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臨上來接人不成,還鬧出瞭一身的傷。
惱都要惱死瞭,連國公府都不肯回,徑直去瞭外室那裡,老太太知他事不成後也懶得再搭理他,隻是頭疼的厲害。
心腹便道:“我給您拿篦子篦篦頭發?”
她這老人病瞭,現下吃藥也不管用。
點瞭點頭,心腹叫下人端來水,又親自給老太太松瞭頭發。
“這老二自來都不成器,想著他在女人方面有些本事的,怎麼就哄不回來個劉姨娘呢?”她閉上眼睛嘆道。
心腹邊給她篦頭發,邊道:“老太太,奴婢說句不中聽的。您都這麼大年紀瞭,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瞭,還操心這些做什麼?”
“我不操心又有誰能操心?”老太太道:“這偌大的國公府,不能散在我手裡。”
她睜開眼,“希望三丫頭別把這事兒鬧的太大瞭。”
心腹道:“三姑娘到底也是國公府的人,就算心中有恨,可這事兒鬧大瞭對她也沒好處的。”
老太太哼一聲:“就怕她想不明白這一點。”
又閉上眼睛,“給老三那邊兒的信送去瞭嗎?”
心腹點瞭點頭。
就在前不久,鎮守邊關的慕容鶴又打一次勝仗,皇帝派使臣送去瞭聖旨褒獎。國公府的傢書,也隨著使臣一道去瞭。
老太太道:“能瞞多久瞞多久罷。”
——
邊關
慕容傢三房,如今鎮守邊關的慕容鶴正與親兵談政務。
門外的小將通傳說京城裡來瞭信。
“是朝廷的恩賞吧?”
一旁的親信說到。
“應該是。”慕容鶴笑道:“想來我傢中的信應該也到瞭。”
他是打瞭勝仗的功臣,使臣應該會帶著他的傢信一起過來。
想到瞭分別許久的自己的一對兒雙胞胎兒女,慕容鶴臉上不由泛起一抹柔笑。
“那屬下就先告退瞭。”一旁親兵見狀拱手。
慕容鶴點頭,很快接見瞭朝中來的使臣。
朝廷賞下的珍寶他倒是沒有多看,隻接瞭傢裡來的傢書,又詢問來宣旨的太監,“敢問公公來的時候可有在慕容傢見過我的一雙兒女?”
那太監笑道:“這卻是不曾,咱傢要要趕在皇上壽誕之前回去,隻在國公府捎帶瞭您的傢書。”
“不過三老爺也放心,咱傢見瞭老太太,說一切都好呢~”
慕容和鶴才拱手謝過瞭,又與那公公吃瞭一頓酒席。
到晚上的時候才拿著府中給的書信回瞭宅子裡頭。
“夫人。”慕容鶴大聲道。
卻見一個扶著肚子長相清麗的婦人從屋內出來,見瞭慕容鶴之後也喜道:“老爺~”
她上前自然而然給慕容鶴脫去瞭外面的袍子,“說是今兒京城來瞭人,就知道老爺您要回來。”
兩人成婚十一年瞭,夫妻感情一向要好。
“有蕓兒和玨兒的信嗎?”
如今對著妻子晶亮的眼神,慕容鶴笑道:“老太太來信說瞭,蕓兒和玨兒一切都好。”
又握住她的手,“你也能放心瞭。”
前段時間他的妻子梅氏孕中反應突然增大,總是做噩夢夢見京城兩個孩子出事。
縱多次相勸,可見妻子懷孕臉頰卻日漸消瘦,他心中當然擔憂。
梅氏嘆瞭口氣,“這一年到頭,得兩封傢書,知道孩子平安,也算是幸事一樁瞭。”
他們處於西面,不僅盜匪猖獗更有蠻夷騷亂,平常若是送來書信很難到達。
也就是每年聖上生辰時,慕容鶴可以派重兵給天子送上壽禮,順帶給傢書詢問傢中近況。
“夫人,嫁給我叫你忍受邊關苦寒,母子分別,苦瞭你瞭。”
梅氏抬頭看著丈夫,唇角掛起一抹笑:“夫君是國公府的公子,本可以錦衣玉食高官厚祿,來到這兒不覺得苦嗎?”
慕容鶴攬著她,她靠在他懷裡,“我今生得以嫁夫君這樣的偉岸丈夫,沒什麼苦的。”
“隻盼著夫君平定西方之亂,便是我們全傢團聚之時。”
慕容鶴拉著妻子的手,“夫人這麼誇我,我倒是心中羞愧。”
“我知道我並非是一心一意為瞭百姓,我的心中有功名利祿。”
“國公府雖有往日榮光,門楣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再沒有拿的出手的武將,甚至兵權都不再。我心中想的是恢復往日榮光。”
“也想留給慕容傢後代更多的蔭蔽。”
梅氏道:“誰能沒有私心?聖人論跡不論心,夫君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想夫君給傢中門楣爭光,兩個孩子在傢裡也能得更多的照拂,”梅氏巧笑嫣然:“我心中又何嘗沒有私心呢?”
慕容鶴將梅氏攬入懷中,“娶妻如此,我知足瞭。”
和妻子說瞭會兒話之後,剛扶著她進瞭屋內。
外頭又有奏報聲傳來:“稟將軍,外頭有京城來的人送信。”
慕容鶴蹙眉不解,但還是撩開袍子大步往外走去。
便見屋外人瘦長的身形,帶著冪籬看不清容貌。
慕容鶴拱手,“敢問閣下是。”
那人似是抬頭看瞭他一眼,而後便把手中書信快速扔給瞭他,一張軟信而已,卻如刀一般鋒利。
慕容鶴接過,眸中警惕道:“閣下好功夫。”
那人並沒有多看他,隻是沙啞著嗓音道:“信已送到,將軍,再會。”
說完便上瞭一旁的高頭大馬,很快離開。
“將軍,這人看著很是古怪。”一旁跟著慕容鶴的人道。
慕容鶴垂頭看瞭眼手中的書信,打開之後快速掃視瞭一眼,整個人臉色大變,竟是忍不住險些跌在地上。
“將軍!”一旁親隨連忙扶著。
“發生什麼事兒瞭?國公府不是剛叫人送來瞭信嗎——”親信隨還要問,慕容鶴已經把信拍給瞭他。
他看過之後亦面露詫異,“這……這也太過荒唐瞭,怎麼可能?”
忙收起瞭信,道:“將軍,那人藏頭露尾,不一定可信。說不定是敵軍敗仗心中不敢,來亂我軍心。”
慕容鶴搖瞭搖頭,“這信上說的有理有據,我不敢不重視,”他聲音有些發抖:“倘若有一點兒可能是真的,我該如何跟夫人交代?”
又咬牙:“如今戰事剛平,我便回京一趟,去看個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