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嫿下意識擋在蕭玄辰身前:“不行!我也不準你動他!”
烏子虛就為難瞭起來:“第二個人格不能動,主人格也不能動。丫頭,你這是在為難為師!”
雲嫿道:“蕭玄辰雖然有兩個人格,但他的兩個人格都有其存在的意義。阿麒善良溫和,且足智多謀。而蕭玄辰……”
“蕭玄辰他是大楚的戰神,大楚的棟梁。如今大楚雖然看起來太平,但是西北方的蒙國依然虎視眈眈,時常在邊境騷擾。還有燕國的餘孽,也隨時可能再度來襲。所以,楚國不能沒有蕭玄辰這個戰神。”
她轉頭看瞭眼身後的男人:“此外,我也不想蕭玄辰從世間消失。”
蕭玄辰一直以為雲嫿偏向著阿麒,阻擾他求醫就是為瞭想留住阿麒。甚至在必要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殺掉自己。
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說大楚不能沒有他。她還說,她不想他從世間消失。
所以,自己在她的心裡也是那麼無足輕重的。
烏子虛認真地想瞭想,忽然一拍腦袋道:“那就不治瞭,都留著。其實我也覺得兩個人都留著挺好。”
“不行!”蕭玄辰一語回絕:“本王被此事困擾多年,總不能終身無解吧?師父,您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烏子虛嘆息瞭一聲:“解鈴還需系鈴人,這種毛病乃是心病,因為過往發生瞭什麼事情產生瞭巨大的刺激。若是要想辦法,還是得從過去入手。”
雲嫿對蕭玄辰道:“我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我之前才問你當年你和蕭玄麒在枯井裡躲藏的時候,發生瞭些什麼事。可你就是不肯說,我給你催眠,你的潛意識都十分抗拒,催眠到瞭一半就無法再繼續下去。”
說著還頗有些生氣地瞪瞭蕭玄辰一眼:“都說瞭我會幫你的,打聽你的過往也並非無故窺探你的隱私。為什麼你就是不配合呢?”
蕭玄辰道:“本王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隻是……記不太清楚瞭!當年在枯井裡發生的事情,隻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每每深想,便不由自主地煩躁起來。更不喜歡旁人問,好像一提起,心裡便會特別難受。那種情緒,說不清,真的說不清。”
他抱著頭,喃喃地道:“玄麒,玄麒為什麼會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此刻,他試圖想喚起那些記憶,可頭痛立刻襲來,情緒不受控制地煩躁起來,忍不住想發怒。
以往也是如此,旁人一旦提起蕭玄麒,他就很惱火,會大發雷霆。也似乎隻有把脾氣發出來,他心裡才能舒坦一些。
“想不起來沒關系,不必強行去想。”烏子虛拍瞭拍他的肩膀,聲音溫柔,神態慈祥:“放輕松,來坐在這裡師父邊上。天熱起來,午後就容易犯困。”
“你聽,外面有風聲傳來,沙沙、沙沙……風吹到瞭你的臉上,那麼輕,那麼柔,就像你小時候母親的懷抱。沙沙、沙沙……你的母親在你耳邊輕聲歌唱,你迷迷糊糊地就這麼睡著瞭……”
烏子虛的聲音莫名地透著一種魔力,說瞭“睡著瞭”那幾字後,蕭玄辰就靠在躺椅上睡瞭過去。
雲嫿見狀都忍不住沖烏子虛豎瞭個大拇指。
在其他醫術上,雲嫿的實力早就勝過瞭烏子虛。
可就心理治療上,她卻遠不如師父。
據烏子虛說,她主要是經驗不足。畢竟如今的人,很少會重視心理問題,即便出現瞭問題也不會察覺到,更加不會為此而請大夫。
雲嫿曾經問過烏子虛:“師父,那你的經驗又是從何而來?”
烏子虛那時候喝得醉醺醺的,張口就道:“師父啊,上輩子就是大夫!我們那個是時代啊,有專門的心理醫生,還有很多相關研究的書籍。師父見過的病患比你吃的飯還多。”
雲嫿那時還小,隻以為烏子虛喝醉瞭便胡言亂語——他一貫有這樣的毛病,便也沒放在心上。
此刻,烏子虛已經完全把蕭玄辰催眠瞭。
他引導著蕭玄辰進入瞭深層的潛意識,試圖挖掘出十五年前的事情。
但和雲嫿遇到的情況一樣,蕭玄辰的催眠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情緒就開始崩潰,表現的極度痛苦。
烏子虛柔聲道:“好瞭別怕,這隻是夢。夢散瞭就過去瞭,你現在已經不在那口枯井瞭。你又回到瞭母親的懷抱,繼續睡吧、睡吧……”
蕭玄辰這才安靜瞭下來,雙眸緊閉,眉頭舒展。
雲嫿沒想到連師父這種的高手居然都失敗瞭,不禁有些失望。
烏子虛嘆瞭口氣道:“他的情況比我預期的更加嚴重。應該是枯井裡發生的事情,超出瞭他的心理承受范圍。在這種情況下,為瞭自我保護,潛意識裡就會把這段記憶封存。就好像記憶斷片瞭一樣。”
“所以,他剛才沒有說謊,他確實想不起來當時發生的事情瞭。”
雲嫿道:“這個事情我也曾問過第二個人格阿麒。阿麒也說,他想不起來瞭。所以我才會選擇催眠蕭玄辰,試圖從他這裡挖掘出事情的真相。可沒想到的是,主人格蕭玄辰居然也遺忘瞭。”
“那這個事情可怎麼辦啊!”雲嫿愁的不行。
烏子虛倒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雙重人格挺好啊。如此一來,你就等於嫁瞭兩個男人。早上蕭玄辰,晚上是那個阿麒。嗯,還是我的寶貝徒弟厲害,享盡齊人之福啊!”
雲嫿氣得跺腳:“老東西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烏子虛道:“怎麼?如此冠冕堂皇能一女侍二夫的機會,乃是多少女子而求不得的。你居然還不願意?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誰要侍二夫瞭?”雲嫿咬瞭咬牙道:“若不能有其他的辦法,蕭玄辰和阿麒隻能繼續共存,那我就誰都不要!更加不能因為要和其中一人長相廝守,便殺掉另一個人。這和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
烏子虛為難道:“你誰都不要?我瞧著蕭玄辰儀表堂堂,看你時又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再看你對他說話,兇巴巴的,他也不生氣。可見對你的容忍度極高。而男人對女人的容忍度,也代表瞭這個女人在他心裡的地位。在楚國,你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瞭。”
雲嫿道:“找不到就不找瞭,我又不是離不開男人瞭。”
“有骨氣,不愧是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