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就是我聯系的律師,姓嚴。”
宋挽月一邊把頭發撈起來紮好,一邊和宋傢人介紹。
嚴祈撇瞭她一眼,心說自己是專業的,總不至於被她騙瞭。
心裡抵觸和宋傢這幫吸血鬼接觸,隻是高冷地點瞭點頭,“你們好。”
嚴祈稱不上絕色但一定是帥哥,單眼皮的丹鳳眼,眉清目秀,唇形偏薄。
長寸發,鬢角都修建得一絲不茍,讓他看起來幹凈而且不好接近。
穿著幹練的黑色西裝,提著公文包,銀絲眼鏡反著綠光,那股子專業幹練的精英氣息,瞬間讓王琴蘭看直瞭眼珠子。
她又看瞭眼貌美如花的女兒,眼中精光越來越閃,一把拉住宋挽月靠在她耳邊嘀咕:
“你相好的啊?”
這肥婆能盼點兒好的麼?
“不是。”
王琴蘭用手肘搡她一下,“你就瞞著老娘吧。”
有種人她問出來不是為瞭聽你的答案,她隻是想聽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宋挽月告誡自己要維持人設,耷拉著眉眼,“人傢是專業的律師,我花瞭八千塊請的,媽,你可別把人氣走瞭。”
當著人說‘悄悄話’,沒看嚴祈就跟吃瞭蒼蠅一樣臉都要綠瞭嗎?
“哎呀,這麼多錢!?”
這回王琴蘭信瞭,因為花錢的都不是自己人。
“那不然呢?”宋挽月趁機開始忽悠,“你知道過戶房子都要按面積繳納稅費嗎?比如說那別墅值兩千多萬,光是過戶稅都得好幾百萬吶。”
王琴蘭立刻推開她,像是看見臟東西一樣,“個死丫頭,不想過戶就明說,找人合起夥來騙我們吶?”
宋建程站在兩人背後,被橫肉擠得瞇縫的眼睛裡閃著危險的精光,肥厚的大掌也動瞭動。
這是他要打人的前兆。
嚴祈當律師久瞭,最恨傢暴的人,不分男女。
“宋小姐說的是真的。”他吐字清晰地開始科普,“不論國內外,凡是涉及大宗交易,都需要納稅,這是公民應盡的義務。”
“連爸爸的工資都要上稅,更別說這麼多錢瞭。”
宋挽月小心翼翼地附和,看起來像是非常怕挨揍。
這混蛋要是敢對她動手,就讓他也嘗嘗她老宋傢祖傳的九九刀法!
她這樣一說,就顯得非常合理瞭。
宋雲志踹著兜小聲和他爸解釋:“她說得沒錯。”
好歹也是個在專科大學專業吃喝玩樂三年的傢夥,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
剛才之所以不說,隻是單純想等他爸揍他姐。
誰讓她上次發瞭工資不給他零花錢。
宋建程這才拿出一傢之主的架勢,“怎麼把嚴律師晾在門口?快請進來喝茶。”
又推瞭把王琴蘭,“泡茶去。”
等嚴祈坐下,才試探地問他,“嚴律師在哪裡高就啊?”
也不知道靠不靠譜?
“天律事務所。”
宋建程聽得一腦門兒霧水,宋雲志卻激動地說道:
“我知道,天律是雲江市最好最大的律師所,小玫她有個表哥在那裡工作!”
小玫就是他的富二代女友。
他還去過天律接那個表哥一起吃飯,有幸見到過天律的獨棟建築,裡面出入的盡是這樣的精英。
一個個把驕傲都寫在眼睛裡,讓他至今記憶猶新。
宋建程一聽來頭不得瞭,趕緊喊正在忙活的王琴蘭,“把我珍藏的龍井拿來泡一壺。”
“知道瞭。”
王琴蘭沒一會兒就把茶泡瞭過來,然後才去把面膜洗瞭。
嚴祈看都沒看一眼,而是把包裡的材料拿瞭出來,“我已經聽委托人說過瞭,這是我整理的資料,二位先看看。”
宋挽月暗自評價著,吶,這就叫專業,之前猶猶豫豫,此刻毫無演戲的痕跡。
宋建程接瞭過去,可是他當年因為不想背靜夜思一年級都沒畢業,這會兒看得雲裡霧裡,隻好拿給兒子。
宋雲志也看不懂那些條文,隻看懂瞭最後總結的稅費,“稅費怎麼這麼多?!”
“畢竟那棟別墅估價兩千六百二十萬。”
宋建程急忙問,“你直接說多少稅?”
“都快五百萬瞭!”
“啥?!”
王琴蘭頂著卸到一半的面膜沖瞭出來,“五百萬?你怎麼不去搶啊!”
老天爺,他們總共才從楚傢拿到多少錢啊?
五百萬,那還不得把兒子的結婚錢都給掏幹凈瞭!
宋建程橫她一眼,“你懂個屁!”
那可是價值兩千六百二十萬的別墅,他們酒店的總經理都還住不起呢。
“還不趕緊把臉洗瞭?烏七八糟的丟人!”
王琴蘭立刻不敢再多說,鉆回瞭衛生間。
中年男人又看向嚴祈,“我們隻是過戶,又不是買賣,應該不需要交稅吧?”
關鍵時刻,他腦子倒是轉過彎來瞭。
從法律上來說,如果是無償的贈與親屬,確實是不需要征稅。
嚴祈點瞭點頭,“確實。”
不等父子倆松口氣,宋挽月無甚底氣的打破瞭他們的幻想,“不……不是無償……”
宋建程的大臉瞬間垮下來兩坨肥肉,窄細的眼睛像是蛇一樣盯著她:
“你再說一遍。”
年輕女人抱著胳膊,縮著脖子,“楚宴說,你們得給他二十萬,不然他一把火把房子點瞭。”
這一刻她確實升騰起瞭害怕,這是原主二十幾年來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明明是大熱天,背後卻冷汗涔涔。
嚴祈同樣冷下臉,“宋先生,還請尊重我的雇主的意願。”
這男人要是敢在他面前動手,他高低把人送進去蹲上兩年。
宋建程鼓著腮幫子,“那死小子真這麼說的?”
“小宴的牛脾氣,爸你還不知道嗎?”
一旁的宋雲志深有體會的點頭,去年那小畜生還提著刀攆他呢,生怕他爹舍不得二十萬,趕忙勸說:
“爸,不就是二十萬和過戶稅嘛,那可是兩千多萬的別墅!”
小玫的肚子都快顯懷瞭,他還等著房子結婚呢!
要不是親兒子,宋建程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猴急什麼?
宋挽月露出害怕的樣子,跟著催促,“爸您快拿主意,要是給小宴他爺爺小叔知道房子要過戶,不知道還要怎麼埋汰我呢。”
宋建程不關心她怎麼被針對,倒是把楚傢人掛在瞭心上。
想當年女兒和楚金鴻領證的時候,楚傢十幾口人沖到民政局大鬧,還是他拿著剁豬大骨的砍刀才攔住他們。
“你把楚宴喊過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點房子。”
顯然是想從‘戶主’身上下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