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餘緋當然不可能問老太婆，隻能將自己的疑惑壓在心底。
等推著老太婆到瞭院子裡的時候，情況同昨天看見那些人的時候差不多，仍舊是村民站在一邊，玩傢們站成一團。
餘緋乍一看，就看見奶奶灰年輕人那頭亮眼的頭發。
她將老太婆推到院子裡不久，就有大娘們同老太婆說話，餘緋也找到瞭間隙，走到瞭玩傢中間。
奶奶灰年輕人和昨天一樣，目光渙散，聽見餘緋走過來的動靜，抬起眼看瞭她一下：
“你住哪兒？”
這話問的突兀，和昨天那個胖子一樣。
餘緋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實話，轉移開自己的視線。
奶奶灰年輕人見餘緋不願意回答，也不氣餒，他用同樣的問話將其他人都問瞭一遍。
大傢就算昨天沒看出來不對，今天也察覺到不對勁瞭。何況餘緋和紅帽子女孩都給出瞭一樣的反應，他們自然也沒有回答。
見大傢都不回復自己，奶奶灰年輕人低著頭不說話瞭。
這時候這傢人的靈堂被推開，昨天那個一道捅死胖子的中年男人走瞭出來，手裡又拿著那把熟悉的刀。
他朝著這邊走過來，眼看著馬上就要走到這邊來瞭。
餘緋心裡知道，要是男人走到這兒來，就是奶奶灰年輕人斃命的時候。
但是奶奶灰年輕人應該能給出一些情報，餘緋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奶奶灰年輕人口中給出的情報一定很有用。
“你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兒？”藍色襯衫的男人實在忍不瞭瞭，他和餘緋等人的想法一樣，語氣有些著急。
奶奶灰年輕人低著的頭抬瞭起來：“你住在哪兒？”
他又重復瞭一遍。
藍色襯衫男人怎麼敢回復？這要是說瞭，今天晚上出事的就是自己瞭。
他將嘴閉緊，全當沒看見奶奶灰年輕人的表情。
奶奶灰年輕人看見他不搭理自己，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失望，嘴裡喃喃又重復瞭一句：
“你住在哪兒？”
話音落下，那個中年男人就走到瞭他的身後，一刀捅進瞭他的後腦勺。
和之前一模一樣，奶奶灰年輕人很快就面色蒼白倒在瞭地上。
不過他和胖子始終有些不同，胖子當時倒在地上的時候，渾身都是血。但是奶奶灰年輕人倒在地上的時候，後腦勺根本沒有鮮血，就像是被放幹瞭血。
而且在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間，身體就迅速幹癟瞭下來，就好像被捅瞭一個口子的充氣玩偶，被放幹瞭氣。
中年男人帶著奶奶灰年輕人下去處理瞭。
剩下的一切和之前都沒什麼兩樣，仍舊是沒多久就有一盤盤菜端瞭上來。
放在餘緋面前的那盤菜是一盤涼拌肉，令她十分不適應的是，這盤菜裡面居然夾雜著幾根毛發。
因為紅色的油水，看不清楚頭發原本的發色，但是那頭發的長短的確和奶奶灰年輕人沒什麼兩樣。
餘緋又沒有拿起筷子。
“你怎麼不吃飯啊？”不同於上次沒有什麼村民問，這次餘緋不過是一會兒沒夾菜，就有一個老大娘開口瞭，“是這裡的飯菜不太符合口味嗎？”
隨著老大娘的發問，其他大娘也都七嘴八舌地開口：“是啊！今天的飯菜還不錯，你試一試！看看咱們大傢夥的手藝！”
就連一直埋頭吃菜，不怎麼在意餘緋的老太婆都將眼神看瞭過來，片刻後說：
“吃一下吧，一直沒怎麼吃東西，怎麼受得瞭？”
“我不餓，”餘緋當然不可能吃，心理上和味覺上都受不瞭，“我不餓。”
得益於她在商場裡買的那些幹糧，晚上餓瞭就吃那些東西好瞭，這酒席上的東西哪敢吃？搞不好都是自己的同類。
餘緋心裡素質還沒強到那個境界。
“年輕人就是挑嘴。”其他人也不生氣，隻是笑著感嘆。
不過說到一會兒吃東西，老太婆接下來說的話讓餘緋無法反駁。
她的語氣不容置喙，直接說：“不吃東西怎麼受得瞭？等會兒那邊煮好的鴨血你記得吃一碗，我看著你吃，不然春盛回來瞭，你都餓扁瞭。”
這話說的，就像另類的給自己兒子囤積貨物，這樣等自己兒子回來的時候，才有東西可以吃。
餘緋一時間沒說話。
好在老太婆說瞭這話之後也沒強求她必須留在桌上，餘緋得以和幾個玩傢找瞭個角落交流。
“你們是不是等會兒要喝鴨血？”看紅帽子女生和其他幾個人都滿臉鬱鬱，餘緋問。
“你也是？”說話的女孩缺瞭一顆牙齒，門牙有些漏風，她眼神驚奇，還以為是自己這麼倒黴。
沒想到大傢都輪上瞭。
其餘玩傢雖然沒說話，但是大傢的臉色都傳遞出一個信息——在場的眾人誰敢吃酒席上的菜啊？
這和吃人肉有什麼區別？
既然沒吃酒席上面的菜，他們就必須喝鴨血。
“但是我沒看見他們殺鴨子啊……”缺瞭門牙的女生聲音低低的。
她坐的那桌靠近後廚，顯然看見瞭什麼。說的話也讓大傢瞬間沉默下來。
沒看見殺鴨子，但是這群人卻讓他們去吃鴨血……是鴨血還是人血……
“但是躲不掉的。”紅帽子女生眼神沉沉，“要是拒絕，這些村民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見紅帽子女生發言，餘緋看瞭她一眼，之前奶奶灰年輕人的異狀，她不相信紅帽子女生沒有發現。
這是個聰明人，餘緋相信自己都能看出的端倪，她應該也沒問題。
之前乍一聽她覺得奶奶灰年輕人的重復有些奇怪，想像胖子一樣，問出他們每個人的住址，然後晚上去將他們全部弄死。
但是就算大傢不回復，他也一直在說那句話……隻是因為藍襯衫男人站出來，讓當時那一幕顯得非常合理。
要是藍色襯衫男人不站出來，或許他那會兒還會那麼說……
總之，餘緋覺得，奶奶灰年輕人想向大傢傳遞出來的就是那句他一直重復的話。
——你住在哪兒？
或許這句話是禁忌，難道不能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