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遠去,車窗升上去後,謝江城仰倒在座椅上,捏瞭捏眉心。
眼中浮現起些許懊惱。
不明白方才那種插曲因何而出現。
畢竟,無論到哪裡,他都是被服務的對象。
雖說是出於禮貌,可明明是從不曾接觸的傢務,他也不應該非要逞能。
難道這是雄性刻在骨子裡的領地競爭意識嗎?
想到這裡,他忽然嗤笑瞭一聲。
第二天的晚餐是秦特助順便拿的,因為他饞有辣椒,有小蔥和所有配菜的涼面。
他要晚餐的時候,宋挽月還愣瞭一下。
“老板說你給他準備的呀。”
“哦哦。”宋挽月把三層的保溫盒遞給他,“謝先生怎麼不自己來?”
“自己來?”秦特助誇張地吸瞭口氣,“你知道老板他有多忙嗎?平時加班,我都恨不得把晚飯喂進他嘴裡。”好讓他空出手來幹活。
要不是他全力阻止,任性的老板又要偷懶自己跑出來。
宋挽月聽完心裡才升起點點異樣,就被一聲吱富寶到賬、微信到賬打斷瞭思緒。
對對對,掙錢要緊!
搬傢後的日子要多舒心有多舒心,可宋傢人就剛好相反瞭。
因為大鬧天律事務所,被派出所帶走瞭。
而且警察死活不讓他們打電話,甚至沒辦法求救。
到瞭第二天,宋雲志的未婚妻得到消息後,走關系把這一傢人撈瞭出來。
“你們不要臉,我丁傢還要臉吶,竟然因為擾亂公共秩序被抓瞭起來,也太沒素質瞭。”
小腹微凸的女人踩著白色香奈兒平底皮拖鞋,手臂上挎著愛馬仕,塗著口紅的嘴唇上每一條唇紋都帶著鄙夷。
“宋雲志,要不是你是我孩子的爸,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她漂亮,驕傲,讓宋雲志愛得不能自拔,連忙笑著拉住她的手,“是是是,我知錯瞭,小玫你別氣,對寶寶不好。”
王琴蘭就看不上這女人鼻孔看人的態度,一看她濃妝艷抹的,就忍不住咧咧:
“小玫啊,你都懷孕瞭,就別化妝,都是化學成分對孩子不好。我給你抓的秘方吃瞭嗎?大夫說瞭,保管生兒子。”
丁玫翻瞭個白眼,“我要的房子車子都準備好瞭嗎?就開始管天管地瞭。”
說完甩開宋雲志的手就走瞭,一幫窮酸鬼!
宋雲志連忙陪笑跟上去,上瞭車,才發現是未婚妻的表哥,吳易開的車。
“表哥你也在啊?”
吳易不冷不熱的打瞭個招呼。
丁玫坐在副駕駛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抱怨,“要不是表哥忙裡抽空找熟人,你們被拘留都算是輕的。”
看著厚臉皮擠上來的宋建程和王琴蘭,她暗道自己真是瞎瞭眼瞭,選瞭這種人當老公,要不是有瞭孩子……
她越想越氣,臉色也更加難看。
宋建程握緊瞭拳頭,現在的女人越來越沒個女人樣,等嫁進他們傢,一定要好好教教她怎麼做人!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隻是他們倒黴的開始。
宋建程被炒魷魚瞭,原本走關系進入國企當合同工的宋建程也被開瞭。
如果隻發生瞭其中一件事,宋建程會以為是偶然,但如果是兩件同時發生,那必定是有人針對。
“媽的,肯定是那個姓嚴的小白臉幹的!”
先把他們送進監獄,沒成功又擼瞭他們的工作。
宋雲志有點懷疑,“那個嚴祈說到底隻是個律師,手還能伸到國企裡不成?”
“你懂個屁,律師的人脈廣著呢!”
王琴蘭在旁邊默默聽著,她覺得應該不是當律師的那小子,而是雲庭華苑裡那個姓謝的。
回想起那天謝江城看她的眼神,至今還背後發涼。
可她不敢說,因為她糾纏不休惹怒瞭那人,導致丈夫和兒子失去瞭工作,一定會被打死的。
丁玫知道消息後幹脆躲著,直接告訴宋雲志:
婚期還有一個月,沒房子沒車的話,就別想結瞭,孩子她直接拿掉。
王琴蘭卻顯得一點兒不慌,孩子都是媽身上的肉,懷起瞭還怕她跑嗎?其實彩禮她都不想給瞭。
可宋雲志卻急壞瞭,見天地催他爸趕緊把宋挽月找出來。
就在他急得嘴上長火癤子的時候,曾經加過的微信好友又來找他瞭。
“我知道宋挽月在哪兒。”
……
這天,宋挽月的攤子上仍然人滿為患,喧鬧聲中,一聲高亢的‘宋挽月’打斷瞭她的熱情。
宋雲志滿頭大汗地擠開人群,“你好得很啊,竟然躲到這裡擺攤來瞭!”
掃過攤子上的佐料和工具,“看樣子你賺瞭不少錢啊。”
如果螞蝗長瞭眼睛,就一定是他現在的眼神。
宋挽月示意楚宴把恬恬抱走。
少年立刻上來,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她。
即便搬傢離開,小後媽也帶著那口直徑八十厘米的大鐵鍋,風雨不輟地鍛煉。
他和恬恬在這裡隻會影響她發揮。
沒瞭拖累,宋挽月放下拌涼面的不銹鋼盆,調整攤子上的微型相機的角度,“我都躲到這裡瞭,還能找上來。”
宋雲志指著她冷笑,“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別想跑,我問你,別墅過戶的手續到底怎麼樣瞭?”
“那個別墅是小宴爸爸留給他的遺產,不過戶!”
攤牌瞭,本小姐不裝瞭!
“你再說一遍?”
“不過戶!”
三個底氣十足的字穿過耳朵,宋雲志瞪著年輕女人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人瞭,“你拿走兩百多萬,現在卻不過戶瞭,你是不是找死?”
“那是你們從我這裡借走的錢!當然該還給我!”
宋雲志再傻,也知道被她騙瞭。
氣得指著她的手指都在抖,“你……宋挽月你有種,拿回傢的錢竟然還敢騙回去,你等著,爸一定會打死你的!”
圍觀的群眾再次吃到瞭巨瓜,臥槽,網上才有的奇葩傢人,現場就有活生生的!
宋挽月一臉鎮定,“現在是法治社會,傢暴是犯法的。”
“是嗎?我管教我的女兒,法律可管不著。”
宋建程那高壯如豬的身軀擠開人群,來到瞭小推車前,抓緊小推車,用力一掀。
醬油醋和辣椒油灑瞭一地,小燈泡也被砸碎瞭。
所有人都嚇得後退開來。
宋建程踢開不銹鋼碗,來到她面前,獰笑道:
“宋挽月,你是該好好松松皮子瞭。”
宋挽月渾身有點顫抖,激動的——這麼久,總算有機會揍這頭肥豬瞭!
她這記仇的性子差點沒被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