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景州走出房間。
陳楊走過來,”爺,您醒瞭。“
”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豆腐香味。
想到昨晚蕓惜在廚房泡豆子,他大步走向廚房。
穿過前院,管傢看到他去的方向,忙開口攔住,“主子。”
他停下來,看向管傢。
“小姐……”管傢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林景州眼神清冷,“說。”
“小姐已經不在廚房瞭,她天還沒亮就起來做豆腐瞭,做好瞭豆腐說要送去給言大夫,已經出府一個時辰瞭。”
林景州定在原地。
竟真的去找言諾瞭?
昨夜她說今天要去找言諾,他以為隻是氣話,沒想到是真的。
他輕笑一聲,轉身,往大門走去。
這是他要的,可真的得到瞭。
心中卻不覺得輕松,隻剩一份悵然若失。
另一邊。
蕓惜無聊地走在街上,嘴裡嚼著東西,手裡拿著幾顆從言氏醫館拿的新鮮山楂。
她把豆腐送到言氏醫館就離開瞭。
她和言大夫實在沒有話可聊,言大夫是個很好的男子,絕對是一個如意郎君,奈何她對言大夫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言大夫對她也不曾表現出任何超出一個大夫該做的事。
林景州不是想給他們拉郎配嗎?
那就看看他要怎麼拉!
走著走著,她還是沒忍住失落,嘆瞭口氣。
從沒想過有一日,她喜歡上一個人,在明知對方心意的情況下,還要這樣逼對方正視自己的心意。
男女談情,不都是男子花言巧語地哄騙,女子欲拒還迎嗎?
為何到瞭她身上,全都反過來瞭?
嘴裡的山楂咽下去瞭,她又往嘴裡送瞭一顆,山楂的酸味瞬間讓她一張臉都皺到一起瞭。
她酸得渾身一激靈,身體微微彎下腰。
真的好酸啊!
“青青姐,我也想買幾件衣服,我來京城還沒買幾件衣服呢。”
“好啊,蜜兒也該到瞭定親的年紀,的確要好好打扮一番瞭。”
旁邊還有個男人裝模作樣地拒絕:“別瞭,怎麼能讓你妹妹買衣服呢,青青,這太不合適瞭。”
“哪有什麼不合適?遠墨,我知道你被誣陷失去瞭狀元之位,但我信你三年一定會再次高中。你若對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那蜜兒也是我妹妹,給她買幾件衣服又何妨?”
“青青,你真好,那負心女借我攀上大太監,他們根本不容我在京城待著,我真怕連累瞭你。”
“怕什麼?太後娘娘是我姑姑,區區一個太監,還敢對我造次?”
蕓惜嘴裡的酸味慢慢淡瞭之後,她直起身,就看到李遠墨,李蜜兒,還有一個年輕女子一起進瞭一傢成衣鋪。
她雙手抱在胸前。
剛才聽那意思,李遠墨又攀上瞭一個高枝?他嘴裡那個負心女和大太監,不會就是她和林景州吧?
真是可笑至極!
“來人!”
她聲音並不高,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她隻是隨口喊瞭一聲。
之前是陳柳在暗中保護她,但陳柳被林景州派去保護天雪瞭,她其實很高興他能愛屋及烏,對天雪好。
他一定會安排別人保護她,她沒問過他,但她就是知道。
不多時,一抹身影出現在她身後,“小姐。”
她扭頭看過去,一個高挑的男子,“你是奉命保護我的?”
“是。”
“叫什麼名字?”
“松明。”
她問:“松明,你能隨便打人嗎?”
松明一下沒反應過來她的問題,半晌才回道:“爺下過令,萬事以小姐的安危為重,任何傷害小姐的人,都可以除掉。”
“哦……那就夠瞭,我現在要去教訓負心漢,你給我當打手,我讓你打誰你就打誰!”
“是。”
她一直在角落等著李遠墨三人買完衣服,然後跟瞭上去。
李遠墨手裡搖著折扇,一副風流俊雅模樣,他扭頭看看身側的女子,之前被迫離京,本以為這一生都無法翻身,哪曾想他鴻運當頭,竟然救瞭太後的親侄女,顧傢顧青青。
他不過稍作表現,對方就對他深信不疑,更是情願和他私定終生。
這次回京,顧青青還給爹娘置辦瞭宅子,現在隻等著秀女大選結束,就要帶他進宮見太後瞭。
如果能娶瞭顧青青,他也算半個駙馬瞭!
這樣想著,隻覺平步青雲就在眼前。
剛走兩步,就被人擋住瞭路。
顧青青不悅地質問:“你是何人?”
李遠墨看清來者,表情大變。
林娘莞爾一笑,“當然是算舊賬瞭。”
“別理這種瘋子!青青,我想起來,有個東西一直想買給你,我們去吧。”李遠墨拉著顧青青轉身就要走。
松明擋住退路。
李遠墨臉色鐵青,回頭,怒瞪林娘,“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幹嘛,看看你扒著哪位倒黴的姑娘吸血。”
“你胡說什麼?!”
顧青青擰著眉頭,充滿敵意地盯著林娘,“你是何人,你認識遠墨?”
“認識啊。”
她隨性地撿起地上一塊石頭,“如果沒有我,他也不可能來到京城,就也遇不到小姐——”
“林娘,你給我閉嘴!”
李遠墨厲聲呵住她,“你這個負心女,我與你定有婚約,我高中接你來京城享福,你竟然看上瞭宮裡的太監,和他聯手陷害我,讓我不止失瞭狀元之位,還被趕出京城。”
“呵~我第一次聽到賊喊捉賊!”
奈何顧青青信瞭,“你就是遠墨那個拜高踩低的前未婚妻?”
“不是,李遠墨和我定親,我花錢供他讀書,養他一傢人,他高中之後,就要跟我退親。”
“你胡說,林娘,你這個毒婦胡說八道!”
“我便來京城找他討個公道,結果他買通城衛府,要把我發配,幸虧遇到公正嚴明的大人,為我翻案。”
她沒理會李遠墨,說完後,看著顧青青,“姑娘,這才是真相。”
“青青,別信他。”
“你信不信無所謂,我告訴你也不是讓你來主持公道,松明,給他狠狠地打他!”
“是!”
“你,你想幹嘛?”
李遠墨臉色大變,想跑,已經晚瞭,被松明一腳踹到墻上,剛摔到地上就被松明抓起,臉上受瞭一拳。
拳拳到肉,李遠墨很快就滿臉是血。
“啊啊啊!”
顧青青尖叫一聲,“來人!有人打人瞭,來人!”
蕓惜走上前,“這位姑娘。”
顧青青嚇的一激靈。
“放心吧,我們無冤無仇,我不碰你,但是作為過來人,我真的要勸勸你,這個男人可不是好東西。”
“你誣——唔!”
李遠墨還想辯解,就挨瞭松明一腳。
“你應該是大戶人傢的小姐,盡可以派人去松洲打聽打聽,終身大事啊,謹慎些也沒什麼不行,若是嫁人不淑,這一輩子,痛苦的可是你自己。”
顧青青神情復雜看向地上狼狽不堪的李遠墨。
蕓惜走到李遠墨跟前,一腳踢到對方肚子上,“你爹娘放火燒我的鋪子,拿走我的槍,想謀財害命,我不知道這件事你知情不知情,但李遠墨,你書真是讀到狗肚子裡去瞭。”
“唔……”
“我以後要待在京城,你最好避開姑奶奶我,不然見一次,我就打你一次,你別想再騙女人瞭。”
李遠墨惡狠狠地瞪她。
“是不是很氣?氣也給我忍著,是你先不給我活路的。”
她哼瞭一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