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一個黑衣帶鬥笠的人出現在眼前,他見慕容月手裡出刀,腳尖一頓猛的朝後劃去。
“功夫不錯。”那人低聲道。
慕容月眸中暗光閃過,手中刀口直對著眼前人刺瞭過去。
那人手一抖,手中劍鞘抖落,寒光乍現。
雙方都沒有下狠招,倒像是在試探一樣,你來我往過瞭幾手。
慕容月已經察覺出瞭什麼,幹脆就收瞭手裡的刀,“三叔,你是大將軍,行事怎麼也怎麼這般藏頭露尾的?”
便見那鬥笠的黑衣人摘下瞭鬥笠,露出一張臉來。
不是慕容鶴還是誰?
“你竟還認得我?”慕容鶴道。
他離傢時,二房的這個女兒仿佛才一兩歲的樣子罷?
慕容月看著眼前人,“並非是認出瞭你,而是你的劍。國公府的劍上有敕造的痕跡。”
慕容鶴看著自己手中的劍,輕笑一聲:“你這丫頭武功不弱,眼也亮。”
翠蘭是見過的慕容鶴的,連忙沖他行禮,“見過三老爺。”
慕容鶴叫瞭免禮,又看慕容月:“這信,是你給我送來的?”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
慕容月歪頭看著他,倒有些不解,“是我。”
“三叔怎麼知道的?”
慕容鶴道:“隨口猜的。”
慕容月:……
他苦笑一聲:“若真如你信裡所說,國公府其他人又怎麼會想叫我知道這個消息?”
他目光又落在瞭慕容月身上:“我那女兒沒瞭,我想知道真相。”
無詔入京,他隻能私下裡查女兒的事,可國公府內的事兒難以傳到外面,何況為瞭保全慕容清的名聲,整個國公府將裡裡外外的事情掃落的幹凈。
慕容鶴心中明白,大概真是信上所寫,可他卻非要問個究竟不成?
他得知道自己是哪裡錯瞭?
他這十多年來征戰沙場,護住瞭國公府的富貴,卻護不住他一個女兒嗎?
“我——”慕容月方才要開口。
“玨兒是在你處,是嗎?”慕容鶴卻打斷瞭她。
慕容月點瞭點頭。
“我想見見他。”
父子二人重逢要見面,這慕容月自然不可能去阻攔。
但因為慕容鶴是無詔私自入京的,她倒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帶著他進相府。隻是叫他和跟隨他來京城的親衛,裝成是來府內送貨人。
一路至慕容玨的房間。
彼時慕容玨正在院裡和王永正練習劍術。
傢裡都是女孩兒,玩毽子撲蝶,王永正總不能跟他們一起。再加上馬上到瞭當今的壽辰,各傢各戶都怕這個關鍵的時節傢裡的小輩闖禍。
亦或者是鬧出些什麼不好聽的,都是拘束著不讓出門的。是以這個時間也難以結交什麼好友。
王永正上山修道,卻沒修下什麼心來,在傢裡拘束瞭幾天隻覺得無聊透瞭。
“月妹妹!”
看見瞭慕容月,王永正眼睛一亮。
慕容月卻是心下嘆瞭一聲糟糕。
“你可叫表哥好找!”王永正三步化兩步走瞭過來,“前些日子東街那事兒我可都聽瞭!”
“嘖,你怎麼不同我說?”
“咱們奶娘叫人欺負,我自也得給她去撐腰!”
慕容月:……什麼叫咱們奶娘?
王永正又道:“我聽說那隔壁兩間鋪子是國公府那大奶奶開的,開你棺材鋪旁邊也不怕影響瞭你生意。”
他壓低瞭聲音道:“我這兒正好還有些火銃,不然半夜我去將它給炸瞭。也算給你報仇。”
那沈氏毒婦,炸她個鋪面怎麼瞭?
慕容月:……
“三姑娘!”卻是身後挑著擔子的慕容鶴壓著自己頭上鬥笠,微微沉聲。
她吩咐:“你將東西搬進去就是。”
一旁慕容玨跟在王永正旁邊,總覺得這個挑著擔子的挑夫有些眼熟,可一時半刻卻又認不出來。
“表哥,咱們出來說吧。”慕容月道。
王永正以為她要跟自己商量如何炸瞭那兩間鋪子,便也提著衣擺出來瞭。
院內慕容鶴將擔子放下。
慕容玨跟在慕容鶴屁股後面,“你是誰,我們見過嗎?”他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奶娘不願意小公子和這些陌生人接觸,道:“你是何人,我來相府這幾日沒見過你。”又怕是國公府派來搶慕容玨的。
前些日子也確實派人來瞭。
慕容鶴摘下瞭頭上的鬥笠,看瞭奶娘一眼。
“將,將軍!”
奶娘忙不迭跪瞭下來,“將軍,您,您回來瞭?”
慕容玨也是驚住瞭。
許是近鄉情怯,四年多不曾見面瞭,他明明很想念爹爹,可如今爹爹分明就在眼前,他卻不敢上去。
還是慕容鶴大步走瞭過去,一把將兒子攬入瞭懷裡,“玨兒,爹回來瞭!”
慕容玨聽到父親這一聲,忍不住也靠在他懷裡嚎啕哭瞭起來。
寄人籬下,即便丞相府待自己不錯,可在經歷瞭至親之人離世,慕容玨又怎麼能住的安心?
好在如今爹爹回來瞭。
“將軍,您若是早些回來就好瞭~”奶娘跪在地上,亦是啜泣不止。
“您若是早些回來,那些人懼怕您,又怎麼敢這麼欺負我們三房,姑娘,姑娘她也不至於——”奶娘說到這兒,已是泣不成聲。
慕容鶴抱起兒子,又連忙去扶奶娘,“多虧瞭你,這段時間照顧玨兒。”
奶娘搖頭:“哪裡敢叫你謝我,是奴婢沒照顧好姑娘。”
慕容鶴在聽女兒,眼睛也是通紅一片:“我自然知道這事兒該怪在誰頭上。”
又問奶娘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
奶娘全部都說瞭,又道:“將軍,可千萬不要聽信他們的話,姑娘就是叫那大房的慕容清給推進瞭水裡,不幹三姑娘一點兒的事兒!”
“奴婢府的時候,還聽他們想繼續就著府裡傳出來的小道往三姑娘身上栽,可我是姑娘身邊伺候的,我能不知道嗎?”
“三姑娘性子雖冷,可人卻是極好的。若是時間長瞭,必定是咱們姑娘的好姐姐。”
奶娘說著又要哭瞭,“可恨您對大房好,對大房的嫡女也好,回回得瞭賞賜都想著他們。可怕叫您知道消息,又怕傢裡死瞭人,還是在聖上壽前不好,竟是秘不發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