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惜是信任林景州的,但天雪的話還是讓她心裡咯噔一下。
“我去找他。”
天雪拉住她胳膊,“你別亂跑,這裡不如雲來閣,很亂的,我去讓人去找,林大人不會對這些庸脂俗粉動心的,你別擔心。”
說著,就去找王天和王地瞭。
蕓惜擰眉站在原地。
一個醉漢端著酒杯,晃晃悠悠上瞭二樓。
“喲,小美人怎麼穿得這樣厚實!”
感覺鋪面而來的酒味,蕓惜一下難以呼吸,轉身就要進房,結果醉漢追進房間,一把扯掉瞭她的披風。
“好漂亮的女子!”
“住手,我不是勾欄女子!”
蕓惜怒目,一腳踹到男人腿上,轉身就要跑,奈何喝醉的人力氣極大,她還沒跑兩步,就被人按在柱子上,手裡的酒粗魯地灌進她嘴裡。
甜膩的酒灌進喉嚨,瞬間火辣辣起來,“咳咳……咳咳咳!”
“這酒可是好東西啊,來,哥哥陪你快活一下。”
“放開你的狗爪!”
仿佛地獄爬出的死亡聲音,醉漢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一腳踢到墻上,一口鮮血吐出,他痛苦地蜷縮起來。
林景州快步上前摟住蕓惜,安撫地拍著她的背,“沒事瞭,沒事瞭。”
“咳……你去……咳咳……你去哪裡瞭?”
他自責地看著她,“對不起,我不該離開。”
蕓惜帶著哭腔,生氣地踢他,“這種地方,你怎麼可以丟下我跑瞭?你就不怕我出事?”
以往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她不悅問:“你到底幹什麼去瞭?難道你也被這裡的女子迷瞭心?”
“當然不是!”他忙打斷她,認真辯解。
“那你幹什麼去瞭?”
林景州避開瞭她的視線,沒有回答,隻是愧疚地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離開的。”
蕓惜還想追問,天雪跟王天就跑瞭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臉色一變,忙問道:“發生什麼事瞭?林娘,你沒事吧?”
“咳……被灌瞭一杯酒,沒事,好辣的酒……”
林景州冷眸盯著天雪,“為什麼留她一個人?”
還不等天雪回答,蕓惜已經推開瞭林景州,“關天雪什麼事,你怎麼不說你去幹什麼虧心事瞭?”
見他還不說,她越想越氣,一把推開他,走到天雪跟前,“我該回去瞭,你待在這種地方的時候,身邊一定不能離開人。”
“我知道。”
蕓惜叮囑完,看向王天,“好好保護天雪。”
“是,小姐。”
“我先走瞭。”
蕓惜大步離開。
林景州薄唇抿成一條線,快步跟瞭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
有不長眼的男人想湊到蕓惜跟前,剛動瞭一步,就感覺渾身劇痛,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她知道是身後的林景州暗中出手,但依舊沒理他。
走出大門,又下起雪瞭。
她往雪夜深處走去,身後的人拉住她的手,“馬在那邊。”
“放開我!”
她冷冷地開口,林景州隻好放開她的手。
“我現在很生氣!”
“對不起。”
蕓惜回頭看向他,最後一次問:“你到底幹什麼去瞭?”
林景州眼神閃爍,但就是不說。
“行,我不逼你瞭。我自己走回去!”
說罷,大步走進雪夜。
林景州抿瞭抿唇,隻好牽著馬跟在她身後。
走瞭一段路,街上已經徹底沒人瞭。
天空明明在下雪,蕓惜卻感覺很熱,雪花落在她臉上,衣領裡,激起一瞬的涼意,眨眼就消散無蹤。
越來越熱瞭。
蕓惜喘著氣,眼前的畫面慢慢模糊起來。
她知道身後有人一直跟著,但她很在意他的隱瞞,所以在對方回答她問題之前,她都不要搭理他!
身後的人討好地開口:“走回驛站,至少要半個時辰,很冷的,你上馬,我牽你回去,行嗎?”
“不要。”
“不冷嗎?生病瞭,要喝藥的。”
這種哄小孩的話術,蕓惜撇撇嘴,“我不冷,我都快熱死瞭,我——”
她突然腿一軟,身體就要倒下。
一隻手摟住她的腰,林景州疑惑地問:“你身體怎麼這麼熱?”
“別碰我……好熱……”
她伸手要推開他,卻碰到瞭他的手,冰涼的觸感讓她大腦停止思考,手貼在他手掌上摸索,“涼快多瞭。”
“阿景,我難受……”
林景州臉色一變,按住她脈搏,片刻後,眼眸劃過一抹冷冽,他抱起蕓惜,上馬,轉頭往回騎!
天雪看到林景州抱著人回來,急忙跑過來,“林娘怎麼瞭?”
“找一間安靜隱蔽的房間,她被人下藥瞭。”
天雪愣瞭一瞬,反應過來,立刻在前面帶路。
蕓惜感覺自己大腦快熱成漿糊瞭,可貼著阿景的時候,好像有所緩解。
阿景……讓我貼一下……
林景州表情不自然地抱著蕓惜,懷裡人難受地扭頭,拼命往他身上貼。
她的唇貼著他鎖骨摩挲,他呼吸一緊,抱著她的手不自覺收緊。
他知道蕓惜是什麼情況,宮中有人若擅自用禁藥,他有的是酷刑迎接對方,但懷裡的人,不是那些人。
他無法用酷刑對待她。
“唔……嗚嗚……阿景……難受……”相貼並不能緩解難受的感覺,蕓惜嚶嚶啜泣。
天雪推開一間房門,林景州抱著人快步走進房間。
天雪擔憂地開口:“這種藥一般是無解的,是剛才那個無賴給蕓惜灌的酒?”
“嗯,去準備一桶涼水。”
“用涼水?這是大冬日,會凍壞——”
想說的話在對上林景州冷冽的眼神時,消失在唇間,“我這就去。”
等天雪離開,林景州想把蕓惜放到床上,結果懷裡的人像八爪魚一樣纏住瞭他。
她肌膚泛紅,額頭滲出汗意,紅唇微張著。
林景州呼吸亂瞭,心跳也亂瞭。
他聲音沙啞異常,“蕓惜,忍忍,藥勁兒過去瞭就好瞭。”
“嗚嗚……”
她睜開迷離的雙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臉,“阿景……”
“等——”
還要說話的林景州直接被堵住瞭唇,蕓惜翻身將他壓倒……
天雪帶人提著水來到門口,剛要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動靜,她什麼都懂,自然知道裡面在做什麼。
她愣在原地。
“老板娘?”
“都下去!誰也不許過來!”
等手下離開,天雪就守在門口。
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裡面的是林景州吧?
可林景州……不是太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