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蕓惜是被熱醒的,她體涼,通常睡醒被窩都是冰的,可今日,她卻熱得出瞭汗,都怪身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量。
她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抹俊顏近在咫尺。
被子下的身體被他緊緊摟著,這種肌膚相貼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瞭,卻還是讓蕓惜紅瞭臉。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她剛恢復記憶的沖動。
這一次,再也沒借口瞭,她真的很愛這個男人,愛到想要和他合二為一,想擁有比旁人更親密的關系。
阿景。
他真的長得好俊朗,不似夏赫南的威嚴霸氣,阿景的俊朗總是透著一股書生氣和疏離感。
一想到他對旁人都是疏離冷漠,唯有她能看到他另一面,心中就覺得滿滿的都是幸福。
明明這麼好的一個人,前世怎麼就沒看到呢。
前世的他為瞭讓她死得不要那麼痛苦,抗旨送瞭她,因此被周無霜懲罰,突然很想知道後來怎麼樣瞭?
會不會跟貴妃離心,在宮裡被人算計打壓?
他的晚年呢?
會不會孤獨無依?
心口突然悶瞭起來,把頭埋進他懷裡。
林景州睜開眼睛,剛睡醒的人還有些惺忪睡意,下意識摟緊懷裡的人,問:“怎麼瞭?做噩夢瞭?”
“嗯。”
他低頭吻在她發間,“傻瓜,夢都是相反的。”
“阿景。”
“嗯?”
蕓惜哽咽一聲,“一定要平安回來,我想跟你一起白首。”
“好,我保證。”
“去瞭西境,別因為我的原因,對他人手軟,我要你先保證你活著,隻要是為瞭活著,你做什麼事我都不會生氣。”
前世的林景州殺伐決斷,對待敵人殘忍冷酷,那樣的性格,在戰場上也一定平安的吧。
一陣悶笑從他胸腔傳出來,“我一定活著回來。”
“不許笑。”
“好的,夫人。”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突然又推開他,裹著被子坐起來,“不許亂叫,我們還沒成親呢。”
林景州笑著問:“那我們現在算什麼。”
“白讀瞭那麼多書?這都不知道?無媒茍合唄,撐死算個姘頭!”
被子下的腳踢瞭他一下,“平平安安回來,不然你就一直是個姘頭。”
林景州聽話地點頭:“遵命!”
兩人起來後,吃瞭早膳,就回宮瞭。
回到宮裡,站在鳳藻宮門口。
林景州把萬年靈芝給蕓惜,“這個給施嬤嬤。”
“好。”
“別來送我,我怕看到你就不想走瞭。”
“我——對瞭,衣服!我做好瞭,你等我,我去拿!”
“好。”
蕓惜跑進宮門,就被在院子裡散步的顧錦霜叫住瞭,“蕓惜,你回來瞭?”
“是,娘娘。”
“過來。”
蕓惜著急去拿衣服,但顧錦霜喊她,又不得不過去,“娘娘。”
顧錦霜抬起她的下巴,“眼睛紅瞭,看來你跟林公公感情很深啊。”
“娘娘見笑瞭。”
顧錦霜輕笑一聲:“有情人多讓人動人,怎麼會覺得可笑呢?”
她扶著腰,在院子裡悠閑地挪步。
蕓惜心中著急,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聽說是太後建議林公公去監軍,太後啊,還真是喜歡拆散有情人,如今連太監宮女都不放過。”
蕓惜聽出瞭一絲嘲諷,心裡不舒服。
她不忍瞭,開口道:“奴婢去換衣服,然後來伺候娘娘吧。”
顧錦霜沒說話,碧痕在一邊搭話,“娘娘,安胎藥要涼瞭,奴婢扶您去喝吧。”
“嗯。”
蕓惜跑回房間,把衣服裝好,抱著包袱跑到鳳藻宮門口,可門口已經沒有瞭林景州的身影。
“阿景!”
門口的小太監開口:“蕓惜姐姐,剛有個公公來找林公公,有急事,林公公就走瞭。”
蕓惜忙問小太監,“你可知道林公公去哪裡瞭嗎?”
“好像是內府。”
蕓惜低頭看瞭一眼包袱,然後看向小太監,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你不必在這裡守門瞭把這個拿去給林公公,不管用什麼辦法,將包袱給他就好,這件事辦成瞭,你就不用在門口守門瞭。”
“多謝蕓惜姐姐,奴才這就去!”
小太監抱起包袱就往內府跑去。
蕓惜看瞭他的背影一眼,才轉身回到宮裡。
等到晌午,蕓惜在鳳藻宮忙得腳下不停,碧痕看到都忍不住勸她:“你休息一會吧,忙瞭一上午瞭,不累嗎?”
“我不能休息。”
碧痕看向她,“怎麼瞭?”
“碧痕,你不懂,我現在要是休息,我會胡思亂想,我會想哭。”
深呼吸一口,她走出門,一個太監跑過來,懷裡還抱著包袱,看到包袱,蕓惜臉色一變。
小太監小聲道:“對不起,奴才無能,沒能把包袱交給林公公,奴才到瞭內府林公公已經不在內府瞭,奴才就去瞭奉天宮,結果百官都在,奴才根本近不瞭身。”
“罷瞭。”
她走過去,接過包袱。
碧痕走過來,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是監軍,不用上戰場的,一定會平安回來。”
“嗯。”
晚上,夏赫南到瞭鳳藻宮。
眾人看到他都有些驚訝,實在是因為陛下已經很久沒來鳳藻宮瞭,前朝事務繁忙也沒錯,但能抽空寵幸周靈兒,甚至封瞭昭妃,這個忙在很多人眼裡就有點變味瞭。
顧錦霜福身行禮,“臣妾叩見陛下。”
“錦霜,孤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瞭。”
夏赫南激動扶她起來,然後抱住她,“終於能睡個好覺瞭,孤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陛下這段時間睡得不好嗎?”
“孤——”
顧錦霜笑著說:“聽說昭妃懂按摩之道,每次都能讓陛下放松,安然入睡呢,相比而言,臣妾什麼都不會。”
夏赫南表情變瞭,他慢慢放開顧錦霜。
“你生氣瞭?孤以為你會懂孤的煩惱,理解孤為什麼給周靈兒封妃!”
“陛下是天子,封幾個妃子無可厚非,臣妾理解。”
夏赫南聲音冷瞭幾分,“錦霜!”
“臣妾又說錯話瞭,請陛下責罰。”她面無表情地跪下。
“你怎麼會錯?是孤錯瞭!”
夏赫南拂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