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懸
從後院爬出一個胖乎乎的身影,鬼鬼祟祟的透過池塘往後面的房間裡走去。
他奶說一切都安排好瞭,今天晚上,表妹會本本分分成為他的媳婦。
想起表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劉大寶一時臉色漲的通紅,迫不及待的推開門進去,卻在下一刻突然被人從裡頭又踹瞭出來。
……
彼時白氏正坐在房間裡掐著時間,待孫子完事兒之後她便第一時間沖過去。
定是要喊的人盡皆知,叫這母子兩都不能抵賴!
千想萬想,竟沒想劉梨花居然沒生下兒子——那這偌大的傢業更是要便宜給他們老劉傢的子孫瞭!
白氏正做著以後的富貴夢,卻在此時門口突然響起一抹殺豬似的哀嚎聲。
是大寶!
白氏立時候開瞭門,但眼前的一切卻是叫她瞪大瞭眼!
她那寶貝孫子,竟是被人脫光瞭衣服就掛在門口的樹上,而不遠處慕容月站在一張藤椅邊上,旁邊燕瑯和翠蘭,一人手中舉著火把。
一個人手中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銀色的鏢頭。
慕容月手持飛鏢,正往那樹上掛著的靶子上打。
飛鏢正中劉大寶的腳踝,血瞬間流瞭一地。
“嗚——”劉大寶看見他奶死命的哀嚎求繞,但嘴被人封住,也隻能發出殺豬似的哀嚎聲。
“外婆瞧瞧,我這手飛鏢準不準?”慕容月沖白氏露出一抹笑。
白氏見狀啊的一聲,拿頭就去撞慕容月,慕容月一個閃身躲開,白氏撲騰在瞭地上。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毒啊!那是你親表哥啊!”
便見眼前精致繡鞋移動,白氏望上去,隻看到她垂下的黑眸,冷的沒一丁點感情,“瞧見右邊那枯井瞭嗎?”
“再有一次,你們也去。”
白氏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燕瑯卻明白:那裡面是沈傢派來的刺客屍骨。
當即拎著白氏到瞭井口旁邊,月色幽幽一照,白氏叫按著腦袋往裡看,待瞧見那小山一般的骨頭之後,尖叫一聲,頓時暈死瞭過去。
……
次日一大早,幽州戰況又起,徐應天不得不星夜啟程離開,又是一次不告而別。
慕容月縱知他苦衷心下難免不爽,燕瑯瞧主子不痛快,便道西樓琴娘做瞭新曲,讓慕容月去聽。
彼時王若芙好容易知道那孫傢的少爺孫越樓出瞭門,立時稟明瞭娘親葛氏,帶著丫鬟作平民女子裝,偷偷的出瞭門。
她原是好奇,爹爹口中那諸葛亮一般的男子會去何種地方。
但等瞧見瞭那孫越樓的目的地竟是瑯琊有名的秦樓楚館——西樓時。
頓時一張俏臉氣的紅:“爹爹竟還說他是人中龍鳳!來這種醃臢地方能是什麼好人!”
她咬牙,隻覺得腦袋裡對於孫越樓的形象全都轟然倒塌瞭,扭頭正要走。
“不行,我得拿他個現行!”總不好冤枉瞭人,若真是聽曲子的呢?
若真是個不堪的不信爹爹還會讓她嫁這樣的人!
“小姐……咱們去這種地方不太好吧?”跟著王若芙勸阻瞭幾句,這若是讓夫人知道怕是要受傢法的。
王若芙卻已經提著裙子上樓瞭,“憑什麼男人去得我去不得?”
她尋著臺階一路往樓內走,便見那樓內全都是鶯鶯燕燕,男女身上的酒腥氣和脂粉味兒夾在在一起,叫人好不痛快。
“去打聽孫越樓在哪個房間?”王若芙道。
丫鬟見她這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樣子,也隻能拿著銀票硬著頭皮去打聽瞭。
好在銀子在西樓這樣的地方最能通鬼神。
不多時便有龜公帶兩個人去瞭寶箱,兩人偷摸的進瞭門,躲到瞭屏風後頭。
屋內是琵琶彈奏的優美樂聲,舞娘身姿妖嬈舞動,唱的也是那靡靡之音。
“小姐……我們還是走吧。”丫鬟有些怕。
王若芙卻隻是跟她比瞭個噓的手勢,哼瞭一聲,“這曲倒是好聽,倒是個會享受的。”她墊起腳尖,從屏風上的鏤空處去看四周。
舞娘們正扭動著曼妙的舞姿,桌臺之上擺放著清酒和瓜果點心。
再往上看,一抹暗紅的衣袍落在瞭那臺下,順著往上看是那纖長潔白的手,再往上是形狀完美的唇,長入鬢角的眉,點漆一般的雙眸,又將那滿頭的發戴在一頂儒生的帽中——
他手中隨那樂曲打著節拍,輕輕哼著……
果真是兄妹啊,和玉柔姐姐竟那般的像,若非聲是男子聲線,真要懷疑是一個人瞭。
聲音……
王若芙聽著他沙啞的低聲:也好聽。
長的也這般的好看,她的心忍不住砰砰的跳瞭起來,又瞇著眼看瞭過去:這孫越樓倒也沒作什麼不堪的事兒,就是來聽曲兒啊?
“小姐——”那丫鬟催促瞭幾聲,王若芙都沒回。
“唱得不錯,賞賜~”高臺之上,慕容月將一串葡萄扔到瞭那琵琶女懷裡,琵琶女手接著葡萄,一時欣喜不已,“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王若芙扒著屏風看,又見自他身後走出來一個漂亮的姐姐。
身材竟是比一般女子高出不少,然卻生的纖細消瘦,最主要的是——她生的很美!尤其是額間那點朱砂,簡直是要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去一樣。
王若芙看那女子出列,抽出一張銀票來給瞭琵琶女。
不由心中暗想:她是誰啊?怎麼還能拿著孫越樓的銀票呢?還長的那麼漂亮——
總而言之,莫名其妙,她好像有些不喜歡這個長相美麗的姐姐。
“小姐,我們要不回吧?”一旁丫鬟再催。
“別拉我——”王若芙道。
燕瑯的目光朝屏風處看瞭過去,又走到瞭慕容月身邊,“主子,有人。”
慕容月卻仿佛沉醉在美妙的歌聲中一樣,還閉著眼在隨著音樂打節拍,“請她出來吧。”
燕瑯袖裡的飛箭猛的射向屏風處,屏風應聲倒地。
“你們是何人?”見來的是兩個女子,燕瑯眉輕蹙。
王若芙此時還踮著腳作偷看的姿勢,連忙整理袖子立正,又瞪瞭燕瑯一眼,目光才往慕容月處去看。
慕容月此時也抬頭,目光恰好與她對上。
王若芙——她心中驚訝片刻,又扯唇,沖她露出瞭一抹笑。
王若芙叫她笑的臉微紅,然後道:“我……隻是路過……”
燕瑯嗤笑一聲:“路過到趴著屏風偷看半晌?”
王若芙一下尷尬的不知去看哪裡,心中正要怪眼前這女子多管閑事,卻突然聽婢女驚聲尖叫:“小姐!”
她轉過身去,卻是一個黑衣人破窗正拿著刀向她砍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