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欣阿姨去看瞭好多次,中途她就翻瞭個身換個睡姿,愣是沒醒。
“挽月小姐,老夫人讓您下去和大傢聊聊天。”
欣阿姨小心翼翼地趴在床邊喊她。
宋挽月掀起眼皮子迷蒙地看瞭一眼,恍惚以為是恬恬趴在床邊叫她起床。
“乖啊,不聊。”
還揉瞭把欣阿姨的腦袋瓜。
年過半百的老太太頭發都給揉亂瞭,站在床邊啞然失笑片刻後,重新端正臉色下瞭樓。
兩個兒媳婦和許佳嫣都在陪著薛慈說什麼。
原本這會兒大傢一般都各幹各的瞭,可誰讓老太太想讓她們和宋挽月多接觸一下。
誰知道人傢根本不領情。
大舅媽比較直接,“佳嫣啊,你這女兒怪有個性的。”
在針對小姑子的方面,二舅媽和大舅媽一向同氣連枝,“沒辦法,畢竟沒有從小在身邊教導。”
說起來也真可笑,自己親女兒被調包都不知道。
雖說外人看來孩子都長一個樣,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娃,就算七八年沒見,也總能認的出來吧?
可見這女人在月子裡根本就沒好好看過孩子。
她們看不上許佳嫣這個當媽的,許佳嫣也同樣看不上兩個整天隻知道美容打牌的女人。
“以後好好教就是瞭。”
“可人傢不僅不認親外婆,連親媽都不認呢。”
“關鍵是,她讓咱媽等瞭一下午,太不應該瞭。”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薛慈也冒火瞭,“佳嫣你別光是說,趕緊去把人喊起來才是個正經。”
許佳嫣的臉色有點冷,起身往樓上走瞭。
這個女兒真的太讓人丟臉瞭。
她直接推門進去,卻聽見瞭一句遊戲音。
壓抑的火氣直接沖天而起。
“你醒瞭怎麼不下去?讓所有人都等你,多大的臉!”
更令她不滿的是,宋挽月此時穿著秋衣秋褲,頂著一頭亂發,真的太邋遢瞭。
“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跟個鬼一樣!”
宋挽月攤開手看瞭看自己,“誰睡覺起來不是這個樣子,你非要自己個兒跑進來紮眼睛,也沒辦法。”
許佳嫣寧願她和自己對噴,也不想看她這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好像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不懂得討好她,不懂得依賴她,更不懂得順從她。
偏偏這張臉又和自己如此相似,如果能從小在身邊教導,會不會比許凝羽更優秀?
想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控制住瞭情緒:
“趕緊下去,你外婆和你舅媽她們正在等你呢。”
“等我幹什麼?”
宋挽月把自己當客人,出於禮貌還是把頭發梳瞭,衣服穿戴整齊才下樓。
許佳嫣告訴自己,既然讓她回來瞭,從今天起就要多教教她。
“她們是你的親外婆和舅媽,多交流一下感情總沒有壞處。”
“是沒有壞處,但也沒有好處啊。”
宋挽月對著鏡子撩瞭撩長發,回頭朝眉頭擰得要假死蒼蠅的親媽笑瞭笑,“你想和兩個舅舅搶傢產,外婆偏心,她和舅媽能真喜歡我就怪瞭。”
但許佳嫣確實有能力,從謝江城的調查來看,她一個外嫁女帶著女兒回來,愣是能從兩個哥哥的手裡分走部分江山,就足以說明這一點。
長輩都不和,許絲藍和許克鳴才會瘋狂針對許凝羽。
從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許佳嫣就知道這個女兒遠不是表現出來的蠢貨。
正當她覺得親女兒有救的時候,宋挽月又說出瞭那句至理名言:
“但你們的爭鬥關我屁事。”
她才不摻和這些事情呢。
許佳嫣已經被她氣習慣瞭,不由得冷笑,“隻要你一天和我有血緣關系,就一天別想擺脫離開!”
說完扔下一句趕緊下樓就先一步走瞭。
宋挽月看向鏡子,忍不住做瞭一個鬼臉。
一下樓,大舅媽就陰陽怪氣地說道:
“挽月的睡眠真不錯,咱們等這麼久都沒醒。”
嗨呀,她的懟人小雷達瞬間支楞起來瞭,“那沒辦法,我這人就是瞌睡大,除非是預約,不然我一般不醒的。”
還以為是宮鬥劇呢,位份高的等位份低的主動請安。
她今早上四點鐘就爬起來瞭好嗎?
為什麼要和一幫不想幹的人鬥智鬥勇,不累嗎?
許佳嫣忍不住咧瞭咧嘴,這個女兒還是有點用的。
大舅媽被懟得眼睛瞪圓,“我是長輩,見你還要預約?”
“你都說瞭自己隻是個長輩,你自己啥分量心裡沒數嗎?我親媽見我都得親自請我呢!”
許佳嫣的心情瞬間來瞭兩極反轉。
二舅媽嗔怪地笑瞭笑,“你這孩子就會說笑,你外婆還等著你呢,這分量還不夠啊。”
瞧,這個才是真正的笑裡藏刀。
但宋挽月就是頭鐵,“二舅媽還挺會煽風點火的哈,那我就告訴你:分量還真就不夠。”
誒,咱就是都不會委婉一下的。
這老太太哪裡值得她說好聽話的?
一下子,薛慈的臉就垮瞭,早上的時候還表現得和藹可親,這一下子就皮笑肉不笑瞭。
“既然在你心裡,我這個外婆沒什麼分量,你就自己玩兒去吧。”
“好嘞,多謝您老體諒。”
然後她就真的跑到樓上去瞭。
小白估計至少半個月不能工作,這文案就得她自己來瞭,於是拿上手機就認真摳字。
樓下的人都氣得沒法。
薛慈早年是個掌握學生命運的老師,後來跟著老頭子白手起傢,就沒被人這麼看不起過!
這還是自己的親外孫女呢。
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她既然看不起我這個外婆,又口口聲聲說不想和我們沾上關系,那就隨她的意吧。”
想瞭想,又補充瞭一句,“你們爸才被氣病過一回,別拿這些事兒煩他。”
許佳嫣很瞭解自己的親媽,聞言忍不住皺眉,“媽,你何必和一個小丫頭置氣?”
八十歲的人瞭,越活越回去。
但是薛慈連帶把她也氣上瞭,“你自己教不好女兒,我替你教,她連我都敢頂撞,說出去丟臉的是你!”
許佳嫣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等那丫頭舉步維艱,就知道向自己服軟瞭。
晚上兩個舅舅總算是忙完瞭,回來吃完飯,許楨也下樓瞭。
“挽月呢?”許楨環顧一周,沒看見人。
薛慈笑瞭笑,“她今早上趕飛機累瞭,還在睡。”
“我沒睡呀。”
宋挽月聞到飯香就主動下樓瞭,“下午我還和外婆舅媽她們聊過天呢,怎麼吃飯都不叫我?”
發現桌上沒有自己的位置,還招呼傭人工作起來,“你們怎麼回事?會不會招呼客人啊?”
反正隻要我不尷尬,總有人替我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