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月昏迷期間,有關林加出現在她傢的偶然、必然因素都已經查清楚瞭。
大蘭尼超市中,囑咐外賣員一定要打電話的經理辭職瞭,但很快又被逮瞭回去;
趕林加走的大學同學也交代瞭背後有人,讓他看準時間趕走林加。
看似巧合,實則必然。
條條項項加起來,證據直指謝冶。
為此,謝江城在確認她沒有大礙之後,親自回瞭趟京市本傢。
他回得悄無聲息,卻留下瞭一地惶恐。
謝冶好不容易才安插到謝氏產業中的心腹高層,直接被他連根拔起。
短短幾天,和謝冶走得近的產業高層人人自危。
謝江城沒有動謝冶一根汗毛,卻直接讓他元氣大傷。
謝冶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
之所以敢這樣做,不過是因為老爺子說過,不許他和一個寡婦走太近。
他卻為瞭這個寡婦公開收拾他!
這不就是等於向謝闊雲坦白,他看上瞭一個寡婦嗎?
其他謝傢人也挺詫異,尤其是謝之菱一傢。
“謝江城瘋瞭嗎?他竟然為瞭一個寡婦大動幹戈,不怕老爺子收拾他?”謝之菱的母親聽到消息的時候滿臉不敢置信。
“伯曾祖總不會放任小堂叔亂來的。”
謝之菱的肚子已經顯懷瞭,四個多月正是能吃的時候,正端著一盤水果吃著。
傢裡人讓她把孩子打掉,重新嫁人,但她舍不得。
雖然自己的公司沒瞭,但她還有爸媽,幹脆給自己留個後,就這樣呆在謝傢當她的大小姐好瞭。
謝江源正在侍弄他的蘭花,聞言看瞭母女倆一眼,沒有說話。
謝江城既然敢大張旗鼓地收拾謝冶,就不怕老爺子知道。
如今的他,恐怕連老爺子都拿他沒辦法瞭。
這時候謝江城正在母親傢裡陪她吃飯,仍舊隻是那一碗飯,夾的菜、喝的湯,數都數得清。
“我這裡的廚師真的比不上那個寡婦嗎?”
袁芝披著一條千鳥格坎肩,溫柔沉靜。
有關那個宋挽月的種種相關信息,清姨都事無巨細地告訴瞭她。
謝江城放下筷子,“當然比不上。”
袁芝打量著許久不見的兒子,問他,“最近體檢,體重多少瞭?”
“七十八點八千克。”
在上次端午節見面時,他還隻有七十四千克。
這個體重從他二十歲保持到瞭現在,怎麼都增加不瞭。
袁芝目光微動,“什麼時候帶宋小姐來我這裡坐坐?不是媽嘮叨,既然要追人傢,總得給予尊重才行。”
在孩子的健康面前,所有偏見都是浮雲。
嗯,不愧是我媽,謝江城垂下眼簾,“她好像看不上我。”
袁芝把眉頭一皺,“這倒是我沒想到的。”仔細審視對面的兒子,“老實說,你除瞭長得高,長得帥,有點錢之外,並沒什麼優點,而且十分沉悶。”
眼看兒子的臉越來越黑,又莞爾一笑,“但,有這幾點優點就足夠吸引大部分女人瞭。”
謝江城回憶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想說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樣,但必須要承認,她確實被他的外貌所吸引。
“或許吧。”
“是肯定。”袁芝強調,凡是動物,趨向外表美麗的擇偶對象是天性。
隻有人類,才會去挑所謂的有內在美的醜東西。
“她之所以沒有接受,要麼是你表現不夠明顯,讓對方確定不瞭心意;要麼就是有必然的原因,導致她不能接受你。以你的腦袋,應該能想明白才是。”
對面的母親知性優雅聰慧,謝江城暗道來找母親果然是明智的選擇。
“我明白瞭。”說完擦瞭擦嘴站起來,“我還要去爺爺那裡一趟,等下次有時間再帶她來見您。”
“哼,那死渣男估計現在又在撒潑打滾呢。”袁芝冷笑一聲後,指著他面前的湯碗,“喝完再走。”
多大瞭,還和小時候一樣,拿著各種一本正經的理由逃避吃飯。
謝江城垂眸看瞭眼,不為所動,“忙。”
然後大步離開瞭。
袁芝笑著搖瞭搖頭,左右兒子現在不缺這一口湯的營養,她也幹脆不管瞭。
謝江城抵達本宅的時候,才來到客廳就聽見瞭謝濤在花園裡嘰嘰歪歪。
“爸,您是不知道啊,小城他這次有多亂來,那麼多高層,他說裁就裁瞭。萬一讓其他高層寒瞭心,這不是影響產業穩定的大問題嗎?”
管傢走上來正要打招呼,他抬瞭抬手,示意他別出聲。
本來半合著眼睛謝闊雲半邊眼皮子掀瞭一下。
爺孫倆就一起圍觀兒子/親爸發癲。
“爸,總之您這次得好好說說他。”謝濤說得口幹舌燥,坐下倒瞭杯水喝。
“江城啊,你覺得你爸說得對麼?”
“他說的都對。”反正都是廢話,對與錯都無所謂。
“噗~”謝濤連忙回頭,把茶水擦瞭,“你來瞭怎麼不打聲招呼?”
老臉一陣青一陣白,找親爹告兒子的狀,還讓兒子抓個現行,確實有點丟臉。
謝江城根本不搭理他,在老爺子旁邊坐下,把文件袋遞過去:
“您先看看。”
謝闊雲隻是瞥瞭一眼,“你爺爺我都退休十幾年瞭,能不能讓我好好養老?”
這是他一手培養的接班人,在謝傢搖搖欲墜之時穩住大局。
能在房地產經濟騰飛的苗頭出現時,帶領謝傢迎風起飛。
也能在房地產疲軟凝滯之前,拋下累贅,盤踞互聯網和新媒體行業。
很多人都說沒有謝傢,他孫子什麼也不是,但實際上謝傢隻是他施展能力和手段的平臺而已。
就如同現在,他哪怕脫離謝傢,也依然能屹立巔峰,可謝傢不能沒有他。
所以謝闊雲不會插手他的任何決定。
謝濤看出瞭這一點,正要去拿文件袋,謝江城卻直接拿瞭回去。
“給我看看!”
“你確定?”謝江城這才正眼看他,“這裡面可都是那些被開除的高層們挪用公款、偷稅漏稅的證據,打臉可能有點疼。”
這些人大部分都已經進去瞭,而謝濤正在為他們鳴不平。
謝濤聽出他的意思來,更加坐不住瞭,“我怎麼不知道?不會是你捏造的吧?”
謝冶沒和他說這些。
謝江城隻是譏諷地看著他。
但就是這麼一個眼神,刺中瞭謝濤心中的自卑——他在兒子面前永遠也抬不起頭。
“你這是什麼眼神?”
砰!
謝闊雲氣得砸瞭個茶杯,“江城是你兒子,是謝傢的掌權人,輪得到你質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