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傢
沈在山同兵部和戶部的幾位大人喝酒聊天
“那徐應天啊,從前不過京城一紈絝而已,還真以為到瞭慶州,便能建功立業?”其中一人開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得罪瞭沈太傅,便是強龍也得按下他的頭來!”
沈在山給諸位敬酒,“也得多謝各位大人鼎力相助。”
“哎,沈大人何必客氣,大傢都是為太子殿下做事的人。”那人笑瞇瞇的捏著胡子,“那徐達已是功高,現下他兒子還把握住瞭慶軍?這一大傢子的攬著軍權是要做什麼?”
“想來待徐應天死瞭之後,慶軍被太子歸於旗下,才是陛下之福,社稷之福啊。”
沈在山道:“是我們大傢的福氣。”
“得太子這位英主,一計既交好大夏,又剪滅徐傢的勢力。”
“沈大人說的是,沈大人說的是……”
“來來來,我們共同舉杯!”
眾人才方舉起酒杯,便聽鑼鼓聲響起,似是有小童在呼喊:幽州大捷?
在坐的除瞭沈在山都是快五十歲的人,互相狐疑的看瞭對方一眼,又看著沈在山,沈在山臉色漆黑,其中一人道:“聽不大清楚,沈大人,我們……不若把窗戶打開?”
沈在山起身,一腳踹翻瞭桌子,“他娘的打開個屁,耳朵聾瞭嗎?”
“幽州大捷聽不到?!”
“老子給你們重復?”
氣恨的攏瞭攏衣裳,疾步的往外走出,太子的計劃出瞭意外,他必須快回傢跟父親通通氣。
室內的眾人朝中肱骨之臣,看著被沈在山踹翻瞭的桌子,面面相覷瞭一會兒,“這慶功宴?”
“還慶什麼慶啊?”
一個老大人將窗戶打開,幽州大捷,徐應天大捷的聲音順勢全部傳入瞭耳中。
他眸光掃向瞭屋內的眾人,“不,還是的慶啊……得換去,徐將軍府瞭。”
——
大勝幽州之後,應論功行賞,然而徐應天等不及,他要一鼓作氣拿下其餘六洲,不過在這之前,他要殺一個人祭旗。
“徐將軍,這孬種我們也給你押瞭過來瞭!”
卻是一個不算高大的女將把一個渾身綁成粽子的男人給押瞭過來。
徐應天目光落在那女將頭上,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那女將拱手:“將軍,我們曾在和平鎮見過。”
徐應天記憶回籠,想起在和平鎮外的樹林當中,月兒曾帶領大夏俘虜,殺滅胡人千軍,“是你——”
那女將一笑,這才有瞭當日那婦人的一些膽怯與溫和:“我已經是女軍中的百夫長瞭。”
“我自西豐收到口信,知道將軍您抗胡,而魯國安這畜生掌握十萬雄師,卻按兵不動。便帶著旗下的女君娘們生擒瞭他。”
“我們拿瞭他的兵符,又得瞭劉州長的手令,才能帶兵來支援於您。”
徐應天道:“魯國安的府兵實力不弱,你們竟也能生擒瞭他?”
那女將道:“本是沒有這個把握的。不過主子給我們送來瞭弩箭。”
徐應天道:“弩箭?”
“自不是尋常的弩箭。”那女將道:“比尋常弩箭射程遠,多發三箭。”
兵器從來都是戰時重中之重,否則大淵人多地廣,為何不是大夏對手?多發三箭,便就是胡人射殺一人,他們便能射殺三人!
一人和三人區別不大,一萬和三萬呢?
十萬又和三十萬呢?
周圍將士聽此消息各個議論紛紛,目光如狼似虎的看著那群女軍娘,旁邊人大聲呵斥幾聲肅靜之後,儀論聲這才漸漸停瞭下來。
跪在地上得魯國安聽此消息之後,不免露出兩行淚來,若知得此神物:他何必……何必認為慶州必敗,投奔太子。
徐應天目光落在瞭他身上,魯國安拼命的眨眼,徐應天看在同袍一場的份上,讓人於他松綁。
“將軍——末將,末將知罪!”
徐應天眸中並無感情,魯國安眼淚橫流,“太子派人抓瞭末將的妻兒老少,末將……末將沒有辦法。”
徐應天知道他說的話不假,可那如何?
“在你舉兵不前時,可有想過有多少大淵百姓失去他們的父親,失去他們的兒女?”
魯國安閉眼,深深叩頭,“將軍,請允許末將,自刎旗前。”
徐應天道:“允。”
魯國安舉刀自刎,血濺瞭一地。他征戰多年,底下自有小將為他哭泣,然很快卻被人呵瞭停:一次退縮的舉動足以將他多年的榮譽消耗殆盡。
……
慕容月沐浴過後,著一身裡衣,外罩狐皮披風取暖,半趴在帳內的燈下看著言氏給她的來信。
徐應天入帳內看到的便是個狐貍似的小美人,微裸露著腳腕半趴著。
“徐統帥,在門口看瞭半天為何不進來?”慕容月頭也不抬。
徐應天老實道:“怕你生氣。”
慕容月這才抬瞭眸,這才發現他那滿臉凌亂的胡須給剃瞭,頭發也似好好的搓洗瞭一遍,又從一個軍中的糙漢便成瞭風流的少將軍。
便拍瞭拍狐毯,徐應天走瞭過去,她道:“洗瞭臉兒就當我不生氣瞭?”
徐應天將身上的鎧甲摘去,走到跟前擁著她的狐皮,將她擁入懷中,慕容月反手摟住他的腰,“以後不許不聽我的話。”
徐應天:“嗯……除瞭你調皮之外。”若非她故意作鬧不提前說明,他豈會綁瞭她?
“徐應天!”
慕容月惱瞭,“我是你的主子,誰許你這樣的口吻對我說話的!”
徐應天:“是,主子。”
慕容月不滿的看瞭他一眼,徐應天則是將一塊厚重虎面鐵牌塞入他手中,慕容月拿起來:“這是何物?”
徐應天:“虎符。”
慕容月眨眨眼,將虎符拋在瞭半空中又接住,“就這麼給我瞭,不怕我同你搶權。”她掌慶軍的錢,又是新式兵器的制造者,他不忌憚嗎?
“我都是你的,何況其他。”徐應天看著她,“我的榮譽,我的性命,全都屬於你。”
慕容月想起今日他誤以為沒有援兵,竟要替自己擋住呼延烈。
“人人都惜命,你竟把我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要?”她道:“徐應天,你傻啊?”
徐應天才不傻,眸子對上她的眸子,“雖未成親,可我視你為妻,當然愛你護你。”
愛她,護她……
慕容月看著他,突然一笑,道:“徐應天,我也送個禮物給你。”
“嗯?”徐應天狐疑。
“你低下頭來。”
徐應天垂頭,慕容月自袖中拿出他給的金簪,替他簪在發髻上,“果真美人兒怎麼戴著都好看。”她看著他:“你若一一輩子都如今日,我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