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勾瞭勾唇:“看你厲害。”
小小年紀,倒是會氣人。
慕容蕓聽罷卻是輕輕撫下朵朵的背,“要真的厲害,就該是像話本裡頭一樣快意恩仇。”
“這幾日我不給大姐姐面子,好些人說我捻酸,性子嬌,”可她才不願意繼續陪大姐姐演什麼姐妹情深。
慕容月道:“快意恩仇——何嘗不會被說是性子窄,不容人?”
她拍瞭拍小丫頭的腦袋,“別聽她們放屁。”
慕容蕓捂著嘴一笑,三姐姐跟她想象的一點兒也不一樣~
……
“混賬混賬混賬!!!”
慕容清幾乎是要氣死,“都知道我和慕容月不對付,五妹妹做什麼?如今是在打我的臉嗎?”
沈氏道:“你同她一個孩子置什麼氣?”
慕容清咬著唇,“我就是心裡頭不爽。”
此時柳嬤嬤盛著那精致的珠花上來,“大奶奶,這是五姑娘的,我這會兒給她送去嗎?”
沈氏剛要點頭,慕容清就道:“不許去。”
“既和那慕容月要在一起,也別戴我沈傢的珠花。”
沈氏倒也無所謂,隻道一句,“別整日的耍你的孩子性兒瞭,過幾日就是老太太壽宴,你要好好的給我表現。叫人傢瞧瞧咱們慕容傢嫡女的風范。”
慕容清聞言揚起瞭下巴,“母親,這你放心。”
她笑容清淡,手規矩的並在腰側,一點兒方才嫉恨的樣子都沒有。
在外時她自是得體的公府嫡女。
“二丫頭那事兒,我交給你辦,”沈氏道:“別出差錯。”
慕容清道:“母親放心吧,哪裡會出的瞭差錯。”
沈氏點頭,“這二丫頭和她姨娘這些年來,對我恭敬勤勉,也當是她們的福報吧。”
“一個庶女,能做皇子妃,自是她的福氣。”慕容清道。
……
很快就到瞭慕容傢老太太生辰,這一日侯府自是張燈結彩。
慕容邇的姨娘關氏著心給女兒打扮瞭一番,笑道:“今兒個宴會上,那張傢的公子也會來。是我托你外祖母給你相看的人傢,你仔細看著他品行外貌。”
“若是覺得合適,回頭我再說給你嫡母。”
慕容邇叫她娘說的臉紅,卻也還是點瞭點頭,她早就是當嫁之年瞭。
卻因慕容清出瞭事兒,婚事耽誤,她的婚事也不得不一再耽誤。
“想來這些年我謹小慎微,奉承你嫡母,她應該不會為難你這門婚事。”
關氏道:“娘既怕你找不到高門的夫婿,又怕你嫁瞭高門被人欺負啊。”
慕容邇心中一軟,道:“娘,你就放心吧。”
“這麼些年我和大姐姐感情也不錯,待我嫁瞭出去,能得沈傢照拂,日子哪兒能差?”
關氏道:“這倒是。”
“等到太子繼位,沈傢那位姑娘便就是板兒上釘釘的皇後瞭。你和你大姐姐交好,總歸沒錯的。”
慕容邇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頭發,“我自然知道哪條路好走。那三妹妹就是太傻瞭,她哪能有底氣跟大姐姐打對臺戲?”
“如今嫡母是忙著錢莊開張的事情,待忙完瞭之後,恐怕三妹妹好不瞭一點兒。”
關氏道:“所以說這人不能不自量力。”
最後給女兒戴上瞭一隻珠釵,“好瞭。”
“記住,那張傢公子,穿月白色的長衫,人生的白,個頭又高,應當一眼你就能看到。”
慕容邇點頭,這才同丫鬟一起往宴廳中走。
“二姑娘~”
聽到後方有人叫自己,慕容邇回頭。
“蔓菁姐姐,你怎麼在這兒?”竟是蔓菁。
蔓菁道:“這不是大姑娘叫我來找您嗎?”
慕容邇蹙眉:“大姐姐還沒去宴上?”
“大姑娘今兒為瞭兩隻釵頭猶豫呢,說二姑娘您眼頭好,叫您去幫她看看,今兒戴哪個好。”
慕容邇聽到這兒也沒多作懷疑,便提著裙子跟著蔓菁去瞭。
“大姐姐不在清竹院嗎?”慕容邇眼看竟走到瞭外院,心下狐疑。
蔓菁道:“就在前面。”
蔓菁推開瞭房門,邀她進去。
慕容邇並非傻子,已經察覺出瞭不對勁兒,“不,我……”她提著裙子正要後退,人卻已經軟軟倒瞭下去。
蔓菁扶著人進瞭屋裡,將人安置在瞭床上,慕容邇隻是渾身酸軟,卻並非沒有力氣,“蔓菁……”
“二姑娘,對不住瞭。”
蔓菁放下瞭她的手,“忍一忍就過去瞭。”
“榮華富貴,在後頭等您呢~”
慕容邇看著蔓菁退出瞭房間,她腦袋越發的昏沉瞭——不知過瞭多久,屋內燭火閃爍,在睜開眼時,便瞧一個紫衣男子出現在屋內。
慕容邇想睜開眼卻覺得眼前是花的,隻隱隱約約瞧見那紫衣男子手中舉著一盞蠟燭,然後是把比女子胳膊粗細差不多的長鞭……
她不知為何,突然怕的要命。
……
宴行至半,賓客也漸漸散瞭。
外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院內沸反盈天:竟是來做客的五皇子,吃罪瞭酒輕薄瞭慕容傢的二姑娘!
五皇子倒也不扭捏,當即便甩給瞭慕容清一塊板指,當是定下瞭兩人之間的婚事。
五皇子今年二十有九,早就有正妃瞭,慕容清嫁過去,最多是做個側妃,側妃說的再好聽也就是妾。
她是國公爺的女兒,就算是庶女又怎麼想去做妾——除非是商戶人傢想要提門第,哪傢會讓女兒去做妾?
而且她連不嫁的可能性都沒有,今日傢中丫鬟那一聲叫,已經斷絕瞭她所有的後路。
“我的老天,怎麼會這樣啊……那五皇子是京城出瞭名的克妻……他都死瞭多少妾瞭?”世傢大族裡有點消息來源瞭,誰不知五皇子好那一口。
多是商戶人傢把不受寵的美貌女兒送去給他圖富貴,可她們是國公府啊!
關氏恨的不行,“沈氏歹毒!我女兒也是國公爺的女兒,她憑什麼!!!”
在關氏的哭泣聲中,醒過來的慕容邇下瞭床,她遊魂一般的往前走——想起今日所受的非人的凌辱,她不明白她憑什麼遭人這樣對待?
做叫人輕賤的妾,若為瞭這個她巴結慕容清巴結嫡母這麼多年是賤的嗎?
慕容邇眼裡含淚:還是給那樣一個人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