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場地不小,望過去便是無垠的綠地。
慕容月深吸一口氣,滿山坡的風迎面吹來。
不一會兒徐應天牽來瞭兩匹馬,一匹泥紅色溫順矮馬,一匹高頭白馬,鼻子泛著粗氣,慕容月看過去時它仰頭,高傲無比的樣子。
“這匹矮馬性格溫順,三妹妹騎上,若有意外我也能照顧上。”
慕容月卻指著那白馬,“我要騎這個。”
徐應天蹙眉,勸道:“追風性子烈,不愛陌生人近身。”
慕容月卻是唇角勾著,“要騎就騎烈馬,這不更有意思嗎?”
徐應天卻不願意,追風是他的愛駒,馬如其名疾步若風一般,與傳說中神馬吉光相差無幾,又怎能扭扭捏捏閑庭散步般的叫女兒傢野騎。然慕容月卻不給他拒絕的時間,已然蹬上瞭馬鞍——
“駕!”
徐應天低聲斥瞭一句,連忙回頭另找瞭一匹快馬追上!那追風性子極烈,若是將人甩瞭下來恐怕腿都得斷瞭。
追風卻是徐應天口中的烈馬。
到處橫沖直撞,似不把她甩下來不甘心一般。
慕容月唇角勾著,身姿趴下,死勒著韁繩,“駕!!!”她絲毫不減速,騎行越來越快!追風卻如其名一般,竟成瞭一道風。
慕容月頭上昂貴的花環早就跌落,頭發也在這樣的極速中散落一頭,她黑發披著,如山中山鬼一般,踏風而來。
“徐應天,我們比比如何?”慕容月回頭高聲道。
徐應天被眼前沖撞入眼中的美景弄的神色晃動,而後大笑:“好!”他自看出瞭,她是個騎術高手。
二人身影如風在馬場上疾行。
徐應天馬術功夫自是數一數二,慕容月再如何強可天生優勢不如他,她腿短,手能操控韁繩腳卻不能老實蹬在為徐應天身高定做的馬鞍上,自是影響到瞭她。
“三妹妹,認輸嗎?!”
慕容月冷聲:“不認!”說著韁繩高揮,馬蹄竟是抄近路,直接越過瞭一處危險的山坳,而後猖狂的在前面沖徐應天回頭嘲:“我超過你瞭。”
徐應天:……
這丫頭太胡鬧瞭,他頭疼的厲害,唇角卻是勾著的。
如此酣暢淋漓的塞馬,京城沒人能同她一樣。
那些所有的鬱結不甘,都在極速的風聲中消磨瞭。
“三妹妹,我認輸瞭。”徐應天下瞭馬,而胯下坐騎已經累的癱在瞭地上,“並非我騎術不如你,世上難有馬比的過追風。”
前方慕容月騎著馬嘚嘚回來,自高而下挑眉,“不論原因,你輸我瞭。”
徐應天好笑:“是,我輸你瞭。”
她這才滿意下瞭馬。
——
二人在馬場又遊覽瞭個把時辰,直至天快黑時,慕容月方才要離府邸。
卻是快走時徐應天叫住瞭她,“三妹妹,你知朝陽公主今日叫你來——是為瞭納你做我貴妾一事嗎?”
慕容月眸子微垂,復又看他,“現在知道瞭。”
徐應天道:“那你……”
他頓瞭頓,分明是煙花常客,卻有些口舌不利索,半天後卻是問瞭一句風馬牛不相幹的:“可願意日後再同我一起賽馬。”
慕容月懶洋洋道:“當然,你馬術很厲害。”
徐應天忍不住笑,不是邪笑不是嗤笑,平平常常的笑容,月色下透出幾分清俊爽朗的味道來。
慕容月忍不住看的有些發呆:他卻實容貌很好。
“回頭見。”徐應天道。
慕容月愣瞭一下,才回過神:“回,回頭見吧。”
便跟翠蘭上瞭馬車,一路上她撐著下巴:這徐應天——卻是生的很好,尤其一雙眸子,怎就那般動人呢?說那慕容清沉迷於他呢?
慕容月嘖嘖的……徐達,看樣子不怎麼看中這兒子,朝陽公主是個後母不必當心。
要把人弄在身邊養著,卻實有幾分可能。
想到這兒慕容月心中不免有些意動,她看著徐應天的臉開心,又是個會說話的,養在身邊的確不錯。
“姑娘,到傢瞭。”翠蘭小聲提醒瞭一句。
慕容月才從無邊的遐思中醒過神來,很快下瞭馬車。
裡頭劉姨娘還沒睡呢,小廚房備好的夜宵送瞭過來,看著姑娘回來之後連忙道:“今兒一天如何?公主好相處嗎?你吃過瞭嗎?餓不餓?”
慕容月一一回答瞭,道:“吃過瞭,還餓。”
“有肉包子~姨娘你包的~”慕容月抬手就抓瞭一個上來,吃的吐字不清楚,“姨娘弄的肉包最好吃。”
劉姨娘哀嘆一聲:“吃吧吃吧,吃瞭今兒還不知有沒有有明兒。”
慕容月道:“姨娘這怎麼瞭?”
劉姨娘舉著手,“我今兒打瞭大姑娘啊!大姑娘!”
慕容月豎大拇指,“姨娘今兒威武。”
“可別威武瞭,這大房要找麻煩來我不得吃瓜落~”這長公主的光輝可照不到她頭上來!
慕容月嗤笑一聲:“姨娘就別淡操心瞭,大奶奶如今愁慕容清的事兒還不夠呢?哪有功夫收拾你這蝦兵蟹將?”
劉姨娘廝瞭一聲:“也是啊……那林傢今兒退婚,大姑娘暈過去又醒過來,之後尋死覓活的!”又一拍手,惡狠狠道:“她也是毀瞭名聲的,也該尋個寺廟落發出傢才對!”
慕容月嗤笑一聲:“大姐姐雖是個蠢貨,有句話卻說的不假。”
“我和她到底不一樣。”這事兒落慕容清身上,真不到出傢的程度。
劉姨娘才反過神來,“你個兔崽子,你罵你姨娘是蝦兵蟹將!”
又收瞭肉包子,“拿來吧你,還吃!”
“腰都吃粗瞭!”
慕容月連忙是去和姨娘搶包子,母女二人鬧瞭一通之後,這才相繼睡下。
翠蘭替姑娘放下帳子,到是古怪:“以二娘的手段,頂多是煙花之地傳開,怎的林傢這麼快就知道的?還是在合庚帖之前退瞭婚?”
慕容月睜開眸子,又冷勾著唇,“大姐姐又何止得罪瞭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