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秩目光看向瞭劉姨娘和慕容月,綻開一抹笑。
很快又收起瞭笑容,道:“本官也是方才知道,令府中二房的姨娘劉氏是我王傢走失的嫡女。自然,她的女兒也就是本官的侄女。”
慕容沉目光轉為不可置信:“王丞相,你莫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王守秩冷笑看著慕容沉:“國公爺瞧著本相是愛開玩笑的人嗎?”
“你那夫人情況沒弄明白,先把人塞到瞭我傢裡來,卻害的我王傢的人受瞭大苦。”王守秩皮笑肉不笑:”對瞭,既然恩不算數。那當年我王傢應下的和你慕容傢的婚約,自然也不作數。“
慕容沉:……
“今日的事兒既牽扯我傢,就不單單是你國公府的事!”王守秩冷聲道:“你國公爺可以不經調查治罪一人,我王守秩卻不能看著我的侄女白白受苦!”
他拱手:“還請兩位官員好好調查今日之事。”
那兩位大理寺的官員見丞相如此,連忙還禮,“相爺放心,這本就是下官的職責所在。”
王守秩又道:“現在國公府出瞭這樣的事兒,本官想接回長姐和侄女在傢中小住,不知國公爺允準不允準呢?”
慕容沉隻覺得幾道大雷不停往自己腦門上劈。
“當然,國公爺若不允,本官自也是要帶著長姐和侄女回傢。”王守秩冷聲道。
他有這份底氣,不止因為他是王丞相,還因他背後的王傢。
“長姐”,王守秩看向瞭後方的劉姨娘,溫和道:“快去收拾東西吧。”
劉姨娘點瞭點頭,便帶著女兒回瞭房中收拾東西。
攏共從王守秩來到走,不過半刻鐘而已。
劉姨娘和慕容月收拾好瞭東西,兩個人從國公府的大門口走瞭出來。
國公府外的下人尚不知裡頭發生瞭什麼事兒,但他們卻知道來迎走姨娘和三姑娘的——是頂頂有名的王傢人。
一時各個垂頭,顯得恭敬無比。
慕容月上轎子前掃瞭眼國公的門庭:上一次她和姨娘走的時候,她是昏迷著叫人抬出去的,如今卻與之前情況大不相同瞭。
——
待劉姨娘和慕容月離開慕容傢之後,慕容沉眉心狠狠的跳瞭一下。
王傢——這怎麼二房的姨娘和王傢竟扯上瞭關系?
老太太在原地愣瞭一會兒,這才忽然笑道:“沉兒,這是好事,這是好事啊!”
“若得瞭王傢這麼姻親,我們國公府隻會是更上一層樓!”
慕容沉:……
他自知是如此,可如今他心裡厭惡慕容月,當然也就不希望二房得什麼好處。
“我知你是怎麼想的,”老太太道:“那丫頭是不受教,總做些出格的事兒。但無論如何,總歸是咱們慕容傢的人,若能給傢族帶來好處,咱們低些頭又怎麼樣呢?”
慕容沉隻能點頭,“隻是那蕓丫頭的事兒……”
總歸是要給三房一個交代的。
老太太眉眼微沉,這國公府的事兒大大小小她是看在眼裡的。
慕容月有沒有害慕容蕓,她心裡更是清楚無比。
隻是那慕容月一個庶女,實在是膽大妄為,又得徐應天這個幽州王相護,她奈何不得。
見有人要對付,便也順水推舟瞭。
“總歸是咱們傢裡的事兒,叫大理寺的官員查問做什麼?”老太太道,“回頭叫府裡管傢給那兩位大理寺的大人送上些美酒過去,想來會賣給咱們慕容傢這個面子的。”
慕容沉點瞭點頭。
老太太又嘆瞭口氣,拿帕子擦瞭擦眼淚,“蕓丫頭,是失足落瞭水的,她還那樣年輕。”
又吸瞭吸鼻子,“我個婦道人傢在傢裡難過些沒什麼。可老三是邊關的守將,若是為傢裡的事兒分瞭心,怕是要誤瞭國傢大事。”
慕容沉便知道瞭他老娘的心思,道一聲:“母親放心。”
老太太又喊著頭疼,慕容沉便忙讓下人扶她回瞭佛堂裡休息。
待老太太走後,慕容沉眸光望向瞭四周,冷聲道:“今日的事情,誰若敢傳到三爺那裡,打死不論!”
一幹下人膽戰心驚的跪著說不不敢,慕容沉一甩袖子,這才離開。
……
於此同時,慕容月和劉姨娘已經到瞭丞相府。
劉姨娘同翠蘭去房間整頓休息瞭,慕容月則是坐著和王守秩說話。
“原是想挑個時間找慕容傢的錯處把你和你娘接回來,卻沒想到——”王守秩臉色稱不上十分好看。
若說這慕容傢唯一值得敬佩的,也就隻有守著邊關的慕容鶴瞭。
守關將士的女兒,卻因內宅私鬥慘死,著實叫人心中不爽快。
慕容月眸子垂著:“她是因為我而死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縱心覺自己是冷情之人,可如今閉目卻能想到慕容蕓時常來找自己時抬起的一張小臉。
說實話,她與慕容蕓感情並不算深刻,若放在前世的她或許對她的死不會有一分動容。
可如今她卻感受到瞭難受以及憤恨的感覺——她早不在是從前那半分感情鬥沒有的人瞭。
“月兒。”王守秩輕輕拍瞭拍她的肩膀,“人各有命,你非是佛陀在世,有本事能護住你和你母親,已是很瞭不起的。”
“那慕容五姑娘的事兒,並非是你的過錯。”
慕容月低聲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用五妹妹的死來陷害我,這是我欠瞭五妹妹的。”
“月兒……”王守秩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慕容月已抬眸,“您不必擔心,我不會過分自省。”
畢竟真正的惡人從來都不是她。
想到這裡,慕容月漆黑的眸子定定看著某一個方向,“這愧疚的時間,倒也不如抽出來,好替她報瞭這仇。”
王守秩點頭,又道:“看你這意思,仿佛知道背後害你的人是誰瞭?”
今兒國公府傳出這樣的事情來,矛頭直指長姐和月兒。
王守秩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便直奔到瞭慕容傢,強勢要接回人來。
一氣呵成做瞭這些事兒,自是沒有時間調查慕容蕓真正的死因。
慕容月道:“心性惡毒的蠢貨,慕容傢也就那一個瞭。”
王守秩道:“你想怎麼做,與舅舅說就是。舅舅會配合你。”
慕容月道:“不是已經讓大理寺的官員去查瞭嗎?”
她道:“不需要再做旁的瞭。”
謀害朝廷大將親女,這條罪名已經夠她吃的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