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簡直胡鬧!”
自傢的兩個孩子尋瞭流民去砸瞭帝師傢的門,王守秩怎麼可能不知?
待回瞭王傢之後,便把慕容月和王永正二人給叫瞭過來。
“你妹妹年紀小一些,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王守秩不滿看著自己的兒子。
王永正拱手,道:“父親,妹妹受瞭委屈,我去代她討回來委屈,兒子覺得並沒有什麼過錯。”
王守秩道:“你沒有什麼錯,你從來都是如此自以為是!隻顧自己一時意氣,哪裡管你妹妹以後遭別人如何的口誅筆伐?”
“父親,你說我自以為是,我且問你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嗎?”
王守秩道:“你同沈傢比惡心,比沈傢更惡心讓你很愉快嗎?”
眼看父子二人要爭起來,慕容月連忙開口,“舅舅,真不關表哥的事情,所有都是我一個人策劃的。”
她隻不過是借用瞭王永正的火銃罷瞭。
王守秩看著侄女,原本怒氣沖沖的面容削減三分。
開口溫和道:“月兒,你受瞭委屈舅舅是知道的。那沈傢人拿你的名聲做筏子,我已經拿到把柄瞭,才準備過些日子就起告禦狀,倒沒想著你先出手瞭。”
“不錯,你是有氣性的。”
王永正:……
雖然很喜歡月表妹沒錯,可父親你這麼偏心的對待,兒子也是會受傷的!
發覺到瞭王永正的眼神,王守秩頓時又吹胡子瞪眼,“你看什麼看!做出這樣的事情,今日罰你將論語抄一百遍,夜間我要檢查!”
王永正氣恨的奪門而出。
“這混賬,上山修的什麼心,氣性卻越修越大瞭。”王守秩看著啪啪作響的門,一時皺眉。
慕容月道:“舅舅明明對阿芙和珠珠都作慈父,怎麼表哥一回來,就要對他這般嚴厲?”
雖則王永正回來不久,可這個修道的表哥健談,又生的樂觀開朗。
嘴又巴巴能說,這些日子兩人倒也處的不錯。
“他是個混賬性子,又不是你兩個表妹乖巧,”王守秩道,“念書念書不成器,跑去修道也沒修出瞭個花兒來。”
“如今也快弱冠之年瞭,我要再不嚴加管叫,豈不是叫京城的浪蕩子再添一員。”
父母長輩要求兒子上進,她也不能說些什麼,隻是道:“這次事情的確不怪表哥,是我一人所為。倘若舅舅覺得為難——”
“哪裡為難瞭?”王守秩連忙道:“若是我的話叫你多想瞭就是我這舅舅的不是。”
“你是個有本事的孩子,舅舅知道。雖在我王傢的宅院裡,卻也沒想過叫你低下頭來受著委屈。我隻是氣你那表哥,沒腦子。”
“既然都做瞭還不幫你遮掩。”
屎糞這樣粗鄙不堪的東西,哪裡好和幹凈的女兒傢沾上。
“月兒,你日後要做什麼還是照做就是。”王守秩目光落在瞭瞭侄女身上,早知她這些年做的那些事兒,哪裡能將她看成是普通的閨閣女孩兒呢?
慕容月一時心頭軟瞭。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若是說一開始隻是想給她娘找個依靠,省的自己不在時有人拿瞭娘來威脅自己。
可這麼長時間以來,阿芙和珠珠可愛。
舅舅仁愛,舅母慈祥,她如何能不感動?
就因為真情少有,如今見識到這樣的真情,才叫人更是難以割舍。
“隻是你分與那些流民田地,倒是徹底得罪瞭沈傢和東宮太子。”王守秩道:“你接下來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該告訴舅舅才是。”
慕容抬眸,道:“我想替五妹妹討個公道,可沈傢這頂山若是在,五妹妹的公道永遠也討不回來。”
王守秩道:“這沈傢盤踞朝堂多時,若是在瑯琊還好說。可京城是他們的地盤,實在是不好對付。”他搖瞭搖頭。
慕容月卻越發勾唇:“在他們的地盤才正好能一網打盡。”
“我越逼他們,他們便會越忌憚我。打狗入窮巷,”她看向王守秩,“我們才好一網打盡,不是嗎?”
——
沈明芳於宮中學習規矩,雖則這次她行事惹的皇後不喜。
但她到底是未來的東宮太子妃,下人們並不敢折辱她,除卻心情上有丁點的不愉快之外,沈明芳在宮中都還可以。
“小姐~”伺候的婢女行禮之後,輕聲道:“朝陽長公主在禦花園賞花,邀您過去一聚。”
沈明芳略微蹙眉:她們沈傢背地裡和這位長公主私交頗多,但如今在宮中,她並不想叫皇後知道。
眉蹙瞭下來,可朝陽已經找瞭過來若是不去——若得罪瞭這位公主反而更不好。
猶豫瞭一瞬,沈明芳還是隨下人到瞭禦花園。
朝陽公主著一身深紫色的裙裾,坐在冬日略顯下蕭索的花園當中。
她肌膚生的極白,又畫瞭精致的妝容,倒是在這蕭索禦花園的映襯下,頗有幾分華貴牡丹的感覺。
“見過長公主殿下,長公主千歲~”沈明芳垂頭行禮。
朝陽目光落在瞭沈明芳頭上,而後手抬起,“平身吧。”
又叫周遭的侍婢退開一側,朝陽直接瞭當的開口,“前些日子你和慕容月的事情,本宮聽說瞭。”
她掃視瞭一眼沈明芳,嗤笑:“倒是沒想到,你這從來不出錯的竟也會叫人拿住瞭這麼大一個由頭?”
從來不出錯,人就顯得假瞭幾分,朝陽其實並不怎麼喜歡沈明芳。
“長公主是專門來諷臣女的嗎?”沈明芳咬牙。
長這麼大頭一次栽這樣的坑,再是修養出來的好性子怕也都忍不住。
朝陽道:“我嘲你做什麼?”
“前些日子本宮叫你們沈傢幫本宮對付那慕容月,你們不肯。便是想來問你,如今吃瞭大虧,肯瞭嗎?”
朝陽公主在不久之前登門提議過,想讓沈傢和國公府聯合在慕容月的婚事上再做文章。
不過彼時有徐應天,國公府不願意放棄這個靠山,而沈傢則是混沌其中,畢竟以一個庶女雖是頑劣,可若聯姻能帶來好處,也沒必要非至其於死地。
但到瞭現在,沈明芳已經在名聲上吃瞭很大的虧瞭。
“沈傢做混沌中立,還想從她身上得好,如今還不瞭解那丫頭的性子嗎?”朝陽公主笑一聲:“那是能從你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的!”
“徐應天早已不在我的掌控中瞭,”朝陽道:“如今端看你們是不是想叫這個慕容月真嫁到瞭幽州王府,再上一層樓,好再給你這太子妃頭上抹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