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應天眸子看著她,在天上皎皎月光下,越發深情。
“我知道你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但我想叫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最珍視的人我,我願用一切來換取你。今日千秋宴,我們的婚事所有人都會知道。”
徐應天的眸子又轉冷:“當然,我也願為你鏟平一切。月兒,不會有人再說你任何的不是。”
“笨蛋。”
慕容月掃瞭他一眼,“她們嘴上不說心裡卻還是這麼想。”
很快又露出一抹笑來,“不過我很開心。”
開心他們兩的心是一樣的,每每聽著人拿雲禾郡主或是以前他紈絝的事來諷刺,她便上去縫瞭那人的嘴。
徐應天輕笑,眸光越發溫柔。
“真想立刻就娶你回傢。”
慕容月嘆口氣:“立刻是不能瞭。”賜婚在二月之後呢,她又抬眸看著徐應天,“你可以晚上來偷偷找我。”
“臨近冬日冷的很,你在我床上給我暖暖。”
“放心,我絕不做旁的。”
徐應天:……
——
最後一波煙花放完瞭之後,宮宴便散瞭。
賓客們陸陸續續告別離開。
慕容月從前在京城並沒有幾個手帕交或閨中密友,然而這次走的時候,卻有那不少京城的貴女,或是皇親遞來瞭拜帖。
要麼是邀請她去詩會,要麼是冬日賞梅邀她一起。
若是從前見過這樣場景的,得如窮人乍富一般手足無措瞭。
可慕容月見慣瞭這樣的場合,對湊上來的人也不冷臉,反而一個個都記住瞭名字,若時間對上就去,實在對不上也就算瞭。
足足花瞭小半個時辰才應付完瞭這些人。
她遊刃有餘的樣子,看的王若芙砸砸稱奇,“表姐,我以為你的性子,都不耐煩這些的!”她在旁邊看的都不耐煩。
“而且她們之前還那樣說你。”
葛氏道:“當你表姐是你呢?”
一個能短短時間將紙行鋪陳到全國的人又豈能不是長袖善舞之人。
“交際些人脈總沒有壞處的,”慕容月順便給小表姐上一刻,“這世上大部人都是隨風倒的,但你生活在這世上就避不開她們。”
“與其根她們一齊隨風倒,倒不如自己做那吹風人。”
王若芙聽懂瞭,但又搖瞭搖頭:“我還是算瞭,我怕我吹不動。”
葛氏和慕容月都是一笑。
葛氏道:“好瞭,耽誤瞭不少時間,快回傢罷。”
“爹爹呢?”王若芙問瞭一句。
“他同其餘大人說是要一起喝酒,咱們自己坐馬車回去就是。”葛氏道。
聽的王若芙蹙眉:“這京城風氣就是不好,以前爹爹在瑯琊時也不見同僚日日灌酒。”
葛氏輕笑一聲:“京城的官兒慣瞭這樣做瞭,咱們當入鄉隨俗就是。你爹爹心裡也有數,不該喝的不會喝。”
幾個人正要坐上馬車,卻在這時一道打馬的籲聲傳來。
慕容月側身看瞭過去,朦朧月色之下,拉長瞭慕容迪的身姿,加之他本來就是在馬上,越發顯得頎長。
“這位公子?”葛氏目光落在慕容迪身上,心中暗嘆倒是個姿容氣度都很不錯的英俊少年。
傢中女兒當嫁,如今她慣留意這些。
“小子慕容迪,拜見王夫人。”
葛氏臉上的熱情驟然淡瞭不少:再好的青年出自慕容傢——反正就是可惜瞭。
“你是我月表姐的親哥哥嗎?”王若芙當即也抬眸看去。
慕容迪道一句,“是。”
而後目光又落在瞭慕容月身上。
他是行伍之人,月色給他的臉鍍瞭一層冷光,越發顯得面容清俊瞭,“你現在還沒有鬧夠嗎?你已叫清兒失去瞭親娘,難道還不能泄你心頭恨嗎?”
“現下你是鄉君,又有位高權重的未婚夫,清兒和你已是雲泥之別,你該滿足瞭罷?”
王若芙不解的看著眼前月表姐的哥哥,他在說什麼啊?
他瘋瞭嗎?
慕容月也歪頭看著他,“你專程過來,就為罵我一頓?”
慕容迪道:“我是希望,你若心中還存一絲善意,就快回慕容傢。你知祖母為瞭你的事兒日日頭疼嗎?”
“你又知你不回傢,清兒便就是在佛堂清修,也要被人罵一句惡毒嗎,說是她逼走瞭你?”
慕容月嗤笑一聲:“大公子又知不知道慕容清曾雇瞭馬賊害我?”
“沈氏設計叫我去和親?”
慕容迪稍微哽瞭下,眼神有些愧意,可很快又道:“可伯母已經死瞭。人死都燈滅,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清兒也已經知道錯的,你與她都姓慕容,是至親姐妹,真就不能諒解她嗎?”
“不能。”
慕容月眸子冷冷看著慕容迪:“大公子好生的慈悲,我卻沒你那樣的心肝兒。我這心眼天生小,記仇不記恩。誰要得罪瞭我,記一輩子。”
說完就上瞭馬車,葛氏吩咐,“走。”
慕容迪氣不過,喊道:“慕容月,你如此不念骨肉親情,就不怕日後眾叛親離嗎?”
半天沒有得到回應,慕容迪都要架馬走瞭,卻見前方馬車裡伸出一個腦袋來,不是慕容月,是那王傢的姑娘。
“你這人好奇怪,我都不知道我月姐姐是你的妹妹還是慕容清瞭,親疏遠近你都不知道?”
“你就看慕容清現在可憐?我月姐姐當年不可憐嗎?”
“你當年可憐我月——”話還沒說完,她就止住瞭,好像是被人拉回瞭車內。
慕容迪騎在白馬上,悠然冷光照瞭年輕的將軍一身,他眉蹙著,他是知道慕容月吃瞭些苦,可眼下清兒失去瞭母親啊——無論怎樣,她的懲罰都已經夠瞭。
隻要慕容月不計較,他們國公府依舊可以和往常一般。
她卻非是要鬧成如此。
慕容迪搖瞭搖頭,現下清兒因為此事日日以淚洗面,祖母頭疼病又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另一邊兒馬車進瞭王傢,王若芙還在抱不平,“那什麼人啊,慕容清可憐那是她應得的?吃瞭幾日苦頭被人嘲怎麼瞭?”
“那可憐的五姑娘命都沒瞭!”
又看瞭眼月姐姐,“你哥哥真偏心,像著旁人。不像我哥哥,永遠都會向著自傢人。”
又連忙道:“不過月姐姐你別難過,我哥哥就是你哥哥。”
慕容月輕笑一聲:“我難過什麼。”
她道:“人之初性本善。慕容清養的如此蠻橫驕縱,未嘗不是沈傢和國公府縱容,今日之禍有她自身的原因,但更多的卻是放縱。寵愛太過,卻會釀成縱容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