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尋釁滋事後劉姨娘告瞭官,王守秩也幫瞭不少忙。但奈何他雖是王傢的人,縱有一片赤誠在卻難鬥過這復雜的官場。
“不過王大人,我這兒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慕容月看著那欽差大人,而後側身鼓掌,“有人要搶你們的糧,還不站出來嗎?”
她話音落,便聽刀槍劍戟摩擦之聲傳瞭過來。數百名作邊將打扮的將士將整個孫傢圍瞭一圈,也包括那包圍瞭母女二人的人。
為首的邊將拿著一把刀直接就抵在瞭欽差的脖頸上,“娘老子的,你是哪門子的欽差,想治誰的謀反之罪?!”
欽差手中還托舉著茶杯,動也不敢動,“你們,你們是哪裡的守軍,你們敢造反!”
“孫越樓,你夥同哪裡的賊兵,你要造反嗎!”
慕容月無辜的看著那欽差:“欽差大人,實在是冤枉啊,我哪裡敢造反……”她道:“實在是沈太傅的旨意,來的太遲瞭。現下我的紙行,早已交給瞭慶州代理,作為往後幾年籌備軍糧之用。”
“你們是邊關的慶軍!”那欽差反應瞭過來。
又咬牙道:“我可是欽差大人,你敢殺我不成?!”
那為首的將領冷哼一聲:“你是欽差又怎樣?當我們慶軍怕你不成?”
邊關生活的人哪個不是刀口舔血,“老子告訴你,孫大人的紙行是明年俺們慶軍的夥食,誰要敢搶,老子現在在撕瞭誰!”說著那刀狠狠的就在一旁的桌子上一劈。
桌子應聲碎裂,那欽差又被他提瞭起來。
這一下看到瞭來人的面目,直接是嚇的目眥欲裂!
來人身高足九尺多,滿身肌肉紮起,看著就像一坐精壯的肉山一般!再加那渾身的悍勇之氣,欽差被他提著,簡直就像一個小雞仔一樣,“是你小子想搶俺們的糧?!”
他把那欽差越舉越高,眼看就是要撕人的架勢。
“壯士!切莫如此!”王守秩忙道。
慕容月抬眼也看瞭眼那人,搖瞭搖頭。
他才冷笑一聲,手大力撕開,欽差閉上眼直喊饒命,又當自己被撕成兩半瞭。等被扔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是褲子被人撕碎瞭,忙是捂著屁股連忙跑瞭,連身後的嘲笑聲都顧不上。。
那小山一般的大漢往一旁唾瞭口唾沫,道:“老子屠向鋼!現下是徐統帥坐下參軍,如今奉命守著孫傢和孫氏紙行,我倒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上門來!”
“看老子不活撕瞭他!”
屠向鋼人如其名,他在邊關亦是赫赫有名的將,以手撕胡人出名。
他本是普通農戶出身,卻生的高大悍勇,娘子和兒子都死在瞭胡人手上邊投瞭軍。之所以出名乃是因為戰場上一次意外,他刀卷瞭刃。
便赤手空拳和胡人將領搏鬥,再眾目睽睽之下,活撕瞭對面。
以此立威,大勝而歸。
王守秩看瞭眼慕容月,拱手道:“孫掌櫃,好氣魄。”
“王某拜服。”
千萬傢財散盡,這氣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屠向鋼看瞭眼王守秩,又撿起地上的刀,“奶奶個熊的,咋還有一個狗官?”
王守秩蹙眉,他到底是文人,對這樣沙場上的粗野將士有些相處不來,“告退。”
“送王大人。”慕容月起身微微拜。
眼見王守秩走瞭,她才瞧瞭眼圖向鋼:“那王大人不是什麼狗官,日後若見瞭給幾分面子。”到底也照應瞭她姨娘幾分。
屠向鋼有些不滿,便瞪起瞭牛眼睛。
他生來嚇人,看這孫掌櫃小白臉一般想嚇唬嚇唬他,省的護他的這段時間給他鬧幺蛾子。
慕容月眸子撇去,眉倒是輕微挑起,“可以,兇神惡煞。”
“拿著當個門神震著不錯。”
屠向鋼立刻瞪大眼:“你小子說什麼!”
慕容月淡淡看他一眼,“屠參軍,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你不懂嗎?”
“老子不懂,有本事你叫徐將軍換瞭老子!”他大聲吼著,眼睛裡卻劃過一抹光。
這樣的小心思又豈能瞞過慕容月,她勾唇,“既是來我傢暫時當下人的,不懂我這個主子當然好好教你。”
屠向鋼兩道粗眉皺起,一巴掌拍向椅子,想再來個粉身碎骨。慕容月卻提前抄起瞭自己的茶杯,待那椅子粉身碎骨後,茶杯還老老實實在她手裡。
“今兒這兩把椅子,你賠。”她道,而後手使勁兒,那茶杯在她手中碾磨,很快成瞭一灘粉末。
“兩把松木椅子,一把十二兩,兩把二十四。”
“一個青花瓷茶杯二十一兩。”
慕容月說完扭頭便走,屠向鋼留在身後,震愕在原地,拍碎椅子這簡單,可捏碎茶杯這樣精巧的物品卻難如登天:這孫傢的是個練傢子兒!
他娘的,惹上硬茬兒瞭!
屠向鋼煩悶的撓瞭撓頭,他娘的,真煩!
翠蘭有些膽怯的看瞭那屠向鋼一眼,到底硬著頭皮上去瞭,“屠參軍,這府裡房間不夠啊?您看您帶著這些個軍爺,要如何安排?”
屠向鋼道:“你給俺在你們傢安排個房間,俺在你們傢守著。”
“給他們找個有鋪的地方就行,”反正軍中就是這樣,這每日起來還得操練。
“是。”
另外一邊劉姨娘還心有餘悸
“娘,現在還覺得我把銀子是白花瞭嗎?”慕容月給她娘倒瞭碗茶。
劉姨娘撫著胸口,“老天啊,這還欽差呢,跟土匪一樣?”
“眼下這世道,兵賊哪裡說的清?”慕容月自己喝瞭口茶,“雖是舍瞭個紙行,可大利再後面呢。但若徐應天得勝歸來,娘,你說我是什麼?”
劉姨娘:“你是……將軍夫人?”
慕容月口中的茶險些噴瞭出來,擦瞭擦才道:“我是資助慶軍之人,我是整個慶軍的恩人!這才是長遠計。”
劉姨娘不是蠢貨,大致能聽懂,可還是心疼白花花的銀子……畢竟仗現在還沒打起來呢?
若是和談怎麼辦?若要是輸瞭,不更打水漂瞭?
可轉念一想,不投慶軍這靠山,白白便宜瞭沈傢,這不都一樣嘛……
“罷瞭罷瞭!”總歸給徐應天的,現在算自己半個女婿。
又掃瞭眼堂屋外頭跟翠蘭拿著包袱往裡走的男人,“你說這徐參,不,徐統帥,怎麼就派瞭這麼個人過來。長得也忒嚇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