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文鄒鄒的和崔閣老說幾句已經是屠向鋼的極限瞭,在一聽他這麼一番惡心的言論,當即拳頭都硬瞭。
“人傢賣女兒都是日子過不下去瞭才賣的,伺候你一個老頭已經夠可憐瞭!”
“你沒那本事把人傢一個都納瞭小妾收瞭房,還要求人傢守貞,你那玩意上帶鎖瞭是嗎?!”
“你!!!”
崔閣老嘴皮子是能說,言官嘛,哪裡不會引經據典呢~
但這是建立在對面的人跟他一樣是言官,學識程度都相等的水平上。如今猛的遇到個泥地裡爬出來的官,上來就爆瞭粗口。
叫崔閣老怎麼應對,半天後才抖著嗓子:“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粗鄙的人!”
屠向鋼:“俺呸!”
“個不要臉的老登西,人都要沒瞭還惦記人傢小姑娘!俺粗人俺承認,你不要臉你敢認嗎?”
倚老賣老慣瞭的崔閣老看著屠向鋼,愣瞭許久之後砰的一聲跪在瞭地上,而後朝著天子的方下,“陛下!臣無言在茍活於世瞭啊!”
說著就要朝柱子上撞著去,一時之間攔的攔,看熱鬧的看熱鬧。
大殿比菜市場還像菜市場。
——
屠向鋼殿前失儀,還差點逼死瞭老閣老。
天子本就不喜歡他略兇狠的樣子,幹脆就不許他上殿瞭,至於官職到沒擼。
他是一步一步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別說慶州當地,就算是在京城百姓的口中也是能止小兒夜哭的猛將。
天子雖是個沒本事的天子,但也不算什麼暴君昏君。
但是崔閣老那兒被屠向鋼下瞭個大臉,竟是跟這門婚事杠上瞭,死活跟屠向鋼做對。
崔閣老八十多歲瞭,是太上皇留下的輔政大臣,倚老賣老他是有這個面兒上,天子不能真看著他去死。
何況他私心裡覺得屠向鋼雖容貌不甚風流英俊,但好歹也是大員。
而那主仆二人名聲爛瞭大街,實在不是什麼良婦,恩,回頭那徐應天放出來也得取瞭他和慕容月的婚事。
上頭人那麼一決定,屠向鋼與翠蘭辛苦佈置的新房,即將到來婚儀全廢瞭。
……
“是我對不住翠蘭……我……”屠向鋼滿目頹喪。
慕容月輕笑:“你哪裡對不起翠蘭瞭,屠參軍殿前的英勇,我們都知道瞭。”
紙包不住火,哪怕是宮裡都一樣。
大殿這麼熱鬧的事兒官員們回去跟妻兒們一說,那碎嘴的婦人京城可不少,沒幾個晌午就給傳遍瞭。
慕容月勾著唇,“說來也是奇怪,火都要燒屁股瞭,這些個言官別的不管,還要管人傢娶媳婦是不是一嫁的?”
“大淵走到這一步也不冤。”
屠向鋼道:“姑娘啊,現在不說這個瞭,俺和翠蘭可怎麼辦?”
“如今出瞭這事兒,俺都不敢見她瞭。可現在陛下有令,那官媒也不給我兩辦婚書。”
“瞧你這點兒出息!”
一聲嬌斥傳來,屠向鋼看娶,卻是翠蘭頭戴著紅花,身上亦穿著大紅的嫁衣,“有什麼不好見我的。你又沒對不起我。”
“過日子咱們兩個人的事兒,京城的婚事不給,回頭咱們回瞭王爺的封地辦,誰在這兒待一輩子似的。”
翠蘭手裡的包袱往屠向鋼懷裡一扔,“不能大辦就小辦,你回去換身一衣裳,再雇一輛馬車來接我和阿竹。”
“回頭拜瞭天地,就算我們成親瞭。”
屠向鋼捏著懷裡的包袱,一時感動的不行,“翠蘭,俺這輩子一定對你好。”
“行瞭,說那麼多耽誤瞭吉時,你快回去吧。”
屠向鋼點頭,“這就走。”
待屠向鋼走瞭之後,慕容月道:“就這麼拿著包袱過去,心裡不委屈嗎?”
翠蘭笑看著姑娘,“有什麼可委屈的。我現在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在一起舒坦,日後真不舒坦大不瞭再回就是。”
“總之姑娘不會不要我。”
慕容月輕笑一聲:“他若待你不好,盡管來找我。”
翠蘭垂下瞭頭,話是那樣說,她卻知道,屠向鋼不會待她不好的。
——
夜間時分,一頂掛著紅花的馬車到瞭王傢的後院。
劉姨娘和王若芙哭哭啼啼的送翠蘭出瞭門。
“活瞭八十多歲瞭也不知積陰德,壞人的婚事,真該死!”劉姨娘眼裡流淚,嘴上還罵罵咧咧。
一旁王若芙道:“姑姑可別說這個,今兒大喜的日子,不興死這個字兒!”
劉姨娘把嘴捂住,“我失言瞭。”
“你雖是嫁瞭人瞭,平日裡還是要多來看看姨娘我。天天跟你在一塊做針線活,想著以後一陣子不見你,都怪難受的。”
翠蘭道:“姨娘放心,就幾步路的距離。”
王若芙也有些舍不得翠蘭,她送瞭一個自己做的鴛鴦軟枕給她,“翠蘭姐姐,希望你和屠大人日後夫妻如鴛鴦一般恩愛和睦。”
翠蘭笑:“奴婢謝過芙姑娘。”
“可不興再說奴婢瞭。”劉姨娘道。
“順嘴瞭,”翠蘭往後看瞭一眼,“怎麼不見姑娘呢?”
劉姨娘怒瞭努嘴,“那要面子呢,怕自己哭瞭丟人,幹脆就不出來瞭。”
翠蘭想著自傢姑娘的性子,忍不住搖瞭搖頭,又上瞭馬車,隻道:“姨娘,我走瞭,不必再送瞭。”
她放下瞭馬車的簾子,卻在這當口看到門縫裡有一抹身影閃過,再掀開簾子時卻已不見。
但她心裡已經知道那人是誰瞭,心中最後一點兒失落也都沒瞭。
慕容月立在院內,月色如水,靜靜傾灑在她衣袖衣擺上。
翠蘭的迎親馬車到瞭拐角的時候消失不見,她亦回轉瞭房間,卻也沒聽見,拐角時傳來的異樣的響動。
——
國公府
“她憑什麼拿走本郡主的血燕,那是本郡主從娘傢專程拿回來給郡馬補身子用惡!”雲禾氣都要氣死瞭。
前段時間西閣的事兒叫慕容迪受瞭傷,到底是護著自己。雲禾從親娘瑞陽公主那裡弄來瞭好些血燕,今兒去廚房讓燉,才說最後一點兒叫慕容清拿自己屋裡去瞭。
“從來都是本郡主占旁人的便宜,她還敢在本郡主身上沾毛!”
雲禾氣沖沖的往慕容清房間走,“便是她吃進嘴裡我都要摳出來!”
一旁老嬤嬤好勸歹勸的,說是要鬧的太大瞭養傷的郡馬爺估計心裡不痛快,才叫雲禾止瞭鬧事的步伐,深吸瞭幾口氣後,才要敲慕容清的門。
便聽裡面聲音傳來:
“人弄哪兒去瞭?”
“回姑娘的話,那姓屠的是個參軍,這會兒人丟瞭他的弟兄們都在找呢。怕叫他知道還城裡頭藏著。等明兒天一亮,隨沈傢的商隊出去。”