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跟姑娘見面的次數不多,說話也就兩次,姑娘多是跟林公子一起去宅子休息。”
“宅子?”
“是啊,你們買瞭個宅子,我是你們鄰居,就由我平日照看宅子。林公子帶姑娘去宅子休息過幾次。“
“就沒有其他事讓您印象深刻嗎?”
“有一次,姑娘單獨找我拿宅子鑰匙,然後換瞭一身極好看的衣服出門,我到現在還記得呢,那一身紅色的披風,在大冬日裡,跟從畫裡出現的仙女一樣。”
冬日,紅披風。
蕓惜跟天雪相視一望,不就是她們那日看到的畫像嗎?
問瞭半天,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三人一起吃瞭午膳,蕓惜給瞭花嬸一袋銀子,對方喜滋滋地離開瞭。
下午,蕓惜懶懶地趴在榻上。
天雪問:“京城裡就沒別人認得你瞭?”
“沒有,他說隻有花嬸。我十歲被賣入皇宮當宮女,不認識宮外的人倒也正常。可我不喜歡自己的過去是他說瞭算,我總覺得他瞞瞭我很多事……哈欠……”
“要認識宮裡的人,可不容易。你困瞭,就睡吧!”
“嗯。”
見蕓惜閉上眼睛睡覺,天雪起身,走出房間。
“天雪姑娘。”
她扭頭看去,就看到陳柳站在不遠處,“爺回來瞭,要見你。”
她眼神一變,立刻走向他,“帶路吧。”
來到書房。
林景州還沒換下宮服坐在桌前,正在寫什麼,抬眸見她氣色紅潤,“養好瞭?”
“是。”
“想好怎麼報仇瞭嗎?”
天雪撲通一聲跪在瞭地上。
林景州眼眸都沒抬一下,“說吧!想幹什麼?”
“我想借一筆錢。”
“做什麼?”
“開一間勾欄妓院。”
林景州筆下一頓,抬起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有意思,說說。”
“那些男人不是愛玩女人嗎?我會讓他們死在女人手裡!說來可笑,我痛恨勾欄生存之道,可我隻會此道!”
“如果我把雲來閣給你,你覺得你能把它經營好嗎?”
天雪震驚地看著他。
“我需要一個收集京城達官顯貴私密信息的地方,戚夫人手段不錯,但她不夠聰明,總覺得我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合作人。我現在需要一個新的合作人……”
天雪聲音微顫:“我可以。”
“證明給我看。”
“你要我如何證明?”
林景州放下筆,合上他寫的信,又拿出一袋銀子,還有一瓶藥,起身走到她跟前,將三樣東西交給她。
“利用這三樣東西,偷到禦林軍首領王石的令牌,然後丟掉。”
天雪喃喃:“禦林軍首領?”
“陳柳跟著你,五日期限,你隨時可以放棄,讓陳柳帶你離開。任務失敗,你可以讓陳柳帶你去殺瞭你的仇人,然後好好陪在她身邊。”
“我成功瞭呢?”
林景州開口:“成功代表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你可以按你的想法報仇,而我會暗中幫你。”
“好,這個任務我接瞭。”
她收好東西,站瞭起來。
他又開口說瞭一句:“今日,是她的生辰。”
天雪疑惑:“誰……林娘的生辰?!”
“嗯。”
……
蕓惜這一覺直接睡到瞭晚上。
屋裡靜悄悄的,隻有兩盞燈閃動著。
她走出門,隔壁房間關著,很安靜,裡面明顯沒有人。
“人呢?”
她走出院子,一路上一個仆人都沒看到,路上的燈也沒點亮,到處黑漆麻烏的。
前院也沒人,蕓惜開始有點慌瞭。
“喂!有人嗎?”
看到一個地方有亮光,她走瞭過去。
穿過一道圓門,還是黑乎乎靜悄悄的。
蕓惜膽子不小,可這樣安靜和黑暗,她開始害怕瞭。
下意識往後退,卻因為不熟悉腳下的路,被一個臺階絆倒,身體往後傾,“啊!”
一隻手摟住瞭她的腰。
“啊!!!鬼!!!”
鬼摟腰?!
“是我!”
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蕓惜剛要開口,遠處砰地一聲巨響,然後天空炸開瞭一朵絢麗的煙花。
煙花太漂亮瞭,她直接看呆瞭。
一朵又一朵煙花在空中綻放,絢麗奪目的煙花,一下子取代瞭剛才對黑暗的恐懼。
“林景州,煙花,快看是煙花!”
他寵溺地問:“好看嗎?”
“嗯。”
“過去看,更好看!”
說罷,他摟著她的腰,帶她飛到遠處的湖上橋。
幾個仆人在墻角放煙花,天雪跟其他人站在湖邊。
“天雪!”
蕓惜這才看到大傢都在,“天上有煙花!”
“生辰快樂。”
耳邊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她震驚地轉頭看向林景州,“生辰?”
“嗯,你的生辰,九月二號。”
她的生辰,今天竟然是她的生辰?!
煙花在兩人頭頂綻放,蕓惜激動得捂住嘴巴。
“生辰快樂,蕓惜。”
“生辰快樂!生辰快樂!”
湖邊的眾人笑著祝福她。
蕓惜哽咽開口:“嗚嗚……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辦法知道自己的生辰瞭。”
“抱歉,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她搖搖頭,“謝,謝謝。”
放完煙花,她跟著林景州走到涼亭,才發現那裡立著好幾張桌子,上面都是菜肴。
天雪走過來握著她的手,“林大人說的太晚瞭,大傢手忙腳亂沒準備太多。”
“謝謝,謝謝大傢。”
“奴才有幸參加小姐的生日宴,是奴才們的榮幸!”
蕓惜一邊擦眼淚,一邊笑道:“我也不是什麼主子,你們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瞭,多謝大傢這段時間的照顧。”
林景州開口:“都坐吧。”
主子下令,大傢立刻乖乖入座,府裡的仆人婢女,加上跟在林景州身邊的護衛,大傢坐瞭四個桌子。
蕓惜兩邊坐著林景州和天雪。
她看到自己面前有酒,可其他桌子上都沒有酒,問:“你們不喝酒嗎?”
總管起身,笑著回答:“明日還要當值,不敢飲酒。”
“當什麼值?這府裡十幾天瞭,我就看到一個花嬸上門。”
大傢都虛虛地笑著,沒一個人敢造次,她眼珠一轉,扭頭討好地看向林景州,“大人,我第一次過生日誒,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林景州見她眼裡閃著光芒,隻好開口:“管傢,去拿酒吧!”
“是!”
沒一會,總管帶著兩個仆人就端著酒來瞭。
等大傢都滿上後,蕓惜舉起杯,“多謝大傢,過瞭今晚……”她歪頭湊近林景州,小聲問,“我多大瞭?”
他回道:“正滿十九。”
“我滿十九瞭,今日我生辰,我最大!不要拘束,大傢吃好,喝好!”
飲盡杯中酒。
蕓惜失憶後,第一次過生辰,她格外激動,端著酒,和每個人都喝瞭一杯酒。
大傢開始還顧及林景州在,後面都喝大瞭,直接沒瞭主仆之別,劃拳的劃拳,拼酒的拼酒的。
等到最後,蕓惜正要卷起袖子跟人猜拳,林景州終於受不瞭,走過去,把人帶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