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傢裡頭，藥已經煲好瞭。
“快把藥喝下去！”
劉金花端著煲好的藥上前，讓閨女趕緊喝下。
白玉接過藥，吹著熱氣兒一口一口將苦澀的中藥喝下去。
現在的陣痛頻發，每隔五分鐘，開始痛一次。
李大夫給白玉又診瞭一次脈，在旁邊的屋子裡坐下。
一傢人開始忙活開，到廚房煲開水、附近的接生員李老鳳背著棗紅色藥箱已經到瞭。
就連村裡的衛生員也帶著自己的藥箱子一起跟瞭過來。
門外，還停著白樹生跟大隊借調的拖拉機。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男人們站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白玉生產。
女人們則是進進出出，異常忙碌。
陸勵勤焦急地看瞭一眼屋子，長腿一伸，想要沖進去。
“誒，你幹嘛？”
丈母娘劉金花正好走出來，立馬攔住女婿。
“勵勤，你就在外頭等著，別進去瞭。”
女婿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在外面等著。
“我進去陪著玉玉！”
陸勵勤想到媳婦兒在裡頭生產，心裡亂得像一團毛線，隻想陪著他。
這是，李老鳳站在門口也攔住他：“同志，我知道你心疼媳婦兒，屋裡位置沒那麼大，等會兒我們還有得忙活，你站在裡頭不是添亂嗎？還是在外頭等著吧。”
李老鳳是十裡八鄉有名的接生婆，參加過鄉鎮衛生員培訓，領瞭接生員證，持證上崗。
經她手裡接生，順利生產的孩子至少上百個。
她戴著口罩，攔著陸勵勤不讓他進屋。
陸勵勤無法，隻能停下腳步。
他沖著屋裡喊瞭一聲：“玉玉，你堅持住，我就在外頭陪著你！”
白玉躺在屋裡聽到丈夫的話，隻覺心中湧上一股一往直前的勇氣支撐著自己！
“勵勤，你不用擔心我！”
她在外頭喊瞭一聲，不再說話。
等會兒孩子出生，需要體力進行生產。
白玉默默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感受腹中不時傳來的疼痛感受。
她深深地吸瞭一口氣，摸著肚子喃喃自語：“孩子們，你們要加油，快點兒出來跟媽媽見面。”
話音落下，一陣劇烈的疼痛再次襲來！
似乎是腹中的孩子聽到瞭白玉說的話，肚子再次傳來疼痛感。
白玉默默地蜷縮著身體，伸出手緊緊揪住被子。
李老鳳走上前，伸出手摸著白玉的肚子，給她檢查胎位。
“肚子裡的兩個孩子胎位沒問題，等會兒你聽我指揮用力就行瞭。”
她摸著肚子滿意地點頭。
雙胎，胎位正，風險沒那麼大。
“好..好的！”
白玉聽到接生員的話，終於放松下來。
上一世她有過順產的經驗，胎位正，生產便容易瞭！
隨著時間的流逝，陣痛越來越密集。
過瞭兩個小時左右，白玉地下被子已經被她抓得皺巴巴的，滿是褶皺。
可是，她硬是一聲沒吭，不喊出來。
李老鳳見此，不由稱贊白玉：“你叫玉玉對吧？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瞭！對，玉玉，咱們把力氣省下來，等會兒再用！”
哪個第一次生孩子的姑娘不是疼得哭天喊地，嗷嗷叫。
偏偏白玉硬生生忍下來，沒吭一聲。
實在難得！
白玉聽到李老鳳的話，微微點頭。
屋裡還在繼續，屋外的人也等得焦急。
陸勵勤看著面前靜悄悄沒有一絲聲響的屋子，眼裡更加焦急。
“怎麼沒有動靜呢？”
難道...
他湊到窗戶邊，耳朵貼近聽裡頭的動靜。
白一鐵將妹夫拉回來：“說不定裡頭還沒生呢，你先不要急，再等等。”
老太太也走瞭出來勸說孫子：“勤勤，阿鳳是這片兒最有經驗的接生婆子，這裡頭還有李大夫和衛生員在呢，玉玉一定會沒事的！”
她瞅瞭一眼屋子，嘴上安慰孫子，眼裡卻同樣藏著一抹擔憂。
陸勵勤無奈點頭，他隻能在院子裡頭焦灼地來回踱步，不時看向門簾。
寒天冬月，冷風呼嘯。
不知何時，天空飄落雪花。
白樹生站在門口勸說他們先進屋子等著。
“咱們進去等著吧，現在也不能幫上什麼忙，隻能靠玉玉自己瞭！等玉玉生完，還要靠你照顧她呢，別凍壞瞭身子。”
作為一名父親，他也擔心閨女，隻能默默地祈禱閨女順利生產。
白樹生隻能用這個理由勸說女婿。
陸勵勤聽到這句話，終於跟著嶽父進瞭屋子裡頭。
時間慢慢地流逝，白玉隻覺身體裡的骨頭似是被硬生生地撐開一樣。
“宮口全開瞭，現在聽我指揮，用力！”
李老鳳給她做瞭檢查，找好位置，在上頭給白玉推肚子。
伴隨著十指全開，疼痛達到頂點。
白玉頭上滿是汗水，疼得直抽氣，隻能咬緊牙關，使勁用力。
劉金花跟顧春梅站在一旁，鼓勵她：“閨女啊，還剩一點兒瞭，用力！”
白玉顫抖著身軀，跟著李老鳳的指示照做！
下腹部一陣強烈的疼痛和堵塞感覺傳來！
連續用力之後，孩子終於出來瞭！
身體瞬間感覺輕松許多。
“哇哇哇！”
一聲啼哭從屋裡響起！
李老鳳將孩子抱起來，笑著恭喜：“第一個出來的是個小男孩！”
接生婆急忙給孩子剪瞭臍帶，手腳麻利地清理好污垢，將孩子交給劉金花抱著。
“你們先抱著這個孩子，姑娘肚子裡頭還有一個呢！”
說罷，她擦幹凈手，摸瞭摸白玉的肚皮。
劉金花將孩子遞給顧春梅抱著，在閨女身邊打氣：“玉玉，你再使勁，堅持一下啊！”
說完，她忍不住轉過頭擦瞭一下眼角。
看著閨女生孩子這麼辛苦，當母親的自然心疼。
李老鳳繼續讓白玉用力。
“另外一個也要出來瞭！來，繼續用力！”
站在隔壁房間門口的陸勵勤聽到孩子的哭聲，眼前一亮。
他激動地拍瞭一下手掌：“生瞭！生瞭！”
不對!
還沒生完！
媳婦兒肚子裡的可是兩個孩子！
“是不是還有一個孩子沒生啊？”
陸勵勤這會兒更加著急瞭，生怕媳婦兒出事。
他跑到門口，隔著門焦急詢問：“玉玉，你怎麼樣瞭？”
這會兒，白玉隻覺下腹部一陣陣劇烈的疼痛侵襲而來，整個人疼得根本說不出話。
得不到回應，陸勵勤站在門口恨不得抽進去瞧瞧媳婦兒到底怎麼樣瞭。
還是顧春梅抱著孩子沖著門口喊瞭一句：“老三，玉玉正在生第二個孩子呢，你別打擾她！”
此時，白玉隻覺腿腳酸軟，腹中劇痛，身上已沒有多少力氣。
眼前更是一陣陣的發黑，癱在床上喘著粗氣。
不好！
產婦沒力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