名聲,向你保證。”
見言諾一臉耐心地看著她,她不好意思地笑瞭笑,“我相信言大夫您,那我先走瞭,不打擾您瞭。”
回到雲來閣,她坐在一邊看著天雪跳舞,心裡想賺錢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這幾日,京城的繁華讓她更加躍躍欲試。
天雪知道後,勸她:“你真的不用著急賺錢,我現在隻是跳跳舞,不累的。”
“多賺點錢留著防身也是好的。”
“那你想做什麼?在京城賣豆腐?”
林娘立刻搖頭,“這是長期買賣,我們隻是暫時留在京城,做這個不行。”
天雪聽她這樣說,欲言又止。
林娘看出她的猶豫,問:“怎麼瞭?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拿到瞭錢,我們要回松洲嗎?”
她剛要回答,天雪就打斷她:“我其實不喜歡那裡,隻是一直沒勇氣離開罷瞭,這是京城,是大夏王朝子民都心心向往的京城,我們用瞭兩個月時間才趕來,真的要離開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想離開京城?”
天雪低頭攪著手指,“在松洲,大傢都知道我是勾欄從良的女子,而在這裡,他們說我是天生的舞者,也有幾個客人言語輕浮,但大都還是好的。”
林娘看著她。
天雪繼續說:“回去後,他們也會把你跟李遠墨的事拿出來說,關於我們的閑話不會少的,但在這裡,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不是嗎?”
“在京城生活,很貴的。”
“這個不怕,我問過老板娘,她說隻要我長期在這裡跳,工錢還能漲,而且不會跟我簽賣身契。我一個月就能賺三十多兩銀子,存幾個月,我們就能開個豆腐坊,這樣兩邊都能賺錢,我們一定會活得比在松洲好。”
林娘苦笑一聲,“你都把一切想好瞭……”
門外有人喊:“天雪,跳舞瞭。”
“來瞭。”
天雪頭向外應瞭一聲,又回頭看著林娘,握住她的手,“我隻是想想,你如果不願意,那等那個人渣還錢之後,我們就走。”
林娘點點頭:“你先去跳舞,我先去街上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